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沒有說話，等著對方的后文。
“他對皇宮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像是自小便生活在那里。”謝宣抬頭看著李天，眼中似乎有什么閃過。
“高等的殺手和強者，他們若是進行任務，必定是先弄清楚地形和位置。”李天回了一句。
“所以，我還只是懷疑。”謝宣笑了一聲，“不過，還是要提醒李兄一句，你若是真想通了，擇主也要慎重，不然，誰說到時候水落石出之時，會不會殃及池魚呢。”
李天卻沒有笑，他知道謝宣的意思，這人懷疑的對象是幾個皇子。
若是下毒之人真的縮小到了幾個皇子，配合他之前對二皇子的種種懷疑，他心中幾乎可以確定人選了。
“你們用了什么辦法把他引了出來？”李天頓了頓說了一句。
“這個嘛，”謝宣笑了笑，“將計就計。”
“圣上剛剛蘇醒，有些人心中做賊心虛，肯定會多加打探消息，但是，有時候的消息多了，反而混淆視線。”
謝宣的手在桌子上輕輕地寫了一個毒字，他輕輕地點了點說：“這個人，他肯定害怕他下的毒被發現，十年的毒爆發出來，圣上雖然身子會垮，但是，他的計劃必定也會暴露，所以，他最想知道，姚辛或者其他人能不能解毒。”
“今晨朝見，圣上并不像虛弱的病者，暗中的人心中肯定更加心急了。”謝宣抬頭掃了一眼李天，“今夕之時，姚辛帶著一個錦盒進宮，里面是三枚可以解毒并且化出毒源的丹藥。這個消息并沒有漏出去，但是，有心人若是想要知道也不難。早晚的情況疊加之下，暗中的人就要出動，他必定要親自去探測一下此事的真假……我們只要等著他來就行了。”
李天聽了之后久久沒有說話，“你說的不錯，有時候消息知道多了也不是好事。”
暗中的人若是沒有得到一些消息，他也不必自投羅網了。不過，世上的事，沒有若是，只有因果，因為他做了，所以他便去了。
李天現在明白那個黑衣人為何主動要對他動手了。
當時，黑衣人得到消息進宮探查，但是，半路卻遇到一個差不多的人李天，他肯定以為這個人也是得到消息過來探查的人情急之下，他想要知道這人的底細到底是誰，誰在暗中也偷偷地關注這件事情。
但是，黑衣人后面直接就走了，為何？李天自以為沒有暴露底細。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那個玉佩。
那個玉佩看起來應該是那個人的隨身之物，并且不是俗物……他可不可以假設，那個玉佩有不少人認識，但是他沒有認出那個玉佩，所以，那人便試探出他不是在足以擔心的名單之中的任何一個。
最后，那人對于他這樣一個人無關緊要的人只要引發動靜，讓別人置他于死地便是了。
李天心中隱隱地發寒，那個黑衣人當時在深宮之中還能有這樣冷靜而縝密的思慮，可見城府極深。
他心中不自覺地把黑衣人的形象與二皇子對照一下，說實話，實在難以想象，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但是，無論是謝宣縮小的范圍之內的幾個對象，還是他懷疑的甘草和白芍混合毒的事情，它們都齊齊地指向了二皇子。
也許正因為太不像了，才足以可見可怕之處。
明面上儒雅，暗地里狠毒，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李天站起身子，他直接往門外走。
“李兄這就走了？”謝宣看著門口那邊的人，“酒還沒喝完呢。”
“你府上的酒太重，喝不起，”李天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哈哈，”謝宣大笑了兩聲，“李兄言重了，我是真的想請你喝酒罷了。”
李天的腳步微頓，“你今晚說了這么多，是不是想讓我把這些告訴我身后的人？”
謝宣仰頭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你心中其實有了猜測吧，你或許已經知道了下毒之人是誰，你把這些告訴我，我若是告訴我身后的人，兩個皇子之間的矛盾就被挑起來了……你還真是幫皇帝想得夠多。”
李天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皇位之爭早已開始，但是，中途還是少不了許多的推波助瀾，謝宣這一手的水推得夠順了。
“李兄還真是說笑了，”謝宣站起身，他攤了攤手說，“我實在不知道你說得是什么意思？”
李天也沒有理會這人到底是不是裝傻了，他直接就轉身走了。
“外面還有許多人正在追查，你要是出去再被碰到了，我可不會出去再救一次，”謝宣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但是，李天的身子已經不見了。
“我還有一個信息沒說呢，那個解毒丹……既然你不想聽，我便不說唄，”謝宣仰頭喝下了自己的酒，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謝宣轉身看向了窗外的朗月，李天有一句話說得不錯，這些消息說出去，皇子之間的矛盾必然加深，各方的動作加快，皇帝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自古皇家最無情，越是夠狠的那個才能殺出一條血路，若是連幾個兄弟都鎮不住的人，怎么鎮住整個中州城。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個人跑了。
“是個厲害角色，”謝宣的嘴角勾起了絲絲的笑。
李天進入四王府，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反而是去了四皇子楊翰的院子。
“誰！”李天的腳步才剛剛進入院子，一聲厲喝就傳了過來，李天的腳步頓住，“我。”
四皇子的房間里面并沒有熄燈，李天感覺到幾個人的氣息在里面，他還在想著，房門就打開了。
“嘿，小子，”毒蝎站在門口的位置，他挑眉看了李天一眼，“大半夜的怎么跑這來了。”
“自然是有事，”李天越過毒蝎，他一進入房間便看見了五個人分布在房間的各個位置，或坐或站，像是在深夜談話一般。
房間里面的五個人目光一一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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