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看到了魔骸之海是怎么消失的。”
含太樞精神一振，繼續搜查青瑜的記憶。
但是順著這一片段繼續向前回溯，卻莫名的進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并不是記憶消失了。
而是似乎因為某種原因，含太樞無法提取出這一段記憶。
“怎么可能？”
含太樞面色一沉。
以青瑜的修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抵抗含太樞的搜查才是。
但無論含太樞幾次催動回光大-法，卻都無法將這一段記憶完整呈現出來。
簡直像是這記憶觸及到了某種禁忌一樣。
“吾不相信，區區一只離朱，有辦法抵抗吾！”
含太樞眉頭皺起，已然催動全力，繼續回溯，搜尋青瑜記憶中，和域外魔骸消失有關的部分。
可他看到的，都只有斷斷續續的光影，真正關鍵的部分卻無法呈現。
最終，他幾乎窮盡了所有手段，還是無法讓記憶恢復完整。
不過，最終的光影，卻勉勉強強的定格在了一副模糊的畫面上。
這記憶中的畫面上，是一名青年。
這記憶對青瑜來說，十分深刻，而且和域外魔骸息息相關。
含太樞手段盡出，也才看到這一副畫面而已。
但盡管十分模糊，含太樞卻已經認出了畫面中的人是誰。
因為此人，他前不久，還經常看到。
“是那個小子？”
這一年的諸界法會中，眾多強者都在全力備戰。
卻只有一名青年，帶著一條狗，一條蜈蚣，天天大搖大擺進出，正事不干，就在那騷擾各大勢力的仙子美人。
含太樞自然也注意到了此人。
略一打聽，得知這小子和龍族有關，似乎是龍帝的什么親眷。
以他的地位，這點事根本沒有必要過問。
而龍帝和龍族也是人族聯盟至關重要的力量之一，這點小面子還是要給的。
所以他也隨意下令讓下面人不要管這小子。
誰能想到，在青瑜的記憶之中，這看似平常的青年。
竟然和域外魔骸的神秘消失，息息相關。
僅此一點，他就絕不可能普通。
別說龍帝的親眷了。
就是龍帝本人，也做不到讓魔骸之海神秘消失。
“龍族……難道是她？”
思索之間，青年的容貌，和記憶中的某張面孔重合。
“不……就算這小子和她有關，她也不可能有這般手段。”
“但這小子，絕不一般。”
含太樞喃喃道：“吾還真是看走眼了。”
“朕倒是沒有看走眼，果然是你在背后操縱。”
就在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含太樞面色一變，猛然回頭。
只見后殿角落之中，一道身影悄聲無息的浮現。
“是你？”
含太樞眼神猛然冷了下來。
“是了，盡管是吾心有雜念，但能在這種情況下，瞞過吾的感知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閻威仰。”
出現在后殿角落的身影，正是同為五方天帝之一的東方靈帝閻威仰。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察覺的。”
閻威仰的目光掃過青瑜，淡淡道。
“不久之前。”
“從你開始將自身元神，與人族大勢氣運融合開始。”
含太樞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果然。”
“只有對于天機氣運之道的造詣達到極致的你，才有可能能看出這一點。”
“是吾小覷了你，比之數萬年前，你又更進一步了。”
“什么神話三大衍師，與你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閻威仰淡淡道：“比你還差了許多。”
“匯聚人族大勢氣運，將元神與之融合，借整個人族聯盟之勢，來突破那一層境界。”
“盡管能大概猜到，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朕至今還是想不明白。”
“你果然不愧是我們之中天賦最高的那一個。”
“只可惜……走錯了路。”
含太樞淡淡一笑：“走錯了路么？這可未必。”
“這才是唯一正確的路。”
“修煉到你我這層境界，也應該隱約察覺了吧？”
“當年天外之門崩塌，神話時代支離破碎，這片寰宇的根基本身就已經受損。”
“在這破碎的大道根基上建立起的新的神話世界，同樣是缺損的世界。”
“而在這大道缺損的世界中，是不可能突破混沌境的。”
“以尋常道路修行，這就是我們的極限。”
“想要更上一層樓，達到前無古人之境，只有另辟蹊徑。”
閻威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在此世界，確實已經不可能達到那個境界了。”
“那個境界，神話時代的先人將之稱之為什么來著？”
“哦，對了，神境！”
“確實，也只有神之一字，才能形容了。”
“但你選的道路，卻太過劍走偏鋒了。”
“以自身融合操縱人族……不，萬族氣運來提升自身。”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比起合道之路還要偏激。”
含太樞笑了起來。
“道途已經斷絕，若不偏激，如何能打破天塹？”
閻威仰沒有回答，他頓了一下，話鋒一轉。
“先不說這個，朕倒是很好奇。”
“域外魔骸，在神話時代結束之后，天外之門崩塌，應該已經無法找到這個世界的位置。”
“如今卻再次出現，甚至大舉橫渡虛空而來。”
“這是否也是你的手筆？”
此時面對閻威仰，含太樞似乎沒有了任何隱瞞的意思，聞言只是微微一笑。
“想要走出這條捷徑，小打小鬧是不夠的。”
“唯有真正讓神話萬族……至少也是整個人族聯盟的氣運匯聚起來，為之升華。”
“才可能達到吾的要求。”
“人族聯盟，雖名為聯盟，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連人族自身都始終無法真正團結，何況整個聯盟？”
“沒有外在的壓力，這是永不可能達成之事。”
“原本吾寄希望于魔族，只可惜魔族不成氣候，內斗之烈，比起人族更甚百倍。”
“這樣的魔族，是做不到讓人族聯盟的氣運匯聚一體才能對抗的。”
“不得已之下，吾只能選擇其他目標。”
“天外之門雖然破碎，但還有著些許縫隙，只要略施手段，將神話的氣息送出去，便有可能將它們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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