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廳內。

  紫袍老者雖較為恭敬,卻也自有一番傲氣,聽到這番話,忍不住道:“晉王殿下,我們豈是坐以待斃?可根本沒有機會。”

  “那吳淵,常年不下云山。”

  “偶爾下山,也只待在云山府城東,你很清楚,那里守備森嚴,我們很難得到準確消息。”紫袍老者道:“至于云山?我們亦曾嘗試刺探一二,無論是派遣人,或是暗中買通,最終都沒了蹤跡。”

  “再者。”

  ”這一年多來,我們在橫云宗疆域中的絕大部分力量都在探查‘暗刀’的蹤跡,根本無力顧及吳淵。”紫袍老者一連串話為自己辯解。

  東王晉九盯著對方。

  他知道,對方是辯解,亦是陳述實情。

  能調動的力量不夠,而橫云宗對吳淵的保護,力度同樣空前。

  “王荒,我要的不是解釋,是結果。”

  東王晉九冷漠道:“根據最新的情報,吳淵,已是云武殿當代第一,且闖過云山的‘橫天閣二層’,他很可能已擁有一流高手實力。”

  紫袍老者聽著,心中亦感無奈。

  這些情報,雖尚未完全傳播開,可各方勢力的高層,幾乎都已知曉。

  他豈會不知?

  但知道,又能如何?

  忽然。

  “東王殿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由遠及近傳遞來,跟著一道幻影閃過。

  一道藍袍身影,出現在殿內。

  他,身形瘦削,高近兩米,氣度不凡,一雙眸子極有神,即使在地榜十二的‘東王晉九’面前,都無絲毫畏懼。

  “大哥。”藍袍老者開口。

  “律江陰!”東王晉九微微皺眉。

  稍微明白江州局勢的人,聽到三人的稱呼,瞬間就明白在場三人的身份了。

  大晉帝國,如今名義是‘十二皇子’鎮守江州四府。

  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首領乃是三位地榜宗師——陳落、律江陰、王荒。

  三大宗師中,陳落實力最強,而律江陰和王荒則是異姓兄弟更為團結。

  雙方彼此牽制,這亦是大晉帝國的制衡之策。

  “東王殿下到來,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律江陰微微躬身、拱手。

  見到這一幕。

  東王晉九的臉色稍緩,他很清楚,眼前兩人,都是兩位宗師高手,是帝國東進的兩柄利刃。

  不可能真的責罰。

  宗師高手,都是驕傲的。

  就如宗師陳落,即使保護九皇子不利,致其身死,也僅削爵了事。

  “律公。”

  “這幾年,無論是暗刀,或是吳淵、許輝,這些威脅,你們都未曾鏟除掉。”東王晉九輕聲道:“總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是我等辦事不力。”律江陰低聲道:“讓東王殿下操心,還要遠赴江州來。”

  和紫袍老者王荒不同。

  律江陰根本不辯解。

  東王晉九,身為他們的直屬上司,既親至江州問罪,那么,肯定是有怒氣的。

  認錯,要老實!

  實際情況如何,很重要嗎?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認錯態度。

  態度很重要。

  “行,我亦知你們應對各方,情形復雜,手中力量力有不逮。”東王晉九點點頭:“我不怪你們。”

  “但是。”

  “情勢至此,總要解決。”東王晉九平靜道:“你們可商議有計劃?”

  律江陰和王荒對視一眼。

  “二弟,你制定的計劃,說給東王聽罷。”律江陰說道。

  他知自家二弟剛才惡了東王,所以,要將表現機會讓給了對方,緩和彼此關系。

  “殿下。”

  王荒性子直,可并非蠢貨,明白自家大哥是給機會,道:“我們共制定兩重計劃,正準備上報,殿下你就來了。”

  “說說。”東王晉九不動聲色。

  “第一,是懸賞。”紫袍老者王荒道:“讓七星樓、九殺府等勢力,去和……”

  “難。”東王晉九直接搖頭。

  否決!

  “頂尖高手,是有機會殺死吳淵,可風險極高,沒多少人愿意,吳淵的懸賞一直在,可沒誰能完成。”東王晉九淡漠道:“至于宗師?讓七星樓、九殺府的宗師出動,代價極高。”

  王荒和律江陰都不由點頭。

  殺一個暗刀,大晉帝國愿出一億兩白銀!

  乃至付出一套仙術的代價。

  可殺吳淵?一來對方展露的天賦還沒那般可怕,二來吳淵的實力還弱,還可以有更多代價更小的安排。

  最重要的。

  是天下各方遵守的潛規則,地榜宗師,輕易不會對宗師以下的武者出手。

  對宗師高手而言,百萬大軍都毫無作用,一旦瘋狂去刺殺,多少天才能擋得住?

  “第二呢?”東王晉九詢問。

  “按我們收集的情報,吳淵,每年過年期間,都會下山回家一次。”王荒道:“云山府的防衛雖強,可人榜前列的高手,潛入還是不難的。”

  “按時間,吳淵已快下山。”

  “所以,我們計劃,派遣數位頂尖高手,聯手潛入云山府。”

  “刺殺。”王荒鄭重道:“第一波刺殺后,無論成敗,立刻撤退。”

  東王晉九聽著。

  這計劃,聽起來簡單。

  但實際上,這才是常態,真正的陰謀詭計不可能有七八重反轉,因為人性難辨,人心難測。

  所謂算無遺漏、錦囊妙計,大多是文人想象。

  以絕對實力去碾壓、堂堂正正去贏,才是絕大部分智者所希望的。

  “嗯,在云山府刺殺,會比在云山上刺殺,容易許多。”東王晉九輕聲道:“不過,只安排幾位頂尖高手,未必能成功。”

  “說不定,還會盡皆陷進去。”

  “王荒!”

  “既是你構思的計劃,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一趟,不如你走一次。”東王晉九淡淡道。

  “我?”王荒瞳孔一縮。

  他不由望向自家大哥。

  “東王殿下。”

  律江陰皺眉:“宗師出手,那吳淵自然沒有幸免的道理,可是,步雨和桓劍,恐怕會發瘋。”

  脆弱的平衡一旦打破。

  結果難預測。

  “我倒希望,到時候,步雨一怒之下,提劍殺到錦陽城來。”東王晉九輕聲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坐鎮錦陽。”

  “不必多擔心。”

  “步雨年近百歲,桓劍自私自利。”

  “吳淵,是橫云宗未來唯一的大威脅。”東王晉九緩緩道:“不能再留,必須在‘定江之戰’爆發前,將吳淵鏟除。”

  “否則。”

  “大戰一起,吳淵很可能會逃出云山,隱匿十數年,待成為宗師乃至大宗師高手再現身,到時,再想鏟除就難了。”東王晉九說道。

  律江陰和王荒都一窒。

  大宗師?

  世人,一般將《地榜》前十稱為大宗師,而實際上,地榜宗師們一般將‘宗師巔峰強者’稱為大宗師。

  天下間,擁有大宗師實力,也就二三十位。

  放眼萬里江州,只有兩位大宗師。

  一是橫云宗領袖雨宗師,二是百江王‘楚平’。

  這兩人在,大晉帝國就難征服江州,可知大宗師的威懾力和戰力何等可怕。

  “定江之戰?是什么?”律江陰忽然問道。

  “先告訴你們也無妨,畢竟,最遲到五月,會通知你們,讓他們準備。”東王晉九緩緩道:“我同陛下已商議過,今年十月,晉圣軍第七、八、九三大軍團,就會開拔至楚州。”

  “明年初,進駐錦陽!”

  律江陰和王荒都不由一驚,晉圣軍乃大晉帝國最精銳的軍隊,是御林軍!

  共分九大軍團,共計九萬人。

  聽起來不多,可須知,每位晉圣軍軍士都是入流高手,乃是整個天下最精銳強大的一支軍隊。

  每支軍團主將,都是宗師高手!

  調動三大軍團,可敵百萬大軍。

  “今年十一月,北王,就會率原州十萬鐵騎難下。”

  “明年三月,六萬閩州水師北上,與六萬楚州水師合并,共計十二萬水師,順水入江州。”東王晉九道:“待大軍匯聚,宗師云集,計劃于明年六月前,發動‘定江之戰’,順云江而下,直撲云山城,再殺向九洞城,徹底平定江東。”

  “此戰,會以‘武成公’為主帥!”

  律江陰和王荒徹底明白。

  橫山之戰結束十年后,帝國,要再度掀起滅國大戰了。

  大晉北王,乃是皇族這一代不亞于東王的‘柱石’,同樣是大宗師高手。

  十萬原州鐵騎,最弱的也是武師。

  十二萬水師,是彈壓楚州、閩州各地的,半數以上是武師,同樣精銳非凡。

  再加上大晉帝國在江州的‘征東軍團’,計八萬人。

  共同三十萬精銳大軍。

  加上三萬晉圣軍壓陣,這絕對是股能踏宗滅國的恐怖力量。

  大軍對決?

  即使橫云宗、百江王兩大勢力加起來,都不可能是這樣一支大軍對手。

  況且,一旦多路大軍匯聚,單單宗師高手就有十多位。

  最重要的,律江陰、王荒聽到了大軍統帥,并非東王或北王,而是——武成公!

  四十年前,滅楚江!

  三十年前,征南州三國,盡滅!

  十五年前,八萬鐵騎馬踏西州,遠征一萬六千里,逼迫西州諸部上表臣服,凱旋而歸,徹底解決大晉西陲兩百年禍患。

  公認的天下第一名帥、大晉戰神!

  大晉與國同休一等公,可入宮不卸甲、見王不參拜,真正的人臣之極。

  論武力,更位居《地榜》第二!

  名為公,實則王!

  別說北王、東王,就算是晉皇見到對方,都要起身恭敬稱一聲‘藍老將軍’。

  “真是武成公?”律江陰忍不住問道。

  實在太令人震驚。

  “自然。”東王晉九淡淡道:“這是絕密,切不可泄露,你們只要知道,定江之戰,將是傾國之戰。”

  “江州平定,中原一統完成大半。”

  “這一戰若敗……三十年再難言兵戈。”東王晉九道:“所以,不要在乎橫云宗會如何想。”

  “你們要做的。”

  “就是大戰之前,將橫云宗乃至百江王麾下的未來威脅,一一拔除掉。”

  “明白。”律江陰、王荒都應道。

  “王荒。”晉九看向紫袍老者,鄭重道:“此次,你若能順利擊殺吳淵,我定會上表陛下,獎功勞三千萬。”

  畫大餅,許承諾。

  方可讓麾下盡心。

  “三千萬功勞?”紫袍老者眼前一亮。

  他們為大晉賣命,自然不是因為有多忠誠。

  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換取一套仙術,是一億功勞。

  換取一滴遺古仙露只要六萬功勞,可以想象這獎勵何等豐厚。

  “行。”

  “計劃既已定下,你們盡早安排。”晉九輕聲道:“我還要去一趟橫山城,和陳落見一面。”

  很快。

  東王晉九離去。

  只剩下兩位宗師。

  “二弟,你真打算去?”律江陰皺眉道。

  “大哥,這可是三千萬功勞。”王荒頗為激動道:“一旦完成,我距換取一套‘仙術’就不遠了。”

  “二弟,冷靜!”

  律江陰搖頭:“仙術雖好,可也要有命去拿,你殺吳淵,消息不可能永遠瞞住。”

  “吳淵,是橫云宗的希望,誰敢掐滅這希望,就是和橫云宗不死不休。”

  “誰去,誰就會被步雨、桓劍他們盯上。”律江陰說道:“否則,你以為,為何沒誰敢去接懸賞任務?”

  律江陰對這一點,看的很透徹。

  “平定江州的大戰中,遲早要對付上他們。”王荒道:“大哥,沒必要擔心吧。”

  “哼!”

  “橫云宗屹立江州數百年,手段難測,別的不說,一旦步雨拼命,你愿和她換命嗎?”

  律江陰冷哼道:“那晉九,還坐鎮錦陽?讓我們不要擔心?哼!真要沒危險,他為何不自己上?”

  王荒也冷靜下來。

  “大哥,那我該怎么辦?”王荒忍不住道。

  “大晉一統天下之勢,不可阻擋,我們求的是榮華,自然要跟隨最強的,可硬骨頭,讓別人啃。”律江陰說道:“晉九點名讓你去,不可不去。”

  王荒點點頭。

  “吳淵,別輕易去動他。”

  “你領隊,帶幾名頂尖高手去刺殺。”律江陰輕聲道:“成功就罷了,白撿的功勞。”

  “到時,我們便大張旗鼓,宣傳是那幾位頂尖高手殺的吳淵,莪們別引來橫云宗仇視。”

  “若刺殺失敗,也不必去管那幾名頂尖高手。”

  “直接去尋許輝!”

  律江陰笑道:“這同樣是一個威脅。”

  “殺了他,不至于令橫云宗兩個老家伙瘋狂,卻也足夠向晉九交差。”

  王荒眼前一亮:“大哥明智。”

  ……

  云山府,云山。

  年賽過去,吳淵以近乎無敵的姿態,橫掃了云武殿弟子,又闖過‘橫天閣’二層。

  在云武殿中的聲望,已然達到頂峰。

  同時。

  足以媲美一流高手實力的展露,也讓整個宗門上下為之震驚,很快就有呼聲。

  要將吳淵,由真傳弟子晉升為‘天武真傳’。

  不止是財工殿一系的頂尖高手、一流高手,連教導殿都有發聲。

  只是,盡皆被太上壓下了。

  吳淵的飛速成長,消息傳播開,同樣令各方震動,一股股暗流涌動。

  不過。

  這些聲音,根本影響不到吳淵。

  他依舊按部就班修煉著。

  年賽過后十余天,吳淵才施施然來到財工殿,見到了桓長老。

  “長老。”

  “來見你,兩件事。”吳淵笑道:“第一,我申請參加一次試煉任務。”

  云武殿弟子,尤其是上院弟子,宗門會安排各種試煉任務。

  宗門培養弟子,不是溫室中養花,拿來好看。

  最終目的,是搏殺、戰斗!

  不經生死,不歷風雨,即使力量強、技藝高,十成實力很可能只發揮出三五成。

  “試煉任務?”

  桓長老先是皺眉,旋即點頭道:“嗯,太上同我吩咐過,等有合適的任務,我會通知你。”

  “畢竟,常規的鎮守任務、巡守任務,都不適合你。”

  吳淵不由點頭。

  試煉任務,并非全是打打殺殺,像‘桓新煙’在武院擔任老師,是一種試煉。

  像成為一府一郡的文官武將,同樣是試煉。

  “還有什么事?”桓長老道。

  “下山,回家過年。”吳淵道。

  “下山?”

  桓長老看著吳淵,低沉道:“吳淵,你可知,你闖過橫天閣二層,如今,各方勢力對你的關注只會更高。”

  “我知道。”吳淵淡淡道。

  “那你還要下山?”桓長老皺眉

  “長老,我如今已有一流高手實力,有些自保之力。”吳淵搖頭道:“但是,就算我成頂尖高手,宗師高手一樣能殺我,難不成我永遠不下山?”

  桓長老啞然。

  “長老放心,云山府頗為安全,就算頂尖高手,也沒幾個敢在城東刺殺。”吳淵道:“再者,我會施展易骨再下山,不會大張旗鼓進府。”

  “沒多少人知曉。”

  “長老,最多三五天,陪過家人,便會回山。”吳淵笑道。

  “行,那你要小心。”桓長老只能點頭。

  拜別桓長老。

  吳淵走在大道上。

  “刺殺?”吳淵微微搖頭,笑道:“沒有刺殺就罷了,若來刺殺,倒也省去了一番功夫。”

  須知。

  上次云江一戰,吳淵獲取的血色霧氣,這大半年來已近乎消耗殆盡。

  正需要補充。

  又在云山上待了兩日。

  直到過年前一天,吳淵才有施展易骨,無聲無息,離開了云山。

  ……

  進入云山城,吳淵先是沿街逛了逛。

  一條條街巷,人山人海的熱鬧,讓早就習慣了寧靜的吳淵,心中也泛起了不少波瀾。

  “煙火氣。”

  吳淵隨意閑逛,望著大街小巷商販、路人的討價還價,不由露出笑容:“人山人海才是民安,車水馬龍才是人間。”

  吳淵,踏江州萬里河山。

  他走過元湖山莊治下的元湖府,經過百江王治下的南云府,更到過人命如草芥、混亂無比大龍府。

  “相比較而言,橫云宗治下,對普通百姓算不錯。”吳淵見過光明,亦知曉黑暗。

  若說山中苦修,食氣、煉氣,是出塵、出世。

  會讓修煉者生出‘天地浩渺,吾生須臾’之感,那么,偶爾來到城中,沉浸游覽一番。

  便是將心靈,重新拉回人間!

  就這樣。

  一路走走逛逛,給母親、妹妹買了不少禮物,吳淵易骨恢復正常容貌,從側門進入‘吳府’。

  ‘公子回府’的消息,迅速在府中傳開。

  不過,府中上下,嚴令消息不可外傳,所以,即使旁邊的幾家府邸,也不知吳淵回來。

  見過母親、妹妹。

  夜幕降臨。

  靠東的房屋中,二樓,吳淵靜坐于此,心念一動,神念不由自主向四面八方幅散開。

  無數信息涌入大腦!

  方圓百余米,盡皆籠罩于吳淵的神念之下,家人、族人,還有眾多侍女侍從。

  盡皆在他清晰感知下。

  “神念,當真是神奇,這就是煉氣士們掌控的手段嗎?”吳淵暗自感慨。

  每每使用神念,他就覺得神奇。

  煉氣士對于武者,完全是降維打擊。

  “張長老、古殿主,倒是盡心。”吳淵神念清晰感應到。

  僅僅約百米外,吳府兩側。

  正有兩名生命氣息極為旺盛的高手,各自駐守一方。

  在黑夜之中,目視不可查。

  可在吳淵感知中,兩人卻如烈火般耀眼!

  頂尖高手!兩位!

  且吳淵都曾見過。

  一位,是軍武殿‘張長生長老’,江州人榜三十四!

  一位,監察殿殿主古忘,江州人榜第四,亦是橫云宗如今距宗師境最近的高手。

  很明顯。

  桓長老同意吳淵下山后,迅速就稟報雨太上,由太上下令,安排了兩位頂尖高手,暗自跟隨保護吳淵。

  其實,下山途中,吳淵就感知到了他們的存在。

  “大過年的,讓兩位頂尖高手,單獨守在這里。”吳淵暗嘆一聲,亦生出一絲歉意。

  卻沒法去解釋。

  ……轉眼,三天過去,新年伊始。

  吳淵,除每日正常的修煉,也難得陪家人,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年。

  雪,又一次落下。

  如柳絮般在空中飄著,氣溫也驟然下降了一截,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關上了門。

  除偶爾巡視走過的軍士,街道安靜下來。

  “嗖!”“嗖!”

  “嗖!”

  黑暗中,數道身影冒著風雪,閃過一棟棟樓宇,從街巷中小心滑過,進入城東區域。

  最后,進入了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

  “這里,距吳府,僅僅三里。”身形魁梧的‘王荒’籠罩在黑袍下,僅露出一雙眸子。

  “按得到的內線消息,吳淵,已經返回府中,現在,應該就住在宅子東側小樓的二樓中。”

  “可都明白。”王荒目光掃過眼前的三道身影。

  “是!”

  三道身影紛紛點頭。

  “去吧!殺了吳淵!”王荒一揮手。

  早已換好‘夜行衣’的三人,推開了窗戶,悄無聲息就飄下窗戶,迅速向著吳府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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