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霄把自己的臉蒙了起來，過濾自己呼吸出來的液體。
他緩步朝外走，站在燈光底下，陰翳的目光如鷹隼般嚇人。
眾人都下意識往后退。
地上的領導也是嚇得屁滾尿流。
嘴里還喊著，“他打了我，是不是我也會染病？救救我，快帶我去消毒！”
他這么說，那些人避之不及。
誰想死呢？
陸景霄問道，“穆聞去哪兒了？”
院長說道，“被抓走了，在醫院內，要問剛才那幾個保安。”
陸景霄直接去找。
他現在雖然有病，但是只要做好措施，就不會出事。
早知道剛才會出這樣的事，他何必在里邊待著。
直接把這群狗東西給傳染了。
大家一起死。
陸景霄很快就找打了關穆聞的地方。
看守的兩個保安面面相覷。
陸景霄站在那，命令道，“把門給我打開。”
保安不敢動。
陸景霄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全都是傷疤，是傳染病最明顯的特征。
倆保安意識到危險，連忙往后退。
陸景霄看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道，“不給我把門打開，我就把毛巾摘了，往你們的臉上吐口水。”
保安連忙開了。
穆聞站在門口，罵道，“陸景霄你真幼稚，這種鑰匙你一腳就踹開了，你跟他們廢什么話？”
陸景霄，“再嘰嘰歪歪，我往你臉上吐。”
“……”
這種人死不足惜。
陸景霄這次的沖動，讓整個醫院的人都不敢靠近。
好了，現在他們倆爽了。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有院長愿意上去。
穆聞跟陸景霄，現在兩人在分離血清。
很快就集齊了幾十只。
院長問道，“你身上真的有抗體嗎？”
陸景霄，“有抗體的人不止我一個人，應該還有其他的，但是你們都不查，只等著人死了之后，再處理掉。”
院長難過道，“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我的妻子，是這家醫院的教授，也是死于傳染病。”
空氣頓時沉默。
陸景霄握緊拳頭，“我早在酒店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有抗體了，但是這里的負責人不管，很多人都死在酒店，是我的妻子，千里迢迢趕過來，發現了我的抗體。”
不然，他也在酒店里等死了。
陸景霄道，“去世的人用來緬懷，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拯救那些還可以活著的人。”
院長回過神來，點頭。
“我安排他們過來拿血清。”
在院長的吩咐下，院內的醫生和護士，按照順序，去給那些病重的人注射血清。
然后安排去實驗室，記錄下身體的恢復情況。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注射完一批之后，陸景霄就停止了抽血。
他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穆聞看得出來他很困，問道，“你在鐵皮房里都在干什么，為什么看起來這么累？”
陸景霄，“我在挖田種地。”
“……”
他閉上眼睛，“我很困，你出去，我休息會。”
這件事終于有了著落。
他的心也可以放在肚子里了。
也就可以休息了。
穆聞沒有走。
這里太多人暴露人性了，他出去看見那些人，心里就瘆得慌。
陸景霄睜眼看他，“你不走，不怕我傳染給你。”
“你不是有解藥么？”
“還在實驗，萬一我不行呢。”
穆聞笑了笑，“要是不行，你就只能在這里等死了，你再也見不到葉心音。”
他說完，窗外的風吹進來，很涼，帶著一絲濕氣。
陸景霄使勁嗅了嗅。
他很喜歡這種冷冰冰的味道。
“好像秋天要來了。”陸景霄道，“我都快不記得，在這里待多久了，等待死神的時間，真是難熬。”
穆聞，“你這樣子，即使不病死，也會把自己拖死，你說你不休息，你圖什么呢？”
“我不敢睡，我怕我一旦失去意識，就會再也醒不來。”陸景霄好笑道，“其實我挺怕死的，我還想再看看晚晚，再看著葉心音生下我們第二個孩子。”
穆聞，“現在你說這些又有什么意思，活該當年你不珍惜。”
“我是活該，但是關你屁事，你個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
穆聞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陸景霄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還是保持坐著的姿勢，手機調了半小時后的鬧鐘，腦袋低垂，就這么睡著了。
穆聞的一肚子悶氣，全沒了。
陸景霄看起來確實很累。
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氣的一層皮子，單薄得不像話。
穆聞把手機的鬧鐘關了，守著陸景霄睡了幾個小時。
后來是穆聞把陸景霄叫醒的。
他喜悅道，“出結果了，你的血清有效了。”
陸景霄緩了好一會，才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穆聞拉著他去看。
病房內，好幾個病人都在逐漸好轉。
最能看到效果的，就是他們的臉色。
雖然人還很虛弱，可是那雙眼睛越來越明亮。
穆聞欣慰道，“你的身體里確實有抗體，他們這一批治愈之后，就可以批量制造血清了。”
“嗯。”
陸景霄沒什么情緒，轉身走了。
穆聞問，“你去哪兒？”
“我繼續睡。”
陸景霄這一睡，睡了十來個小時。
他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雷打不動。
穆聞中途來見過他幾次，好幾次都以為他人已經死了，測了好幾次脈搏和心跳。
后來是陸景霄自己醒來的。
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就給葉心音打電話。
告訴她這里發生的一切。
葉心音無奈道，“穆聞都也已經給我說了，這么久，病人都好了。”
陸景霄，“我馬上就能看見你了。”
葉心音一噎，“嗯，回來吧。”
也該回來了。
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
陸景霄看了下最近的航班，“最早的要明天一早，明天上午就能到家。”
葉心音聽到到家那兩個字，還沒有看到人，就已經感覺到了溫暖。
好像這里真的有她的一個家。
“好。”她輕聲道。
陸景霄問，“你會等我嗎？”
葉心音，“我不等你，我還能去哪？”
“好。”陸景霄笑。
葉心音心里一酸，掛斷了電話。
穆聞敲敲門，“院長打算給你辦個慶功宴，出去吃飯，你去么？”
陸景霄跳下床，說道，“我先去洗個澡，我半個月沒洗了，人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