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警察局的工作,市局不會過多干涉。
可一旦涉及到大規模的警力調動,警察局長必須在事前,及時向市局以及省政府的警察廳,進行通報,這屬于一條不必多說的潛規則了。
顯然這次,市局連一丁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一般情況下,市首將其視為對市政府權限的挑戰,挑了警察局長的烏紗帽,都沒有問題!
但眼下局勢不明朗,黃局長手上,畢竟有整整一百號,荷槍實彈的警察,就連市首都要忌憚三分!
黃局長沉默了許久。
“市首,這件事,事出突然,因此我才——”
“突然收受了賄賂?還是突然需要還某個大人情,這才來幫一個商業家族站場,長威風?”
市首接連明牌般的追問,讓黃局長有些無地自容。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場原本只是超出了職責范圍一丁點的抓捕,竟然會鬧到驚動市首!
“市首,即便是您,也不能信口胡言,對我栽贓誣陷啊!”
黃局長在氣勢上明顯短了一截,顯然是想盡可能示弱。
畢竟,若不是到了最壞的情況,他根本不愿意和堂堂市首爭鋒相對。
“我栽贓誣陷?那你倒是說說,你這是個什么情況?”
“事情難道已經到了,你派遣這個數量級的警察封鎖全市最大的酒店,是何用意?
“還有,你要抓捕的對象,難道已經對警員造成了生命威脅?已經到了不得不拔槍的境地了么?”
很顯然,老辣的市首,已然對出警的各項要求和準則,了解得滾瓜爛熟。
在他面前,黃局長就像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在氣勢和經驗上,被雙重壓制。
“市首,你!”
黃局長想說什么,一時間卻又無法突破市首的言語桎梏。
眼看著自己的頭頭落了下風,一眾持槍的警察也開始了東張西望,惶惶不安。
這是必然的,雖然持槍卻無法公然開槍。
單論身體素質,對方高薪聘請的一眾保鏢,簡直能完勝己方。
最重要的,還是站在市首的對立面。
有幾個怕是的警察,甚至已經將舉起的槍偷偷放下。
開玩笑,敢拿槍指著市首,這件事過后,怕是免不了處分,甚至可能嘗到牢獄之苦!
他們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黃局長已經“宕機”了般,進一步也不是,撤退也不是。
正當他在市首氣勢的壓迫下,漸漸露怯之時——
耳機里,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黃局長的神情,當即為之一振!
千呼萬喚,終于是將救星盼來了嗎?
憑市首的老辣程度,當即便看出端倪!
“黃振賈,你在跟誰說話?”
“黃振賈!我以市政府的名義,命令你當即掛斷那個電話!”
市首厲聲喝道!
當黃局長就像在喝鴆酒一般,明知這電話就是一瓶毒藥,卻又不得不將其一飲而盡!
該死!
市首的神情無比復雜,他心中也隱隱有了些預感。
一旦讓黃局長接完這個電話,事情很可能發展到他無法遏制的地步!
“可是——”
黃局長突然出聲,卻又被電話那頭當即打斷。
市首連續的質問,都沒能打斷他的通話。
“是省廳那邊的來電么?”
市首猜測得又快又準。
“如果是呢?”
顏如玉淡然問道。
“我猜,大概是顯然警察廳的廳長了,其他人除了省首外,根本沒有這個能耐,去對黃振賈發號施令......而且,那一號人物,也是正兒八經的陳家門下呀。”
市首嘆息了一聲,旋即說道。
“......”
顏如玉沉默了片刻,將目光投向了臺階上的陳北。
“老板......”
“為什么你要費盡心思,去救那個女人呢?”
她在心中默默自語。
青春時代的白月光,難道真的那么無法忘懷嗎?
與此同時,在省城的警察廳。
廳長辦公室內,一個堂而皇之享受著身后美女按摩的中年男子,正愜意地嘴角微翹。
可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卻無情到冰冷,不含任何溫度。
“你不要管來得是誰,就算是江城的市首也好,你都可以懟回去!”
“沒有可是!”
面對電話那頭的畏縮,他的聲音猶如一柄匕首,此刻就架在對方的脖頸上!
“現在,你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站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市首,你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誰嗎?”
“陳天蟄,帝都陳家的家主的義子!”
“你覺得觸怒了誰,后果更加嚴重?”
“我不管你現在正在害怕什么,但我只要求你,頂住壓力,就算他是市首也不要怕!”
“但你只要頂住了壓力,我可以保證你事后,全身而退。”
沒有給對方絲毫辯解的余地,中年男人便當即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中年男人掙脫了美女的按摩,舒爽地伸了個懶腰,然后站起身。
下一秒,他又收放自如地,用討好的姿態,面對不遠處一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
“天蟄,你覺得如何,這件事上,我辦得可還妥當?”
“哼......”
“還好吧。”
陳天蟄的嘴角,揚起了一絲饒有意味的笑意。
“呵呵,那就好。”
“你覺得,僅憑現場的那些警力,真的可以壓住市首和顏如玉嗎?”
“誰知道呢,那個姓黃的,不過是一個棄子罷了,他開槍也好,不開槍也罷......”
“我只是想試一試,逼一逼。”
“逼......什么?”
中年男人面露些許疑惑。
“逼他身后的怪物,現身。”
“怪,怪物?”
“呵呵,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陳天蟄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據我所知,那可是一個不得了的龐然大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