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吳哲的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可顧晨卻把他攔在后頭。
吳哲作為一名新入職的見習警察，在處理這種對方挑釁方面，尤其是外國人挑釁方面，沒有一定的定力。
要不是顧晨攔著，沒準這家伙真就一拳打上去。
可要是被人曝光了身份，那可就慘了。
畢竟芙蓉分局的聲譽，趙國志看得比命都重要的。
要是被吳哲這么一鬧，沒準趙國志大怒，給他一個大過處分就慘了。
盧薇薇也走到兩幫人的中間，叉著小蠻腰不爽道：“我說你們幾個外國朋友，開玩笑點到為止，不要太過分，不如我們會當真的。”
說道這里，盧薇薇也是松了松指關節筋骨，警告意味明顯。
見來人是個漂亮妹子，老外們頓時心花怒放。
金發男子更是欣賞的摸了摸下巴，打量盧薇薇好身材的同時，一臉壞相的問道：“我就問他，你們中國的羊年，這個羊到底是goat（山羊）還是sheep（綿羊）呢？他連這個都不知道，哈哈，你們中國人真有意思。”
“你有病吧。”一向以理服人的王警官，當聽到老外調侃國人的不是，也是直接開口飆臟話：“我活了這么大，我從來就沒想過羊年，這個羊到底應該是哪種羊，你們問這種腦殘問題有意思嗎？”
“哦，那就是你也不知道咯？”光頭外國男子，此刻也是掏出手機，將王警官拍攝進去。
見這頭有些小摩擦，不少清吧的顧客頓時也被吸引過去，所有人都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不少人也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老王。”也是見王警官有些小沖動，而周圍又有太多人關注，于是盧薇薇下意識的拉了下王警官衣角。
金發男子見王警官不再說話，也是用很奇怪的語氣問道：“我就奇怪了，他們一個幾千年文化歷史的國家，過個羊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羊是山羊還是綿羊？”
“哈哈，這我要是把視屏傳到我們美利堅，沒準還能被請上脫口秀節目呢，我們可是資深街拍達人。”另一名在拍視屏的光頭外國男子也是嘖嘖稱奇道。
顧晨也是笑笑：“就你們那些垃圾脫口秀節目，我也看過，無非就是極盡挖苦之能事，挖苦我們中國人你們倒是樂此不疲，顛倒黑白的事情做的還少嗎？”
為什么顧晨這樣說？
因為在之前的一些國外視屏中，顧晨就看見過許多不要臉的街拍達人，打著自己在中國豐富的游歷，上一些美利堅專門摸黑中國的脫口秀節目，賣力的撒謊。
因為這樣可以得到美利堅國內觀眾的喜歡……
所以這些所謂的美利堅資深街拍達人，經常會出一些刁難的問題來問路人。
隨后將路人尷尬的囧態做成視屏剪輯，用作自己在（非死不可）臉書上漲粉用。
金發男子和光頭男子也是面面相覷，隨后兩人噗的一下笑了起來。
“好像你知道你們羊年是山羊還是綿羊似的。”光頭外國男子也將手機攝像頭對準顧晨道。
顧晨也是笑笑，道：“那好，既然是這樣，那我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也想問問你們美利堅人，請問這個uncle到底是叔叔呢還是舅舅呢？”
見金發男子和光頭男子一呆，顧晨又問：“那請問auntie又到底是嬸嬸還是舅媽呢？”
金發男子和光頭男子也是瞬間傻眼，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感覺面前的年輕小伙來者不善啊。
顧晨窮追不舍，繼續問道：“那如果你作為一個讀過書的外國人，又是資深街拍達人，請你幫我翻譯一下以下的這句中文。”
“你……你說。”金發男子用怪怪的中文口語回道。
顧晨看了看左右群眾，笑了笑說道：“叔叔親了舅媽一口，舅舅就打了叔叔一巴掌，嬸嬸發現之后，就過去跟叔叔吵了起來，舅媽過去一把抓住了嬸嬸的頭發。”
“What？？？”
也是被顧晨給問傻，金發男子直接飆起了母語。
光頭男子也是一愣，開始陷入到沉思。
周圍能聽懂顧晨意思的顧客，無不偷笑不已，用鏡頭歡樂的記錄下兩名外國人的囧態。
錄像的光頭外國男子有些迷茫，他趕緊又問顧晨道：“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叔叔親了舅媽一口，舅舅就打了叔叔一巴掌，嬸嬸發現之后，就過去跟叔叔吵了起來，舅媽過去一把抓住了嬸嬸的頭發。”
顧晨滿足他的要求。
金發男子傻眼了，光頭男子也傻眼了。
兩個剛才囂張跋扈，自以為詆毀中國人當做樂趣的所謂街拍達人，直接懵逼的看著周圍。
當然，兩人根本搞不清楚這里面的深層關系，用英文翻譯那也是一團糟，要理解就更難了。
盧薇薇笑孜孜道：“傻眼了吧？要評論別人的同時，先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這很重要。”
“沒錯。”王警官也提氣道：“我泱泱大國幾千年文化，可不是靠你們斷章取義的摸黑就能搞定的。”
“我們有句古話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當然還有一句叫‘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啊？”以為是自己聽錯，盧薇薇瞪大眸子道：“老王，你是不是說錯了？”
“有嗎？”也是發現自己口誤了。
王警官原本想說，朋友來了有酒喝，豺狼來了有獵槍。
可嘴里所說跟心里所想完全是兩回事。
顧晨也是咳嗽兩聲，幫王警官圓話道：“王師兄后面這句‘有朋自遠方來’，這個‘朋‘指的是不速之客，專門摸黑造謠的外國人。”
看了眼金發男子和光頭男子，顧晨又道：“當然了，后一句‘雖遠必誅’也說的很好嘛，我們就是要對這種無恥摸黑和造謠我國劣跡的事情，堅決口誅筆伐，這個‘誅’，就是要誅滅你們的妄想。”
“好！”也是聽顧晨說的義正言辭，周圍的吃瓜群眾們，瞬間沸騰起來。
不少人都自發鼓掌，給顧晨吶喊助威。
一時間掌聲雷動，好不熱鬧。
也是見在顧晨面前占不到便宜，反而讓自己極為難堪。
兩名找事的外國人，頓時端著自己的酒杯，湊到原本是他們外國人聚集的座位上，并對著顧晨指指點點。
“哈哈，這兩個老外慫了。”也是看見顧晨把這兩人懟得啞口無言，吳哲簡直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一把拉住顧晨胳膊道：“顧師兄，還真有你的，我看這兩個混蛋就是沒事找事。”
“哈哈，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盧薇薇簡直不要太高興：“還什么山羊綿羊的，這都什么鬼？他們連uncle和auntie的解釋都是如此復雜，這說明外國人的關系是真的很混亂的。”
“哈哈。”也是聽表哥同事將老外一陣數落，小迪似乎沒有剛才那樣窘迫了，直接哈笑道：
“早知道我就問他們，你們的圣誕老人是收垃圾的老人還是賣破爛的老人，是流浪街頭的老人還是什么老人，哈哈，太狠了，這位大哥果然厲害，我不信他們能翻譯出來。”
也是見小迪的心情不錯，顧晨笑了笑說：“我是你表哥的同事，我叫顧晨。”
“顧大哥你好。”小迪趕緊在衣角處擦了擦雙手，緊握顧晨道：“我叫周小迪，你可以叫我小迪就行。”
“我叫盧薇薇，他叫老王，我們都是你表哥的同事。”盧薇薇也是自保家門。
周小迪也不傻，一聽大家都是表哥吳哲的同事，瞬間明白，這些看似身材魁梧的男女，沒準都是警察啊。
“你們是……條子？”
“啪！！”
周小迪也是話音未落，就被表哥吳哲一個巴掌拍著腦門上：“怎么說話呢？能不能好好說？能不能？”
“對不起對不起。”周小迪也是趕緊揉了揉有些吃疼的腦袋，難為情道：“這不是影視劇看多了嗎？不好意思，是口誤，口誤。“
“我看你也不是不正常，就是有的時候思想呆滯，需要放松一下腦袋。”顧晨也是根據周小迪目前的狀況，看清了緣由。
吳哲趕緊點點頭，道：“顧師兄說的對，小迪以前不這樣的，自從旅游回來之后就變成這種傻缺摸樣，有時候我還真是恨鐵不成鋼。”
“要不是我這表弟從小跟我關系好，我還真不想理他。”
隨后吳哲看了看左右，趕緊跟周小迪道：“小迪，還不給幾位客人安排座位？傻站在這里做什么？”
“哦哦，馬上馬上。”周小迪也是瞬間反應過來，趕緊帶著顧晨道：“顧大哥，盧師姐，王大叔，你們這邊請。”
“誒不是，我怎么就成大叔了？”王警官也是對這個稱謂頗為不滿。
盧薇薇則直接推著王警官往前走，一邊推一邊說：“差不多差不多……”
將幾人安排在一處位置較好的座位后，周小迪問道：“幾位要喝點什么嗎？”
“不要酒，拿點飲料來就好。”顧晨說。
盧薇薇舉手道：“我要礦泉水。”
王警官：“把你們這里最貴的飲料拿過來。”
盧薇薇瞬間死死盯住王警官道：“老王。”
“哈哈，開玩笑呢，那我也要礦泉水。”王警官說。
來清吧不喝酒，專喝飲料和礦泉水，周小迪有些為難，請示的眼神看著表哥。
吳哲道：“就按他們說的做吧，明天要上班，晚上喝酒不好，對了，給我也來瓶普通飲料吧，記住不要摻酒啊。”
“哦哦，知道了。”帶著表哥的囑托，周小迪去了前臺。
沒過多久，他就用托旁，將幾人點的飲品放在桌面上，并將果盤擺上，道：“果盤是我表哥送的。”
“謝謝。”顧晨端起自己的飲料，其他人也都拿起自己的飲品。
見周小迪要走，顧晨趕緊將他叫住：“小迪你先等會兒。”
“怎么了？”周小迪扭頭問道。
“你先坐下。”顧晨壓壓手，示意周小迪過來坐。
吳哲也是踹他一腳：“顧師兄叫你過來坐，傻站著這里干什么。”
“哦哦。”周小迪點點頭，趕緊來到顧晨的身邊。
“聽說你最近幾天不在狀態啊？做事情有點心不在焉……”
顧晨也是將白天吳哲在三組辦公室所說的那些，跟周小迪復述了一遍。
周小迪也是撓了撓后腦，有些難為情道：“事情呢，就是你說的那樣子，其實我也不想啊，可是感覺在外浪過之后，要想再平復心情，來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城市繼續工作。”
“我感覺，好像跟要死一樣，詩和遠方真的很好，可惜就是我口袋錢不多，你們知道旅游有多爽嗎？”
“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呢？”也是見周小迪樂意吐露自己的想法，顧晨頗為滿意道：“其實旅行說到底，就是從自己活膩了的地方，去到別人活膩的地方，然后給道路添堵。”
“可是我不知道干什么？在這里，每天都要看見那幾個洋鬼子。”說道這里，周小迪瞬間扭過頭，指著剛才顧晨懟過的外國男子道：“他們，看我是新來的，就經常欺負我。”
“可是因為他們是清吧的常客，值班經理讓我對他們稍加忍耐，聽說其他人他們都調侃過，大家都在忍。”
“可我一個剛從一個詩和遠方的地方，忽然來都這邊當服務生，心里落差還沒調整好，還要受那幾個洋鬼子的氣，說實在，心情好那才見鬼呢。”
顧晨笑笑：“所以呢？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就是因為在這工作不開心？”
周小迪點頭：“不開心，尤其是見到那幾個洋鬼子，就特別不開心。”
“那幾個人什么來頭啊？難道一直待在江南市嗎？”盧薇薇也是對幾名外國男子頗為好奇。
周小迪搖頭：“不清楚，但是他們這幫人，經常會來清吧，因為這邊有幾個小區，都住著一些國外人。”
“可能是來這里做生意的。”王警官也是插話說。
顧晨看著周小迪有些平復的心情，說道：“我爸媽有幾個朋友，也都是做生意的，他們公司發展還不錯，如果你肯吃苦，肯學習，我可以推薦你去我爸媽朋友的公司上班。”
見周小迪有些猶豫，顧晨又道：“我知道你現在跟爸媽的關系鬧得有些僵，但是畢竟父母都是為你好，畢竟你是犯過錯誤的，在警局留有案底，你爸媽也是著急啊。”
“我知道。”周小迪點點頭，道：“只是現在我跟爸媽之間，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解關系。”
“那沒關系。”顧晨也是笑笑，說道：“那邊的公司，也提供員工住宿，我可以出門，問我那些叔叔伯伯們，給你安排一間單人間，你自己要趕緊調整好狀態。”
也是見顧晨有意在幫自己，原本也沒打算在清吧長干的周小迪，頓時鞠躬道：“謝謝你顧大哥，我一定好好干，謝謝你。”
“那你現在能不能打起精神來？不要總是彎腰駝背的，眼睛能不能睜大點？”吳哲也是在旁邊恨鐵不成鋼道。
周小迪立馬昂首挺胸，給大家敬禮之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清吧內，人聲鼎沸。
而臺上，名謠歌手正在演唱幾首經典歌曲。
可就在大家愜意的喝著飲料的同時，清吧內忽然一陣漆黑。
所有人為之一驚，隨后便開始吵吵鬧鬧。
“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沒電了？”
“是啊老板，你這邊怎么搞的？”
“我靠，我還想上廁所，現在一團黑，我走錯廁所怎么辦？”
“老板，趕緊去看一下，如果是停電那就發電機搞起來。”
……
一些嗓門較大的顧客，直接嚷嚷著不停，許多人也都拿出了手機，給自己照亮。
很快，清吧內，老板讓員工立馬點上了蠟燭，分別發放到各處座位上。
也是見過來送蠟燭的是周小迪，顧晨好奇的問他：“這怎么回事啊？你們這里難道經常停電嗎？”
“不經常停啊。”周小迪說。
“那……”顧晨指著一根大蠟燭問：“那你們這蠟燭倒是準備的挺快啊，剛停電就點著蠟燭。”
周小迪笑了笑，回顧晨道：“顧大哥，您說笑呢？這停電都是事先通知的，今晚停電，三天前清吧門口就貼了通知，所以我們早有準備，買了很多跟蠟燭。”
“原來是這樣啊？”顧晨也是笑笑，說道：“那是我多慮了。”
出于職業習慣，顧晨倒是對新奇的事情，喜歡刨根問底的去調查。
大家繼續借助蠟燭的光亮，喝著飲料聊著天，放松一天疲憊的身軀。
可就在幾分鐘后，忽然就聽見清吧內有人慘叫一聲，一個高瘦的身影忽然在人群中抽搐起來，痛苦的掙扎。
周圍許多人都嚇壞了，可沒過多久，這個高瘦的身影便倒在了地上，似乎不再動彈。
“這……這怎么回事？這人怎么了？”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就倒了？”
“快……快過去看看，看看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一時間，倒在地上的身軀旁，瞬間圍了不少顧客在圍觀。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倒在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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