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114章 燃香召妖鬼
  妖鬼驚恐的表情讓畫角很好奇來人是誰。

  但危險過后,心中一松,整個人便癱軟在地,再也起不來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

  林姑給她新作的云羅紗衣裙這時已經不成樣子了,不但被妖鬼撓得破破爛爛,還被鮮血染成了片片紅色。

  禍斗和所有的妖鬼轉瞬已化為齏粉,陣法也已經破了。

  她置身之處,是一處陰森森的監牢,應當是值房下面的烈獄二層,方才的陣法便是布在此處的。

  不管來者是誰,她至少脫險了,畫角甚是感激。

  “多謝相救。”畫角原本想抬頭看看是誰,但身子一動便扯動了傷口,其他皮肉傷還能忍受,背后那一錘著實讓她有些受不住。

  “還要煩勞你去請虞都監過來,就說……”畫角垂頭想了想,一時拿不準說什么才能讓虞太傾盡快趕過來。

  說自己快死了?他會信嗎?

  抑或直接說讓他來給自己解窮奇的兇戾之毒?他會來嗎?

  畫角思忖再三,最終說道:“就說……就說我毒發了,求他來解毒。若然不來,我會將他的秘密盡數說出來。”

  無人說話。

  但畫角明明感覺到那人就在她身前。

  她強撐著抬起頭。

  一盞宮燈垂在了她額前不遠處,燈罩子是米色輕紗,映出的光透著一絲暖意。

  燈籠之下,一片緋色的袍角在眼前垂落,袍角上以彩線繡著團花,柔軟的織錦面料隨風輕曳。

  畫角怔了下,認出這是天樞司都監的官服,只有虞太傾才會穿。

  她沒想到救她的竟然是虞太傾。

  他明明沒有術法,伏妖全靠狄塵相助,怎會是他?莫非是他指揮著狄塵破了陣?

  “你還有心情威脅人?”虞太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輕顫,自她頭頂上飄落下來。

  畫角感覺到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她抬起頭,眼前原本朦朦朧朧,好似蒙了一層霧氣,這會兒宛若日出霧散,虞太傾那張好似工筆細膩勾勒的臉便出現在視野內。

  他眉頭微蹙,目光深邃地盯著她。

  畫角懵住了,猶如漿糊一般的腦中,偏偏還浮起了方才自己將他抵在桌案邊的畫面。

  她不由自主向后縮了縮,隨后想起什么,又伸手死死攥住他的袍角不放手,生怕他就此轉身離開。

  她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說道:“虞都監,我方才是胡說的,就算你不來,你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先前……先前你說過你能醫治窮奇的兇戾之氣,還望虞都監……不計前嫌能為我診……治。”

  畫角一邊說一邊懊悔。

  方才腦子抽了,居然忘記了這茬,早知道要這般求他,就算他要關她入烈獄,她也萬萬不該再去親他。

  “救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我……還曾救過你兩回,今夜你也應當救我兩回,這樣我們便互不相欠。怎……怎樣?”

  “閉嘴!”虞太傾蹙眉打斷她的話,目光掃過她遍體鱗傷的身子,看到她疼得身子直抖,縱然如此,倒也沒影響她這張嘴討價還價。

  畫角聞言慌忙噤聲。

  “怎么傷得不是你的嘴!?”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隨手脫下了外袍,覆在了她身上。

  畫角以為他要扔下她不管,忙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絕不能就這么死去。

  她一直覺得虞太傾有些難以捉摸。

  自從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個輕薄了他的人后,他似乎是極恨她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投入烈獄。

  這會兒還特意提起她的嘴,可見他還記恨著自己。

  畫角攥緊他的手腕,仰臉望著他說道:“我曉得你恨我,我向你發誓,從今往后再不敢對你……對你那樣了。倘若我做不到,就讓我遭天打雷……雷劈,……不得好……死。”

  畫角一邊說著,目光卻戀戀不舍地凝在他唇上,在心中默默想,太可惜了。

  虞太傾聽到她的誓言,目光一凝,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畫角見他不語,以為他還不肯救治自己,一時有些心灰意冷,驀然想起林隱寺中他梨花帶雨的樣子,決定學一學他。

  她使勁眨了眨眼,眸中漸漸有瑩光流轉,一如雨前聚集的云氣,越聚越多。偏生又不即刻落下來,含著淚的眸水汪汪的,哀怨至極。

  淚珠欲落不落,看得人心中顫巍巍的。

  還有臉龐上被抓傷的血痕,看上去有點楚楚可憐。

  然后,在某一瞬間,大顆大顆的眼淚便掉落下來。一如散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墜落在沾滿了血的衣衫上。

  剛剛凝固的鮮血,又被眼淚暈開,好似盛開的朵朵紅梅。

  她原以為自己哭不出來的,沒想到淚流起來居然好似流不盡似的,可能是身上的傷口太疼了。

  虞太傾明顯震驚了,一時竟然看傻了。

  “我說不救你了嗎?”虞太傾有些無奈地說道。

  畫角聞言,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松了一口氣。

  她自小就是個倔脾氣,在阿爹阿娘面前,都未曾如此賣力地撒嬌賣乖。

  她抓緊虞太傾的手腕,有氣無力地說道:“多……多謝。你答應救我的,莫食言。”

  話音方落,她頭一垂,人已經疼得昏迷了過去。

  虞太傾簡直嘆為觀止,人都撐不住了,還能如此賣力地演戲。

  他抬手將她傷痕累累的手指自他手腕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揭開覆蓋在她身上的衣衫,查看她傷口的深淺。

  有些傷口看著很大其實很淺,有些卻已經深至見骨。

  這么深的傷勢她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他偏頭看著她被冷汗濕透的秀發,就連昏過去依然深蹙的眉頭,心臟乍然縮了一下,俯身用外袍裹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他用外袍裹住她,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沿著臺階行至出口,對候在那里的楚憲說道:“幽冥陣已毀,明日雷指揮使若是問起來……”

  “什……什么?”楚憲吃驚地瞪大眼。

  幽冥陣是云滄派最頂尖的弟子們耗時九九八十一天煉就的最兇險之陣,要想毀掉并非那么容易,便是雷言來了,最多也只能破陣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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