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確實不能和虎狼講道理。
階層不同，認知不同，一個啃草一個吃肉，講什么道理？
玉千秋懂趙寒的意思，只是……
“你覺得玉無神是對的？”
“無所謂對不對，我只是覺得他跟那女孩即便在一起也沒什么毛病。”
“可那女孩畢竟是他養大的，從小養到大……”
“你意思是玉無神應該像尋常人家那樣，給女孩找個婆家收個幾十萬彩禮？或幾百萬幾千萬？不，還是太少了，玉無神不差這點錢，他應該拿這女孩去換自己的前途，爭取做個皇主什么的，對吧？”
玉千秋啞口無言。
空氣沉寂半響，趙寒轉移話題：“你這孿生妹妹當年被拐應該跟玉無神沒什么關系，他恨的不是玉家，是這整個人間世俗。”
玉千秋還是沉默，其實自幼他是以玉無神為標榜的。
玉無神教了他很多東西，不管做人還是做事，他從小都是以這個叔叔玉無神為榜樣。
可當玉無神站在全家所有人乃至全世界的對立面，玉千秋猶豫了。
逐漸對自己也對玉無神產生了懷疑。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跟公眾作對，反正玉千秋當初是沒有那個勇氣的。
甚至他在有段時間，還一度以玉無神為恥。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未免可笑，竟被別人給左右了自己的頭腦。
“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窗外微風吹過，玉千秋開口打破沉默。
趙寒也在想這個問題，南宮初雪幼時被拐如果不是玉無神所為，那這幕后元兇又會是誰？
空氣異常安靜。
整個會所方圓十里之內都很安靜。
車停在會所門口，喵喵坐在駕駛座上被這一份安靜搞得有些犯困了，不禁湊過去鉆到趙寒懷里，嚶嚶撒嬌，想睡覺覺。
趙寒隨手將喵喵給摟住，一只手不知不覺間探進喵喵領口，抓住了垂在大白兔溝壑中間的那一個人魚吊墜，心里思路逐漸清晰。
“喵喵開車，我們回去了。”
“人家好困啊……”
“乖，開車回去，一會兒就能睡覺了。”
喵喵嘟著小嘴起身坐了回去，一腳油門踩下，開車回琉璃湖。
夜里，趙寒躺在床上將所有事情給徹底想了個明明白白。
情報市場的背后一定是天戰皇室自己人，且在天戰皇室身居高位，如此才能知道趙寒的那些事情從而賣檔案獲利。
玉無神循著販賣人口利益鏈所查過去，結果發現自己所不能動的，也只有天戰皇室。
即是說，情報市場和販賣人口利益鏈的源頭，都在天戰皇室。
天戰皇室的人誰敢動？唯有自己人清理門戶，這才是玉無神的最終目的。
同時，也應該是趙寒他那幾個姐姐的意思。
她們都已不管人間凡事多年，不管清理門戶還是怎樣一般而言都懶得出手。
當然也有例外，南海就是前車之鑒，她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有一方生靈涂炭。
而她們之所以插手南海之事，是因為他趙寒在南海遭了重創。
可天戰皇室不是南海，在天戰皇室沒人敢動他趙寒。
因而清理門戶的事情自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原來如此。
清晨，天海帝京。
寒悅律師事務所分部，趙悅迎來了一連番的質問。
基本全都是趙寒給惹出來的事情。
“各大城主、國主、海主以及皇主總共三百余人聯名對天海學院提起控訴，各級法院層層遞交結果到你這就被壓了下來，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我沒明白你什么意思。”
“為什么無視那么多人對天海學院的指控？”
“指控天海學院什么？”
“趙悅你跟我裝蒜是嗎？”
“你自己避而不答卻在這說我裝蒜？逍遙無常你一大清早跑我這里到底想干什么？”
逍遙無常，人間至尊逍遙無量的親兄弟，逍遙白玉白雪兩姐妹的親叔叔，時任帝盟軍方最高統帥，不僅麾下有雄師十億，且可隨時調動全球兵力。
整個人間兵權在握第一人。
而其隱藏身份，是天戰皇室滲入帝盟的臥底，性質和趙寒相同，權限也不相上下，唯一的區別就是……
趙寒是趙家七位嫡系的童養夫，而逍遙無常沒有這一重身份，也極少與趙家七位嫡系見面。
即便見面，逍遙無常也是跪著的，君臣關系不敢逾越絲毫。
正因如此，逍遙無常對于趙寒的恨意是日積月累，自幼有之。
時至而今已經到了快要爆發的時候。
“趙悅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堂堂帝盟軍方最高統帥，你敢拿這種態度對我？”
趙悅微笑：“你想要什么態度？逍遙無常你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家寒寒還是帝盟戰神……”
“我才是帝盟軍方第一人！”逍遙無常冷聲打斷：“按照規制，他得向我跪地行禮！”
“是嗎？”趙悅饒有興趣盯著對面這個滿眼恨而不得的男人：“他能給你下跪？逍遙無常你是沒睡醒嗎？”
“我沒睡醒？”逍遙無常拿出一紙文件，上有天戰女帝的印章和親筆簽名，遞到趙悅面前：“以后反正也是同床共枕的人，你有的是時間知道我睡沒睡醒。”
趙悅蹙著眉頭拿起文件，定睛一看，神色頓變，心里迅速陰沉。
女帝賜婚，新郎逍遙無常，新娘趙悅！
同樣的文件，趙悅也收到了。
這次女帝姐姐是認真的，是真要逼他在七個當中選一個。
一個月為限，他不選，趙悅便和逍遙無常成婚。
趙悅雖說不知道一月為限的事情，但她大概清楚女帝為何會突然賜婚。
逍遙無常不清楚，但他能察覺到這是一個信號。
要他和趙悅成婚，便徹底斷絕了他進入嫡系的念想。
趙家嫡系，那才是真正的權力核心，也是逍遙無常的畢生夙愿。
本來他是有機會取代趙寒的，取代趙寒跪在女帝面前，鞍前馬后成為趙家嫡系的代言人，可他一旦和趙悅成婚……
“你做夢。”趙悅突然一句將逍遙無常思緒打斷。
逍遙無常神色一怔，隨即冷笑，滿目凜冽盯著趙悅：“我做夢？”
“趙悅你是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你以為我很想得到你是嗎？”
逍遙無常站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盯著趙悅：“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不過一條早被趙寒玩爛的狗，我對你這身體沒有絲毫興趣，你跟那些援交女比起來好不到哪去……”
啪——
趙悅驟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然而下一秒，逍遙無常抬手一巴掌還了回去，狠狠扇在趙悅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