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一座府邸的一間臥室內。
“小姑啊，你都已經換了差不多二十條裙子啦，還沒挑好啊？”少女坐在床上，兩只小腳不停踢騰著。
少女正看著面前一名風華絕代的成熟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在一面等身鏡前打量著自己。
“叫你自己出去玩你又不去，現在讓你在這里幫我挑衣服又開始嫌無聊了？”女人笑著道。
“可是小姑你這次未免也挑太久了吧，從小到大我都沒見你那么糾結過。”少女用手撐著臉道。
“怎么？覺得小姑老了，不允許小姑好好愛美一次啊？”女人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再說了，小姑你哪里老了嘛，就你剛剛試的那些衣服，你隨便穿一件出去，我保證那些臭男人看見以后十個有九個是走不動道的。”少女笑著說道。
“就你嘴貧。”女人無奈笑了笑，隨即眼神又是一黯，“我要是真那么有魅力就好了。”
隨即又恢復了平常那溫柔的神色，笑著問少女道:“倒是你，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到時候好好打扮打扮，在宴會上不知道要勾多少小伙子的眼。”
“哼，我才不在乎那些臭男人看不看我呢，他們看我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聽見自己小姑這么說，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天天臭男人臭男人的，也不知道誰教你的，你現在那么討厭男人，以后怎么結婚？”女人好笑地問道。
“那就不結婚唄，難道女人就一定要結婚嗎？嘿嘿，和小姑你一樣一直單著，自由自在的多好。”少女甜甜笑著。
“傻丫頭，要是哪天你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了，你就不會這么想了，有時候一個人反而是最大的不自在。”女人搖搖頭笑著道。
“不可能，我才不可能會喜歡上那些臭男人呢，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少女不屑一顧道。
“你這丫頭，從小到大又沒談過戀愛，哪來那么多苦大仇深的想法。”女人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侄女。
“還能是因為誰，當然是那個惡心男人唄。”少女厭惡道。
“還恨著你爸呢？”
“從我記事開始，那個男人在外頭換女人的速度比我換新的衣服的速度都勤快，也就我媽性格軟弱不敢吭聲，換做是我，我早就把他剁了。”少女恨恨道。
“……”女人看著臉上帶著恨意的少女，輕輕嘆了口氣。
“你這丫頭，你雖然爸私生活是……是有些不那么檢點，但他還是真心疼愛你的，你在青州的日子他時常打電話問我你的情況，每次都要問得很仔細，天天想著給我塞錢讓我好好照顧你，你還是應該體諒一下你爸的。”女人想了想溫柔說道。
“他疼愛我難道我就要體諒他嗎？我媽那么愛他，他怎么不體諒體諒一下我媽？天天在外面胡搞亂搞，有的時候甚至還把那些野女人帶回家里，這種人早晚得病死外面。”少女越說越氣憤。
“夠了!”女人打斷了少女繼續說下去，“別說了，他再怎么說都是你爸。”
“反正男人就是沒一個好東西……”少女最后嘀咕了一句才把嘴閉上。
女人看著少女，發現少女正低著頭不再說話，而此時少女早就已經停下了踢騰的小腳，兩只小手正死死地抓著她身下床單。
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女人嘆了口氣，坐到了少女的旁邊。
“好啦，小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女人攬住少女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是不是生小姑氣啦？”
“沒有。”少女還是低著頭。
女人笑了笑，繼續柔聲說道:“你爸的私生活確實有些糜爛，作為一個丈夫，不能對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作為你的父親，也沒有給你做一個好的榜樣，無論是作為一個丈夫還是一個父親，他無疑都是失敗的。”
“但是不能否認，他是真心疼愛你這個唯一的女兒，你可以討厭他，恨他，但再怎么樣你也不應該對他說出那么充滿惡意的詛咒，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是真心關心著你這個女兒的。”
“而且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爸那樣，對自己的另一半如此不負責任的，有的男人為了和自己心愛的人可以在一起，是可以放棄榮華富貴，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的。”
“我不相信，又不是童話故事。”少女撇過頭去，明顯不愿相信女人的話。
“可這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童話故事。”女人微笑道。
這時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過頭來問女人道:“小姑你說的是那個男人吧？”
女人只是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小姑你那么好，結果他卻選了一個鄉野村姑，他可能不是個壞男人，但絕對是一個蠢男人，一樣是個臭男人。”少女忿忿不平道。
“你這丫頭……等你以后要是也遇到這么一個蠢男人的時候，可能你就不會這么罵了。”女人笑著搖搖頭道。
“小姑，那個男人這樣對你，你怎么還替他說話啊？”少女有些不解道。
“我不是替他說話。”女人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在替我自己說話。”
“小姑你是什么意思？”少女更疑惑了。
“要是像你說的那樣，這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那么豈不是說當年小姑我是一個很沒有眼光的人，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壞男人？”女人像是開玩笑道。
“嘿嘿。”少女眼睛轉了轉，忽然笑著問道:“小姑你確定你只是當年沒眼光？現在就有眼光了？”
女人笑容一滯，隨即繼續微笑道:“你這丫頭是不是想明天聚會一個人去？”
“嘿嘿，小姑我錯了嘛。”少女立馬認錯。
“行了，臭男人也罵夠了，繼續幫小姑我挑衣服吧。”女人站起了身來笑著道。
“啊？還不滿意啊？”少女有些不情愿道。
“不愿意就自己出去玩，別在這里抱怨。”女人寵溺又有些無奈道。
“才沒有不愿意呢。”少女立馬換上一副甜甜的笑容，死皮賴臉留了下來。
“小姑，你那么糾結衣服真的都是為了陳奶奶的壽宴嗎？”少女忽然問道。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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