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嘛，你以前沒試過，現在第一次拔鴨毛，拔的有點小瑕疵很正常嘛。”陳逸飛連忙笑著求情道。
陸月欣自顧自看著前方端著東西走路，沒有理他。
“不過外婆居然會讓你拔鴨毛啊，她什么時候舍得讓你干這樣的活了。”陳逸飛又笑道。
以前外婆殺鴨子的時候他和月欣也想過幫忙的，但是都被外婆趕走了，因為外婆覺得這活很臟也很辛苦，但是現在居然愿意讓陸月欣幫忙。
“我自己堅持的。”陸月欣淡淡道。
“我就說外婆哪里會舍得讓你干這活。”陳逸飛微笑道。
“不會是和外婆撒嬌了吧你?”
“沒有。”陸月欣搖了搖頭。
“那外婆怎么同意的?”陳逸飛好奇道。
“不告訴你。”陸月欣直接表明態度。
“神神秘秘的。”陳逸飛見此也不繼續問。
和老人昨天說的一樣，此時雖然已經十一點了，但是山野之上還是蒙著一層霧氣，山林茂密，能見度不算多好。
此時山路來到了一個大轉彎，基本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土坡角，陳逸飛和陸月欣在后面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著，慢慢的和陳父他們落后了一段距離。
陳逸飛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他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的墓，和他外公的墓是同一座山，不過要比他外公所安葬的地方得高上不少，接近山頂。
南鄉掃墓的規矩就是按照先后的順序，所以外公的墓是留到最后的，而且南鄉還有一個規矩，不掃隔輩墓，所以南鄉的掃墓從來都不是什么幸苦的事情。
“我們跟緊了，一會迷路了可就不好了......”陳逸飛說道。
這里的山路也就是每年來一次，現在還起霧，他真不敢保證自己一會能不能迷路，自己可不像外婆那般對這里的山林那么熟悉，最多就算是懂路。
此時他和陸月欣也已經跟著陳父他們轉過了這個大彎道，跟上了外婆她們。
又經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跋涉，幾人終于到了兩座相鄰的土墳前，沒有墓碑，只是壘著幾塊石頭，堆成三角形，那就算是墓碑了，此時土墳上也長滿了野草，若不是那些石頭，看不出是墳墓。
“爺爺奶奶，我們來看你們了。”陳母一來就笑著對兩座墳墓喊道。
墳里的人不只是陳逸飛素未謀面的外曾祖父祖母，也是他外公的父母，他母親的爺爺和奶奶。
老人看著兩座墳墓只是沉默，渾濁的目光此時更加顯得黯然，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陳逸飛和陸月欣此時小心地將手上的鴨和魚擺在了，兩座墳前。
此時陳母將手上那籃子的幾把鐮刀分給了陳逸飛和陳父，自己留了一把。
“阿姨，我也來幫忙。”此時陸月欣走上前和陳母說道。
“你幫什么忙，細胳膊細腿的。”陳母笑著道：“你去和外婆坐著說說話，休息休息，一會還要去看逸飛的外曾外祖父和外曾外祖母呢，別累壞了。”
陳逸飛的外曾外祖父和外曾外祖母自然就是陳逸飛外婆的父母，陳母的外公和外婆。
“您休息吧，讓我來。”陸月欣輕輕搖頭，少見的拒絕了陳母。
陳母看了一眼那邊的陳逸飛又看看面前微微低頭的少女。
“行吧行吧，你來吧，老奶奶和老爺爺生前就喜歡可愛的丫頭，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啊，他們可是最寶貝你阿姨我的。”陳母看著兩座土墳微笑：“你去吧，讓老爺子和老太太好好看看我們家寶貝月欣，今年大學生了，又那么俊俏的姑娘，他們肯定喜歡得緊。”
“阿姨.....”陸月欣面對陳母調笑般的話語只是低著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好啦，去吧，阿姨去休息休息，陪你奶奶說說話。”陳母把鐮刀遞了過去。
“嗯。”陸月欣結果了鐮刀。
陳逸飛此時已經著手開始用鐮刀清除土墳上的野草，此時看見陸月欣過來，他笑著說道：“怎么我媽也舍得讓你來干體力活了？”
“我自己要來的。”陸月欣淡淡道。
“小心點，這鐮刀還是挺鋒利的，還有這草，不小心也是能割傷人的。”陳逸飛沒有拒絕她的幫忙，陸月欣的性子她知道，她自己要來的，他是很難勸走的。
“我媽以前在我小的時候沒少和我說我外曾祖父母的事情。”陳逸飛一邊砍著草一邊說道。
“也經常和我說。”陸月欣也小心抓著一把草砍去。
“當然，我們一起長大的嘛。”陳逸飛微笑道。
“我媽從小就喜歡把你當女兒帶身邊，以前可不少有人以為你是我的妹妹。”陳逸飛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情道。
因為從小時起，他的身邊就一直有著這么一道身影，形影不離，陳母帶著他也就會帶著陸月欣，這也就導致了一些陳父陳母的朋友第一次看見了都會問一句。
“這是你的兒子和女兒嗎？”
或者是:“你的兒子和你的女兒真可愛。”
或者直接跟陳逸飛說。
“你的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歡理人。”
“我不是你的妹妹。”陸月欣此時停下了手中的鐮刀看向他，語氣認真。
“我也沒說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是說以前那些大人都這么以為。”陳逸飛笑著道。
“那是他們的事情。”陸月欣低著頭繼續開始除草。
“而且小時候每次他們誤會我不都解釋了嗎？”
是的，小的時候有人這么以為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有時候甚至一天都不會說幾句話的小陸月欣才會爆發一句:“我不是他的妹妹。”
但小小的她哪里有什么話語權，那些大人們聽見她的解釋總是哈哈笑笑。
“你們兩個小的，別光顧著聊天，快點干活。”此時陳父在那邊笑著提醒道:“我這邊一個人都干的比你們兩個人快多了。”
陳逸飛和陸月欣這才認真開始除草，但還是沒停下說話。
因為鐮刀鋒利，所以除草工作并不困難，也不需要斬草除根，花了十來分鐘就弄好了。
此時陳母又用木棍把墓碑前的土松了松，點燃了一把香，擺好祭品，掃墓的準備工作就此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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