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88章 我若再犯天打雷劈
  崔蘭姝焦急地喊了聲阿爹,見崔崇不為所動,忙朝虞太傾欠了欠身,萬分抱歉地說道:“阿爹多有得罪,還請虞都監恕罪。我雖被下了烈獄,并未受苦,都監莫要介懷。”

  “無礙的,崔御史拳拳愛女之心,我自不會怪罪,反而甚是艷羨。”虞太傾淺淺一笑,修長的手指捏著茶盞,送至崔蘭姝面前,“崔娘子,這杯雪山云綠,你不妨品嘗一下。”

  崔蘭姝不敢推辭,可她頭上還戴著冪籬,總不好隔著輕紗飲茶,遂抬手摘了下來。

  虞太傾狀若無意般淡淡望著她。

  隨著冪籬前的輕紗緩緩移開,露出一張秀美端麗的面容,正是九綿山上非禮他的紅衣琵琶女。

  她身穿秋香色廣袖留仙裙,梳著高高的凌云髻,斜簪金鑲玉步搖。她仰著臉,含羞帶怯地望著他。

  虞太傾捏著茶盞的手指微微顫了顫,目光流轉,宛若刀光閃爍。

  崔蘭姝并未察覺他的異常,放下冪籬,小心翼翼接過茶盞,慢慢啜了一口,淺笑道:“好茶。”

  虞太傾在氤氳水汽中微微一笑:“崔御史,不知我可否與崔娘子單獨說幾句話。”

  崔崇一愣,眉頭皺了起來:“虞都監,你有話與我說便是,小女在山中受了驚嚇,已是染了病,今日是抱病前來赴約……”

  虞太傾不緊不慢地打斷了崔御史的話:“聽聞崔娘子極會作詩,我這里偶得一句,百思不得下句,想請崔娘子賜教。”

  一句話將崔御史噎住了,他一時不好再拒絕。

  只得轉向崔蘭姝,問道:“蘭兒,你身子可還好,能作詩嗎?”

  崔蘭姝望著虞太傾俊麗的眉眼,又見他目光灼灼盯著她,一時羞紅了臉。她低聲道:“蘭姝才疏學淺,怎敢妄言教習,不過,我很愿與都監一道探討。”

  崔御史頓時有些為難:“這……”

  虞太傾瞇眼道:“狄塵,你帶崔御史到樓下的棋室。”

  狄塵上前一步,躬身請道:“崔御史,聽聞今日的棋官是茵娘,她的棋技闌安聞名,我帶您去瞧瞧?”

  崔崇一方面想讓崔蘭姝和虞太傾多說兩句話,一方面又有些擔憂,猶豫了一瞬,最終隨著狄塵離開了雅閣。

  “不知,虞都監的詩上半句是什么?”崔蘭姝盈盈淺笑著問道。

  她在方才第一眼看到虞太傾時,便移不開視線。她自不敢奢望自己會與他有所交集。但他卻主動與她攀談,還要與她對詩。

  虞太傾抬眸瞥了她一眼,腦中浮現起她長睫輕挑,眼波流轉的樣子。他目光低垂,落在她的唇上,眼中霎時多了一抹怒色。

  他淡淡說道:“琵琶弦動桃花落。”

  崔蘭姝有些疑惑,這上半句詩并不算難。她遲疑了一下,回道:“落棋無聲桂花閑。”

  他望著她華貴的羅衣,簪著釵環的高髻,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她居然是崔氏千金?

  “崔娘子忘記在桃林中的事了嗎?”

  崔蘭姝搖搖頭,有些茫然地問:“桃林中什么事?為何我不曾記的?”

  虞太傾冷冷一笑。

  敢做不敢當,還要裝傻。

  這與她當日的作派完全不同。

  “桃花、遇淵、春宮圖。崔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春……春什么?”崔蘭姝以為聽錯了,驚慌失措地問道。

  深閨中的千金貴女,春宮圖對她而言,自然是禁忌。莫說看了,便是聽到了也要捂耳朵。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會問她這個。

  虞太傾的目光自她的臉上一寸寸掠過,她的眉眼、鼻、紅唇、上翹的睫毛,皆與當日的她一模一樣。

  是她,沒錯!

  不同的是,她在聽到春宮圖三個字后,臉頰如被火燒,已是紅到了耳根。一雙明眸含羞帶怒,慌亂得不知看向何處。

  渾然不似那日捧著春宮圖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崔娘子不用裝了,天樞司的烈獄還是刑部的大牢,你選一個吧。”虞太傾冷聲說道。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崔蘭姝蹙眉,大著膽子望向他,一臉的羞惱,“虞都監,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倘若無事,那恕我不能再奉陪。”

  崔蘭姝待要離開,虞太傾一把攔住她。

  他垂眼望著她。

  她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只是,太過清澈,一看便沒有經歷過磨難,不知痛苦為何物。

  那一日呢?

  不管她是嗔怒,還是微笑,抑或是挑逗,那雙眼眸深處似乎都藏有一個他看不懂的世界。甚至是,當她離開時,唇角邊掛著的那一抹壞笑,都告訴他,她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眼前之人是御使大夫崔崇的千金崔蘭姝。崔崇這一脈出自博陵崔氏,是真正的名門望族。他的嫡女自然是千嬌百寵,只看她這雙眼,便曉得她沒受過苦。

  莫非,她不是她?

  還是說,她忘記了以前的事,因此看著像是判若兩人?

  虞太傾上前一步,驀然捏住了崔蘭姝的下巴,左捏捏,右看看,恨不得這張臉皮是假的,本該生在別人臉上。

  崔蘭姝被她捏的眼淚都出來了,卻嚇得一聲也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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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角坐在桌案前,看著鳳陽樓的仆從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的美味珍饈呈了上來,菊花魚片、皮索餅、金盞銀魚、駝峰炙、芙蓉豆腐、羊肉膾……

  裴如寄要了一壇烈酒,又專程為畫角要了一壺桃花釀。

  他起身為畫角斟了一杯桃花釀,笑道:“崔娘子,似你這般女子,當真少見,裴某實在欽佩。不過,裴某只怕不能讓你如愿了,百夫長你只怕做不成,馬球隊也組不了。我啊……”

  他壓低聲音:“其實,有一個怪癖。”

  畫角眉梢一挑:“什么怪癖?”

  裴如寄該不會為了退婚,說自己有什么斷袖之癖吧,那她可真會對他刮目相看。

  裴如寄拍開酒壇的封泥,倒了一大碗酒,剎那間,濃烈的酒香溢了出來。他捧起碗,一氣兒飲盡,瞇眼一字一句說道:“我酒后……會……舞劍,鬧不好……出人命,就算一個馬球隊,我也能殺光。”

  他猛然伸手,將腰間佩著的寶劍拔了出來,刷地朝著畫角一劍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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