樂樂文學網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三百四十四章 言傳身教(第三章)
  九阿哥不大樂意。

  “這是咱們大婚后第一年年禮,到底不同!”

  舒舒笑著說道:“就是第一年,才不好多了,這人情走禮,只有逐年增的,輕易沒有減的……”

  第一年就兩、三千兩銀子的送,那往后送多少?

  九阿哥想不到別的,覺得舒舒說的是人情道理,確實應該顧及到。

  可這半年來,不單單是舒舒陪嫁的問題,還有北巡途中岳父送給十阿哥、十三阿哥的兩匹馬,前些日子岳母送的兩車棉斗篷。

  九阿哥覺得,少了也不好。

  他就道:“那就不歸在年禮里,也不用上禮單,全當你私下里給的孝敬!”

  舒舒聽了,很是感動。

  九阿哥送禮的心誠。

  不過她不想要開這個先例。

  旁的皇子外家,都是變著法子送銀子貼補皇子,只有自家占便宜,那成什么了?

  不符合時下的規矩。

  那不是官鹽當了私鹽賣,傳到康熙、宜妃耳中不好。

  她拉著九阿哥的手,笑吟吟道:“今年已經預備下大禮,不用貼補,明年咱們要是賺了銀子,年底再大派送,不單單是都統府那邊,太后、皇上、娘娘、咱們也都孝敬到了!”

  九阿哥輕哼一聲,不贊成道:“你還是顧慮太多了!太后與汗阿瑪還差這個?娘娘那邊,爺會記得留一份。”

  舒舒搖頭道:“差不差是長輩們的事,孝敬不孝敬是咱們小輩的行為……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往后咱們有了小阿哥,好好的教養大也給他娶了媳婦,結果只曉得孝敬丈母娘與丈人,那我心里要酸死了!”

  “小兔崽子敢?!要是那樣不孝,爺就讓他麻溜滾蛋!”

  九阿哥聽著,都覺得氣了。

  舒舒道:“當爹娘的也不容易,咱們也將心比心些,別那么理所當然了。”

  九阿哥點頭道:“是啊,兒子、兒媳婦都那樣的話,這爹娘也當得太郁氣了些……”

  說到這里,他想起舒舒方才的話:“預備了什么大禮?爺怎么不知道?不會是用之前那兩車皮子頂了吧,那也太糊弄了?”

  他們剛回宮時,曾經打發人往都統府送了一次皮子。

  舒舒說道:“福松的事啊,爺惦記著給前程,就是解了家里最大的難題……”

  福松從襁褓之中就養在都統府,名為內侄,實際上就是都統府的養子。

  齊錫與覺羅氏也是當他親兒子待的。

  九阿哥不以為然道:“這算什么?你的弟弟,不就是爺的弟弟?不過是舉手之勞,別專門拿出來說嘴,好像追著讓家里領情似的,該預備的年禮還預備下……”

  舒舒心下一動,想起之前的念頭來。

  前幾天九阿哥心情不好,她也沒顧得上提,現下倒是氣氛正好。

  “福松的親事,也是老大難,我那舅舅耳根子軟,舅母又是后娘,我想到一個人選……”

  舒舒說著,就提了鈕祜祿家四房留下的長女。

  “若是四老爺、四太太都在世,自然是想都不會想的,不合適……”

  鳳巢貴女,母族也是后族,到了年歲,不嫁進皇家,也會指婚宗室王公,才能匹配。

  別說福松是已革宗室,即便沒有革出來,作為遠支宗室也夠不著這樣的貴女。

  九阿哥聽了,比較意動。

  四太太的傳聞,對子女影響不小。

  兒子這里還好些,女兒更大。

  九阿哥道:“之前老十還提了一句,實在不行,就在京中的蒙古子弟里找個,到時候跟著丈夫去蒙古……”

  十阿哥既記得那位四舅舅的好,自然也會想著他留下的一雙兒女。

  兒子不用愁,鈕祜祿四老爺故去前是一等侍衛,正三品,也有資格蔭一子入國子監。

  等到成丁,直接補個旗缺或補侍衛。

  就是這個女兒,嫁妝豐厚,可受其母影響也最深。

  門第相當的人家不會考慮這樣的兒媳婦,差一級的奔著銀錢來的也讓人放心不下。

  要是這親事能成了,也是好事。

  九阿哥就道:“回頭我就跟老十說去……”

  舒舒連忙阻攔道:“爺先不著急,咱們也別亂點鴛鴦譜!回頭我想找個機會先見見……”

  說著,她覺得不妥當了。

  這樣對鈕祜祿格格來說,太不尊重。

  倒像是被人挑揀一番似的。

  “不見了,回頭先打聽打聽鈕祜祿格格的人品行事……”

  舒舒道:“然后再將福松的情況跟那邊說說,對方若有挑揀就算了。”

  九阿哥哼了一聲道:“爺還不曉得你?肯定是要先看臉!放心吧,鈕祜祿四老爺,爺見過,相貌堂堂的;四太太是佟妃母的姐姐,長得應該也不差。”

  舒舒嘆氣道:“哪里是為了這個?即便是咱們幫襯,福松身份在這里……”

  舒舒也很矛盾。

  這樣的高門女,即便是落魄了,傲氣也刻在骨子里,未必好相處。

  普通旗丁的女兒,舒舒還擔心失了教養。

  九阿哥想了想,道:“那就再看看,等福松的缺砸實了再提,到時候鈕祜祿家不行,還有其他人家……”

  貝子府的長官,只是從五品典儀。

  貝勒府的長官,就是正四品司儀長。

  即便京中頂戴多,正四品也是體面的。

  這就是一榮俱榮了。

  要是他的起步低,想要提挈親眷都不容易。

  九阿哥拉了舒舒到書桌前,道:“關于西洋呢織場,咱們再好好核計核計,這個不管是原材采買,還是成品外銷,都要走內務府,得是官營……爺拿這個跟汗阿瑪商量,還有賣藥的份子咱們也不要了,都跟汗阿瑪說,將咱們宅子按照貝勒府修建,僚屬也先按貝勒府來……”

  舒舒聽了,很是心動。

  不單單是錢的問題,而且這個時機剛剛好。

  因為剛翻開十一阿哥的舊事,還打了九阿哥那一硯臺,康熙現下對于九阿哥應該有些愧疚。

  不過這個就不用點出來了。

  她做了思索的樣子,道:“爺不用提僚屬,直接說宅子就行了……爺打小與八阿哥、十弟在一處,不想被兄弟拉的太遠,這也是人之常情……”

  現下就提出僚屬,好像是給岳家謀福利,這個不好。

  九阿哥提這個,心里本沒底,見舒舒贊同,立時歡喜,點頭道:“就是,就是!爺今天在內務府看各府規制時,心里酸死了!想著要是不給咱們修個大的,咱們就自己掏腰包修個皇子府,到時候爺看著,誰來挑爺的不是!誰敢不許爺住五進的宅子,只能蓋出四進來!”

  舒舒琢磨了一下,康熙這幾天的心情應該不會太好,不宜現下說。

  她就小聲道:“爺,等賞銀下來再說,省得皇上萬一不樂意再扣了咱們銀子……”

  九阿哥面上心有余悸模樣,道:“幸好你提醒了一句,爺還想明天就過去呢……”

  少一時,到了用晚點的時候。

  舒舒昨天想到西貝了,叫人發了糜子面。

  今天的晚點,就是西貝還原版。

  有黃饃饃、黃米涼糕、羊肉燒麥、酥皮肉夾饃這四樣點心。

  配的雞湯小白菜燉豆腐,還有一道筍干紅燒肉。

  “便宜十四阿哥了!”

  舒舒帶了不樂意道。

  既是叫人預備了一回,每樣就都不少。

  頭所、三所、五所都叫人送了。

  九阿哥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既然不樂意,下回不送就是了。”

  舒舒搖頭道:“還有十三弟呢……”

  黃饃饃看著尋常,小孩拳頭大,裂著口,可吃起來十分松軟。

  九阿哥吃了一口,就察覺出不俗來,仔細看了好幾眼,道:“這個進上了么?”

  舒舒挑了挑嘴角,道:“沒有,打發人往寧壽宮與翊坤宮送了!”

  九阿哥先是一愣,隨即莞爾:“你這仇要記得什么時候去?”

  舒舒想了想,帶了幾分霸氣,道:“不知道!要是爺的賞銀體面,府邸的事情也說成了,那前頭的事就暫時不計較;要是說不成,那往后咱們就不往御前湊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誰曉得什么時候再挨一下子。

  后世怎么說來著?

  家暴只有零次與無數次!

  不給渣爹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九阿哥看著這樣的舒舒,嘴角翹著,心里酥酥麻麻的……

  *

  乾清宮,西暖閣。

  也是用晚點的時間。

  曹寅已經去通政司打了個照面,戶部、吏部也走了一圈,又回來御前。

  君臣倆人打小相伴長大的,也收了規矩。

  康熙盤腿坐了,曹寅在炕邊坐著作陪。

  康熙指了指曹寅眼前的黑芝麻奶卷道:“朕記得這個還是你小時候搗鼓出來的,嘗嘗,看看是不是當年的味道……”

  曹寅也笑了,夾著吃了。

  黑芝麻的香,奶卷的醇,加了不少的糖,混合在一起,還是舊日味道。

  可是,再也吃不出當年的感覺。

  小時候吃著香香甜甜的,愛的不行,現下卻只覺得甜膩糊嘴。

  他面上帶了惆悵出來,道:“奴才老了,吃著這個,得用濃茶配了!”

  康熙蹙眉道:“你比朕還小四歲,年過不惑而已,怎么就老了?”

  說著,他帶了嫌棄看了曹寅的胡子一眼道:“旁人年將古稀還染發染眉毛,怕沾個‘老’字,好好的你留著胡子做什么?”

  現下習俗,男子要過了五十大壽,開始蓄下須,又稱“留尊長”。

  有些不認老的,也有過了六十大壽還不肯留的。

  曹寅也是無奈。

  誰叫他之前是圓臉,看著比實際年歲小些。

  在江南官場,總被人猜測年歲問題。

  直到前幾年他將下須留起來,才好些。

  曹寅訕訕道:“今天回去,奴才就剃了!”

  現在小十年過去,他的圓臉也快成了方臉,不用再擔心被人看錯年齡。

  等到膳桌撤下去,曹寅就忍不住跟康熙夸起九阿哥:“皇上慧眼如炬,人盡其才,九爺胸中有丘壑……”

  說著,將兩人的對話講述了一遍:“奴才瞧著,九爺已有計劃,此事也確實可行……”

  康熙挑眉,帶了幾分得意,道:“這是鉆錢眼去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不過是前幾天朕賞了他兩匹西洋呢,就又讓他琢磨出花樣來……”

  說到這里,他想起下午十四阿哥告狀之事,問梁九功:“朕讓你留心二所膳房那邊,有什么消息沒有?”

  梁九功面上帶了遲疑。

  康熙察覺到不對,盯著他。

  梁九功躬身道:“今天下晌二所膳房進寧壽宮紅豆雜糧餑餑一盤,進翊坤宮紅豆雜糧餑餑一盤……”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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