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要給江南市警隊教授繪畫課程的消息不脛而走，這讓許多人都感覺非常震驚。
尤其是趙國志給顧晨特別的那間大辦公室，讓多少人垂涎三尺。
在芙蓉分局，能享受這種待遇的人，幾乎是處在絕種邊緣。
就連上次分管物料的老張同志，想要一間辦公室存放資料，都被趙國志嚴詞拒絕。
要知道，老張同志在芙蓉分局工作的年份，幾乎要逼平趙國志。
就這種老同志都無法享受的待遇，趙國志對于顧晨特事特辦，辦公室說批就批。
就這點，芙蓉分局沒有人不服的。
事實上，放眼其他兄弟城市，開辦這種內部培訓班的警隊，其實數量很少，而且質量也不高。
許多兄弟城市的警隊曾經想在模擬人物畫像方面崛起，可實力不允許啊。
普通警隊畫師，技術尚不能滿足辦案需求，手下培訓班學員，更是無從說起。
所以，培訓班的關鍵在于有一個技術精湛的老師。
放眼全國，能達到這種要求的警察少之甚少，可謂是國寶熊貓般的存在著。
趙國志當然也清楚，要想在芙蓉分局搞出這種培訓班，并且出成績，顧晨是關鍵的關鍵。
可是趙國志也有自己的疑慮，那就是顧晨技術雖好，可要教授這些技術給其他警員，效果怎么樣？趙國志不好說，也說不好。
市局的秦剛雖然要求趙國志，務必短期內出成績，但趙國志非常清楚，秦剛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模擬人物畫像有多難，趙國志最清楚，這種技術可遇不可求，畫師更是求之不得。
天賦和苦練缺一不可，但或許顧晨這兩項都有，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帶著一幫老同志授課，芙蓉分局的警察尚可不用操心，可其他分局派出所的老同志，那就說不好。
顧晨能不能出色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說實在，趙國志心里還真捏上一把汗。
……
……
中午，芙蓉分局食堂。
最近康師傅又研究出幾種黑暗料理，反響還不錯，但是大家今天的關注重點并不是這個，而是關于顧晨授課的事情。
聶小雨端著一副自己的專用碗具，蹭到顧晨的身邊道：“顧晨哥哥，聽說你要在芙蓉分局當老師，真有這事啊？”
“連你都知道了？”顧晨還是頗感意外，畢竟這是趙國志昨天才拍板決定的事情。
“那肯定啊，整個芙蓉分局誰不知道。”聶小雨眼睛亮亮的：“顧晨哥哥要給整個江南市警隊學員上課，這可牛逼大了。”
“呵呵，只是指導一下繪圖技術，并沒有那么夸張了。”顧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畢竟這培訓班還沒開始，就已經鬧得眾人皆知。
這等于是首先還沒開始做的事情，就被人捧上天，要是做的不好，那等于是調入懸崖，摔下來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顧晨現在雖然對自己的技術有著十足的把握，但是其他人能不能教好，這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大家的水平都是參差不齊，學員什么水準，顧晨目前還不清楚。
聶小雨見顧晨謙虛，更加靠近了些，問道：“那我能去蹭課嗎？”
“你不讀書了？”顧晨問。
“不是。”聶小雨趕緊擺擺手，道：“我們有時候沒課，如果你又在授課，那我可不可以去學習一下？”
顧晨看著聶小雨有些頭疼，畢竟去年的高考成績非常糟糕，因此聶師傅才讓聶小雨重新復讀。
這次高考要是再不行，估計聶師傅……也只好認命了。
畢竟女兒只有一個，讀書什么的，她喜歡就好，聶師傅對聶小雨一向是佛系寵溺。
“怎么樣嘛顧晨哥哥？”見顧晨還再猶豫，聶小雨又趕緊追問道。
“行吧，只要聶師傅沒意見，對你學習也沒影響，那你就來吧。”顧晨終于松口。
畢竟這個培訓班才剛剛搞起，能有多少人來聽課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據小道消息，除了芙蓉分局的警員報名踴躍，其他分局派出所警員，絲毫對于這種培訓課，表現的并不是很積極。
所以顧晨這兩天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
“顧師弟。”也是見顧晨心不在焉，盧薇薇忙問道：“怎么了？有心事？”
“還不是因為培訓班的事情。”顧晨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趙局開辦這個模擬人物繪圖的培訓班初衷是好的，可我聽人說，其他分局的警員礙于面子，似乎都比較抵觸來咱芙蓉分局學習。”
“哈哈，這事我也聽說了。”在芙蓉分局什么風吹草動，盧薇薇都能第一時間捕捉道。
所以顧晨說的這些，盧薇薇早有了解。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趙局接納其他分局的警員那是他們發福利，不來就不來，我們自己人相學的還挺多，大不了出口轉內銷唄。”
“嗯嗯。”王警官賽上幾口飯，趕緊又道：“顧晨啊，我幫你調查過，目前咱們分局向來參加你這個培訓班的人數，大概在11個人左右。”
“正好我跟盧薇薇也想跟你學學，再湊2個人，正好13人，13個人的培訓班，已經算很不錯了。”
“對呀。”盧薇薇也是笑孜孜道：“再加上其他分局的個別人，完全可以開班，再說了，這是學技術，沒有人對學習技能排斥吧？”
“還有我呢。”聶小雨也趕緊伸手道：“我也要來參加。”
“小雨，你又不是美術生，學這個做什么？能當飯吃嗎？”王警官直接打擊聶小雨的信心。
畢竟這是警隊的技能，聶小雨既不是美術生，也不是警察，學這個有些浪費時間的味道。
結果聶小雨卻直接道：“我已經決定了，高考報考的志愿，不再填那些沒希望的大學了，我要考公安大學，將來和你們一樣做警察，接我老爸的班，幫他完成人生遺憾。”
聶小雨的一番說辭倒是很熱血，但是學渣真的能考上公安大學嗎？
顧晨反正不知道，但是信心值得鼓勵。
王警官也是頗為感慨：“老聶要是聽到這番話，沒準一激動，就給答應了，畢竟老聶是因為身體原因退下來的，女兒要是能接他的班，做一名人民警察，或許也不錯啊，以后就在咱芙蓉分局上班，嘖嘖，感覺老聶人生圓滿了。”
“可是，以小雨現在的成績，能行嗎？”盧薇薇還是表示懷疑，畢竟是對聶小雨知根知底。
聶小雨笑道：“沒問題的，我最近都有努力讀書，成績已經在班上名列前茅了，畢竟我是復讀生啊。”
“那希望你們老師能把你教好。”王警官也吃完午飯，將筷子放在餐盤上，打上一記響嗝道：
“有時候我真為當年那些老師心疼，同樣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可學生都不一樣，要是都能有顧晨這樣的學生就好了，趙局現在就有這樣的感慨啊。”
“哈哈。”盧薇薇也是笑了笑，不由分說道：“可能是老師以4G的速度講學，顧師弟這種學神是以Wifi的速度去聽，而學霸是以3G的速度去記，普通學生呢，可能是用2G的速度去瞅。”
“有的瞅著瞅著就掉線了，還有的甚至都沒開數據流量，學渣一直處于在飛行模式中，個別極端的，一到上課，就自動關機了。”
“哎喲，分析的挺透徹嘛。”王警官也是被盧薇薇的比喻感到震驚，笑孜孜的道：“這么多年了，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是學渣了，原來是上課自動關機了，哈哈。”
“原來我也是自動關機的那種啊！”聶小雨也是笑笑，道：“我可以跟我爸說，我終于知道原因了，你為啥不給我充電呢，一上課就關機。”
“而且有時候上課不穩定狀態，有時到半就卡住了，必須關機重啟，一下課自動更換4G套餐。”
王警官也認同的點點頭：“嗯，可能學渣是以5G的速度忘記吧。”
“巧了。”盧薇薇直接自我調侃道：“我偏偏是另一種，我根本沒手機，所以說不存在什么自動不自動關機。”
“學渣你好。”
“學渣再見。”
一時間，大家在食堂相互調侃，好不熱鬧。
盧薇薇也在跟顧晨加油打氣……
畢竟，今天下午是顧晨的第一次授課，難免怕顧晨有些緊張。
大家在食堂簡單的交流之后，便回到各自的警員宿舍休息，隨后準備下午的工作。
……
……
下午三點。
芙蓉分局刑偵三組。
忙完手里工作的顧晨，將抽屜打開，取出一支繪圖筆，準備去自己的專屬工作室看看，畢竟今天將迎來第一期學員，顧晨為此還是頗為重視。
盧薇薇見顧晨已經在收拾東西，忙拍了拍王警官肩膀，道：“老王，咱們也收拾一下，跟顧晨一起去上課吧。”
“行，你等會。”王警官在幾份文件上簽好名字后，起身將文件交給袁莎莎，道：“這幾份東西，待會等何俊超回來，交給他，他知道該怎么做。”
“沒問題王師兄。”袁莎莎作為實習菜鳥，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
王警官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隨后對著盧薇薇道：“走吧，上課去。”
三人一起來到辦公樓的最頂層。
顧晨率先用鑰匙打開培訓班教室大門，而此刻，走廊上除了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幾乎是沒有看見其他任何人。
顧晨也是站著門口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人出現在走廊上，于是便也走進了教室。
模擬人物繪圖的第一期學員，原本約定時間是今天下午3點一刻到場，現在是3點過10分。
原本以為門口會有些警員在等候，可來這之后顧晨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這些人怎么搞的？沒點組織性紀律性，說好3點一刻，怎么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盧薇薇也有些焦急。
畢竟顧晨第一次上課，沒人捧場那可就尷尬了。
而且顧晨畢竟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多少這些其他分局的學員也得給些面子，集體不來什么意思？
而芙蓉分局報名的警員，今天除了有兩名警員下午有空外，其他的都出去執勤，因此能來到現場的就更少了。
“篤篤篤。”正想著何時開課，門口忽然就傳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聶小雨左右看看，走進來道：“咦？怎么沒人？今天下午不是開課嗎？”
“人還沒到呢。”盧薇薇有些沮喪道。
聶小雨倒是興奮不已：“沒人好啊，這樣顧晨哥哥只需要專門教我們幾個就好了，小班學習就是比大班學習有優勢啊。”
“話雖如此。”王警官也立馬接話道：“可是吧，這不是大班小班的問題，而是關乎顧晨面子的問題。”
“第一天上課，就只有幾個人，那這個培訓班，其實也沒有意義的，我感覺其他分局的這幫人，是故意想讓咱趙局難堪，想讓顧晨難堪。”
“畢竟這幫有繪圖基礎的都是老同志，在咱江南市警隊工作也有好些年頭了，現在專門讓他們跑到咱芙蓉分局，聽一個年輕人講課，估計多少這老臉也有些放不下。”
聽王警官這么一說，聶小雨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學問呢？”
“人情世故罷了。”盧薇薇隨便找到一個座位先坐下，趴在畫板上愣愣發呆：“我就知道，凡是讓顧師弟出風頭的事情，其他分局就沒這么好說話，還因為這次顧師弟能在各大分局間揚名呢，可這幫家伙倒好，放咱鴿子。”
正抱怨著，丁亮和黃尊龍有說有笑的走進來，見只有幾人在場，也是頗為震驚。
丁亮問道：“其他人呢？”
“沒有其他人。”聶小雨說。
“不會吧？今天可是顧晨第一期上課，竟然只有咱們幾個人？”黃尊龍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趕緊退回兩步到走廊。
可此時，走廊上安靜如初，并沒有人行走的蹤跡。
丁亮也是一拍桌子：“太過分了，讓顧晨幫忙作畫這幫人倒是沒意見，讓這幫人主動學習技術，這幫人倒是一個個都沒興趣，這都什么人呢？”
也是見顧晨一臉淡然的坐在講臺上，黃尊龍也是主動走過去安慰：“顧晨，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其他分局不來人，我們芙蓉分局有人來，不過今天下午不巧，其他報名的警員，都在外邊執行任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是啊顧晨。”丁亮也主動走到室友顧晨的身邊，笑了笑說：“本來我們今天下午也有事，不過都安排給那幾名見習警去辦了，兄弟的培訓班第一期，我們哪有不來捧場的道理呢。”
“就是啊。”聶小雨也主動走過來道：“學生不在多，關鍵在精，現在留在教室里的，可都是警隊精英啊，顧晨哥哥教我們幾個人就好，說不定以后咱也能像顧晨哥哥一樣，能為那些受害者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呢。”
“說的好。”也是為了配合氣氛需要，盧薇薇趕緊拍起巴掌。
緊接著，王警官、丁亮、黃尊龍何聶小雨，也都配合的拍起巴掌，整個安靜的教室，忽然間竟然熱鬧起來。
顧晨當然知道，這些好兄弟好搭檔好朋友，都是來給自己捧場的。
當初自己答應趙國志倒是挺爽快的，還以為參加課程的人會挺多，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趙國志打雞血般的期望，恐怕要落空的節奏啊。
“篤篤篤！”
也就在這時，又有一名穿著一級警司制服的高瘦男子，有些迷茫的敲了敲門，弱弱的問道：“請問，這里是芙蓉分局繪圖培訓班對嗎？”
“你是？”也是見來人披著警服外套，并且左手綁著帶血繃帶，顧晨也從沒見過他，于是便問了一句。
來人笑了笑說道：“我是大學城分局的，我叫趙安，是報名來參加培訓班學習的。”
也是見教室有些空蕩蕩，他趕緊低頭看了下表，笑道：“現在正好是下午3點一刻，是約定的上課時間，我沒遲到吧？”
“沒……沒有。”也是見來人是個稀罕物，盧薇薇當即走上前，主動拉著趙安往教室里走：“趙師兄，來，你坐。”
趙安有些迷茫，甚至感覺自己有種進入了傳xiao組織的既視感，于是趕緊弱弱的問道：“怎么？是不是上課的時間不對？為什么只有咱們這幾個人？”
現場忽然間安靜……
最怕空氣忽然間靜止，大家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其……其他人有事。”也是見大家都沒說話，聶小雨才弱弱的說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讓原本就有些懷疑的趙安，瞬間感覺更加迷茫了：“咦？小姑娘，你好些不是警察吧？這個培訓班不是說只招江南市在職警察嗎？難道你是來湊數的？”
確認過眼神，盧薇薇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噗笑出聲道：“哈哈，這……好尷尬呀，這怎么跟你說呢趙師兄，其實她真的是個湊數的。”
“哈哈！”
其他人也都跟腔笑道，感覺整個培訓班的氣氛太過詭異了，完全不像個培訓班，倒像個招人入伙的騙子集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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