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的千吻墜落 > 第六十五章 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的捷徑
  十月下旬,玉和氣溫急速下降。

  周末,何東帆為論文頭疼了會兒。

  他的論文要發表,于是每一個文字,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要求嚴絲緊密。

  他寫得腦袋疼,干脆扣上電腦,閉上眼睛揉眉心。

  旁邊的江心正在乒乒乓乓整理衣柜,把短袖薄衫什么的收起來。

  何東帆揉眉心的手一頓,眼睛微微睜開。

  他突然就想起還有件衛衣在寧欣那兒。

  他伸手把手機撈到手心,猶豫,單手拿著打轉。

  國慶節假期最后一天發生的事還如臨其境。

  她連他喜歡她,都不讓!

  想她。

  又怕惹她煩。

  思了好一會兒,何東帆才發了個短信。

  何東帆:【欣姐,我有件衛衣在你那里,什么時候方便,我來拿。】

  短信發出去。

  何東帆盯著手機,另一只手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著。

  突然,背后的江心叫了聲:“老何?”

  何東帆回過神,放下手機,轉身。

  江心的衣柜門敞開,里面空空蕩蕩,他的衣服全部堆在地上,一團亂。

  何東帆站起身:“咋了?”

  江心蹲在地上,胡亂扒拉著那一堆衣服:“你看見我游戲卡了嗎?”

  “沒有啊。”何東帆搖頭,抬眼看見江心桌上挨著擺放了兩排游戲卡,抬手指著,“你桌上不是嗎?”

  “少了一個。”江心挺著急的語氣,“限量版的,現在買不到了。”

  何東帆走過去:“你別急,你想想你放哪兒了。”

  江心從那堆衣服里抬頭:“我就放在衣柜里,用一個收納盒裝著,剛才收拾,打開一看,少了一個。”

  江心是個性格偏內向的人,大學三年多來就沒見他性子急過。

  何東帆也蹲下幫忙找:“是不是放其他地方忘了?”

  “不會!”

  想來也是,江心是個深度游戲迷,那些都是他收藏的寶貝,平時他們看一眼都得打申請,他不可能隨意亂放。

  江心看向何東帆,猜測:“會不會是老李或者老徐拿了?”

  “不會。”何東帆旁觀者清,“你放桌上的東西,我們還能拿著看一下,你放衣柜里,我們怎么可能翻你衣柜?”

  “也是。”江心瞬間心涼了半截。

  何東帆站起身走到江心桌子前,數著那兩排游戲卡:“你一共多少張游戲卡?”

  “十六個。”

  何東帆數了兩遍,桌上確實只有十五個。

  他翻看江心桌子,試圖幫江心找。

  最后也沒找到。

  李白子回來時,江心蹭地站起身,問:“老李,你拿我游戲卡了嗎?”

  李白子對他的激動莫名其妙:“我拿你游戲卡干什么?那玩意兒我又不感興趣。”

  江心一屁股坐下:“該不會被偷了吧?”

  “偷那玩意兒干嘛?”李白子不明白。

  江心:“那張游戲卡現在市場價三千多,還買不到。”

  李白子‘哦’了一聲,坐下喝了兩口水。

  他后知后覺,覺得好笑:“不是,你不會覺得我們寢室有內賊吧?”

  江心:“我沒這么說。”

  李白子啞了幾秒,訕笑一聲:“那你有沒有這樣想?”

  江心:“……”

  李白子嘲諷的語氣:“我看你是這個想法。”

  江心解釋:“我只是分析情況,我放在衣柜里的,收撿得好好的,現在不見了,如果不是被偷,能到哪里去?它又沒有長腿!”

  話說到這兒,李白子‘呵’了聲,語氣不爽地質問:“那你就是認為我們中間有賊唄?來,你分析分析,我們誰是賊!”

  何東帆聽著他們話趕話,論文寫不下去了,轉身:“大家三年的兄弟,別因為這事兒稀里糊涂起隔閡。”

  他看向李白子:“老江就是急。”

  又看向江心:“你冷靜點。”

  江心站起身:“又不是你們丟東西,你們當然冷靜!”

  說完,‘砰’的一聲摔門離開寢室。

  李白子站起身,抬手指著寢室門,大聲呵:“他什么意思!”

  何東帆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你也冷靜點兒。”

  李白子不服氣:“不是,我們三年兄弟,是這樣被他懷疑的嗎?”

  說完,踢了一腳椅子:“艸!”

  何東帆無奈嘆氣,揉了揉眉心。

  他斜眼瞥見桌上的手機,撈過來打開短信頁面。

  寧欣沒回復。

  他反復瞧著自己發的短信,也沒覺得有不妥的地方。

  得!

  就是不想理他!

  他悻悻把手機放回桌上。

  過了一個多小時,江心回寢室。

  何東帆聽見細細碎碎的聲音,轉頭,江心往衣柜上上了把小鎖。

  李白子自然也是看見了,不爽的拍了下桌子,但沒說話。

  何東帆閉上眼睛,頭都大了!

  晚上,徐菓回來,他有些疲累,還沒放下背包,被李白子搭著肩膀拉到旁邊說話。

  徐菓聽完,看了眼江心的衣柜,沒接話。

  晚上,何東帆洗完澡出來,明確感覺到與往日不一樣的氣氛。

  他有些受不了,走到江心床邊,拍了拍床沿。

  江心半坐起身,戴上眼鏡。

  何東帆:“那東西哪里能買?多少錢能買?我再給你買一個。”

  江心說了句‘不用’,摘下眼鏡躺回去。

  何東帆沉了口氣,回自己位置。

  他撈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眼,眸色瞬間一亮。

  有條未讀短信。

  他打開。

  寧欣:【我放格斗館了,你有空就去拿。】

  何東帆:“……”

  何東帆找了個時間去格斗館拿衣服,玉兒正在給客戶辦延期卡。

  他沒打擾,自己接了杯水坐旁邊等了會兒,見玉兒忙完了才過去。

  何東帆:“玉兒姐,欣姐把我衣服放這兒了,你知道嗎?”

  “知道。”玉兒點頭,“曉楨姐收起來了,她今天在,你給她打個電話。”

  何東帆頓了下,雙肘壓上前臺,眼皮抬了抬:“欣姐在不在?”

  “不在。”

  何東帆抿了下唇,坐沙發上給楊曉楨打電話,楊曉楨說馬上出來。

  幾分鐘后,楊曉楨提著一個牛皮色紙袋出來。

  她遞給他:“咯!你的衣服!”

  何東帆放到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欣姐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呀。”楊曉楨從前臺拿了個紙杯接水,坐到旁邊,怡然自得又八卦的模樣,“你還想問什么?”

  她抬起水杯喝水。

  何東帆咬了咬后槽牙,直問:“她為什么不喜歡我?”

  “咳——”楊曉楨被小小的嗆了一下。

  何東帆翹著腿,下巴微抬,吊兒郎當又理直氣壯:“是你叫我問的。”

  他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楊曉楨頓了幾秒:“怎么?你還沒放下她呀?”

  放下?

  他怎么放下她?

  好不容易找到她,這輩子也放不下。

  楊曉楨撇撇嘴,回答何東帆:“你們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

  “年齡啊,家庭啊,學歷啊,經歷啊…”楊曉楨看向何東帆,‘嘖’了聲,大姐姐的語氣,“何東帆,你欣姐十八歲就挑起生活的重擔了,你想想,你那個時候在干嘛?她的決定你可能不會理解,但每個人經歷不同,想法不同,選擇也就不同。”

  楊曉楨突然正經的講大道理,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

  這感覺讓她有些飄飄然,禁不住自傲地晃了晃頭,一頭羊毛卷頭發聳動。

  何東帆腦袋里過了一遍楊曉楨的話,又聯合寧欣那晚說的擇偶選擇。

  他問:“所以,因為我沒閱歷,所以不喜歡我?”

  “當然不是!”楊曉楨哪里知道寧欣跟何東帆說了什么,她還沉浸在自我哲學里,“你知道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的捷徑是什么嗎?”

  何東帆抬起眼皮:“是什么?”

  “是心疼。”楊曉楨摸著心口,語重心長,“女生都是感性動物,心疼就控制不住的會喜歡,特別是像你欣姐那種保護欲強的,明白嗎?”

  何東帆想了想,覺得她說得還挺有道理的,點了點頭:“明白。”

  何東帆看了眼時間,拎起牛皮色紙袋:“曉楨姐,我先走了,下次請你吃飯,謝了。”

  楊曉楨虛偽的擺擺手:“客氣!”

  等她看著何東帆身影消失不見,她疑惑的眨眨眼睛:“他謝我什么???”

  謝什么?

  當然是謝她的指點。

  何東帆有點明白了。

  每次,他拿著借口去找寧欣,然后和她待在一起,什么吃飯啊,逛街啊…

  這些相處,全是他剃頭擔子一頭熱,寧欣都是無動于衷的。

  所以,她對他的感情沒有一點進步。

  那么,他該怎么讓她心疼呢?

  他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

  何東帆還沒找到讓寧欣心疼的地方,手機響了。

  是教授打來的。

  何東帆還以為是問論文進展的事兒,接起電話,結果教授說,他要被退學。

  何東帆立馬在腦袋里想了自己這三年來的違規違紀,仍然覺得‘被退學’這個處罰莫名其妙。

  結果他了解清楚后才得知,他不是被退學,是自動退學,而要幫他辦理自動退學的,是他父親。

  何東帆立馬去學務辦。

  他的好父親,被招待坐在接待室,正閑庭自若地喝茶。

  何東帆只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到院長跟前,禮貌的彎了一下腰:“院長,我不退學,我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如果這位……”

  他看了眼旁邊,接著說:“用職權壓你,我配合您舉報他。”

  何東帆父親眼神瞬間暗沉,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發抖。

  他控制住,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院長,都是家事,讓你見笑了,方便的話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院長點點頭,出去,關上門。

  門剛閉上,何東帆父親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他站起身,開始教訓責罵:“你剛剛是什么態度?在外人面前這樣說你的父親,你到底有沒有家教?懂不懂得尊重?還有,你中秋節回北都為什么不告訴我?啊?你當初填志愿選這個學校,這個專業沒詢問我的意見,沒得到我的同意,現在你放棄仕途也一意孤行,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沒我這個父親。”

  何東帆舌頭在嘴里滾了兩圈,沒搭話。

  他站在那兒,身板本就高挺,衣服外套敞開,雙手插在褲兜里,手腕掛著一個牛皮色紙袋。

  他視線向上,不看人。

  姿態模樣跟個小混混似的。

  何東帆父親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像個什么樣兒!”

  何東帆依舊不搭話。

  何東帆父親忍了忍,走近,苦口婆心:“我要不是為了你,為了你的以后,你的未來,我能低下頭來這兒嗎?”

  何東帆心里訕笑一聲,這話不知情的人聽著,不得夸一句最苦天下父母心?

  他終于開口:“你是為了我嗎?你以為我不懂嗎?你非要我把話挑明嗎?”

  “你說什么?”

  何東帆涼涼的笑了一下:“仕途?我的仕途?別自欺欺人說得這么偉大,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的仕途而已!你在乎過我嗎?沒有,從來沒有!你在乎的是我有個好姥姥,好舅舅!你在乎的是我能讓你平步青云!”

  “你……”

  何東帆抬了抬眼皮,說出這些話,意外的松了口氣:“既然話都挑明了,那也不怕說深一些。不管我以后走什么樣的路,我都不會跟你扯上任何的聯系。我已經成年了,你不再是我的監護人!你想用我得到的東西你勸你死心,不可能!你要是用手段讓我退學,那你這個位置也得掂量掂量了!”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巴掌聲!

  何東帆臉偏向一側,耳朵嗡嗡的。

  他舌尖頂了頂發麻的臉頰,轉身,語氣吊兒郎當,故意往他心里戳:“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早點兒回吧,老婆孩子還等著呢!”

  走出學務辦,何東帆才用手背揉了揉臉頰。

  這巴掌也真夠實的!

  但他揭開他的虛偽,心里暢快了。

  他往寢室走。

  路上碰見一個同系的學弟,打趣他:“帆哥,臉上怎么有個巴掌印?嘿嘿!女朋友打的吧!”

  何東帆蹙眉咬牙:“哪來的女朋友?你可別給我造謠!”

  “上次籃球場那個。”

  何東帆:“……”

  何東帆坐在林蔭道的花壇上,牛皮色紙袋被他放在一旁。

  頭上的秋葉被風吹落,落在他頭上,他也不知。

  他看著手機思量著。

  然后,他快速打字:【欣姐,我爸來學校了,要給我辦退學,還打我。】

  何東帆點了發送,沒放下手機。

  越看越覺得這短信編輯得不好,有違他形象!

  嘖!

  他有些惱的抓了抓頭發,抓下一片樹葉,指腹捏著枯葉根莖搓了搓,枯葉便旋轉著落地。

  手心一陣震動。

  何東帆垂眸一看。

  來電人:寧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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