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顧晨也順利將女子送到江南市電視臺門口。
果然有拍攝團隊過來對接……
戴口罩的經紀人女子，事先也拍下了顧晨的警車車牌，發送給了對接人。
而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并不多，識別度也很高。
因此顧晨剛停下車，一名板寸頭男子便敲了敲車窗。
“警察同志，請問俞慧雯小姐在車上嗎？”
“你是？”雖然知道對方來意，但顧晨還是確認的問了一句。
“我是負責接待俞小姐的，那邊的經紀人已經聯系過我，說是車壞在路邊，俞小姐是坐著一輛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來到江南市的。”
顧晨看了眼身后，說道：“到了。”
“謝謝你顧警官，難道你就真的不準備把聯系方式給我嗎？”俞慧雯也是頗感尷尬。
要知道，多少人想問自己的聯系方式，自己連瞧都不瞧一眼。
可這一路上，幾個小時的車程，不管俞慧雯如何見縫插針的詢問顧晨的聯系方式，顧晨都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直到警車開進電視臺大院，顧晨依然沒有松口的意思。
顧晨只是淡淡一笑：“如果有緣就會再見面的。”
“顧警官可真是小氣呢？”感覺有外人在場，俞慧雯也不好太過放飛自我，只能撇撇嘴，優雅的下車。
可俞慧雯前腳剛站穩，還沒來得及跟顧晨道別，顧晨的AE86便駛入車道，匯入車流，很快便消失在視線鏡頭。
“哼。”俞慧雯氣得一跺腳：“這什么警察嘛？太不通人情了，你是木頭嗎？”
“俞小姐。”見俞慧雯有些失態，板寸頭男子趕緊打開雨傘遮住視線，生怕被狗仔拍了過去。
……
……
另一邊，顧晨和大家返回芙蓉分局，與所有同事聚在一起。
手里的鮮花，還有那果籃，同事們一瞧就知道，準是西萍市警隊那邊人送的。
何俊超趕緊圍過來問：“顧晨，聽說你們在西萍市那邊很出風頭啊？”
“哪有？”顧晨拒絕表態。
何俊超又問：“我都聽說了，你們離開的時候，西萍市城東分局局長，帶著手下人給你們送行，感覺跟歡送領導似的，這有點破常例了。”
盧薇薇抱著自己久違的薯片，也是嘎嘣脆的享用起來，隨口吐槽道：“基操，勿慌。”
這時候，丁警官也抱著文件走進辦公室，見大家都在，隨口問道：“誒顧晨，我剛才看見你們的車子開進來，西萍市回來不是往右邊道路開進來嗎？你們怎么從左邊開進來？”
“還不是送一個大明星去參加節目，繞了點遠路去電視臺。”王警官搶過盧薇薇手里一塊薯片，直接送進自己的嘴里。
“大明星？”
眾人聞言，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警官見狀，也是淡笑著解釋：“其實也沒什么啦，就是路上碰見一個開超跑的女子救助，說車壞了，但她們趕著來江南市參加選秀節目，所以那個經紀人，讓她的藝人搭我們的順風車。”
“可你剛才說是大明星。”何俊超繼續揪住不放。
王警官敲他腦袋一下：“我隨口說說而已了，剛出道的，只能稱之為藝人，還談不上大明星。”
“真人秀？來我們江南市？”丁警官托著下巴，也是若有所思：“最近好像是聽說過有個攝制組來到江南市，的確是在拍一檔真人秀節目，好像請了不少知名人士。”
想想之后，丁警官又問：“那搭乘你們順風車的藝人叫什么？”
“叫……俞慧雯。”顧晨瞥了眼丁警官，問道：“難道丁師兄認識？”
“不認識，平時也不去關注這些。”丁警官搖了搖腦袋。
盧薇薇則是嗤笑著說：“可她說自己有50萬粉絲，還都是鐵粉，說自己其實也挺出名的，之前是練習生，所以社交賬號的身份，主要以時尚達人為標簽，還說自己要漲粉，參加一檔綜藝就行了，幾百萬粉絲隨便漲。”
“這么自信？”何俊超聞言，也是若有所思：“那這公司得投入多少資源啊？那女人漂亮嗎？多大呀？”
見何俊超八卦之心不死，盧薇薇也是實話實說道：“人嘛，還算漂亮，也就比我差一點點啦。”
“咦，你也太自戀了。”何俊超伸出雙手中指，指尖朝下，做出鄙視的姿態。
盧薇薇倒是無所謂道：“不過挺年輕的，今年21歲，剛從國外畢業回來。”
“一畢業就出道？”聽聞盧薇薇的說辭，和剛才在車上大家的反應一樣，何俊超也被驚了一下。
丁警官皺眉道：“那這人家里得多有錢啊？人生簡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警官淡笑著說：“你知道她那輛壞在路邊的超跑價值多少嗎？”
丁警官搖頭：“多少？”
“1500W。”
“1500W？這么貴？”
聽聞王警官說辭，丁警官目光一怔，有些被嚇到。
王警官則是擺擺手道：“不過那是新車原價，他那輛車現在已經折舊了，而且也不知道轉手了多少次，估計現在也就價值幾百萬的樣子吧。”
“那也很貴啊。”感覺老王最近膨脹了，幾百萬在他嘴里，也開始使用“也就”這種不屑的說辭。
盧薇薇則是淡笑著說：“你們自己想想看，現在能在國外讀書的大學生，有幾個家里沒錢的？”
“尤其是歐洲這些頂級名校，考不進去？沒關系，爹媽給學校捐個千把萬的，分分鐘請你子女去上學。”
“那倒是真的。”袁莎莎默默點頭，也是淡笑著說：“我之前有些同學，家里也有點錢的那種，他們的爸媽就是熱衷于給高校捐款，然后換取自己子女就讀的機會，這在資本主義世界是相當普遍的存在，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難怪國內不少頂級富豪，國內出現自然災害等不可抗力情況時，他們分毫不捐，國外頂級高校捐款那叫一個殷勤。”何俊超想到這些，也是不由吐槽著說。
吳小峰聞言，也的笑笑說道：“那這些出道即巔峰的藝人，是不是家里都很有錢啊？有錢人不都欠債嗎？說不定這些藝人的父母還是老賴呢。”
“這倒是有可能。”顧晨喝著剛泡好的茶水，也是淡笑著說：“現在的追星女孩可太累了，以前你追星要祈禱這愛豆別談戀愛，別約網紅別被錘。”
“現在你還要操心他爸媽，祈禱愛豆的爸媽遵紀守法，善良美好，千萬別是老賴。”
“對嘛。”王警官也是贊同的道：“除了那些不理智的人，請問有人想看老賴之子唱歌跳舞嗎？反正我是不太想。”
“可我有個問題一直不太明白，那么既然如此，這些老賴為什么還要頂著被扒出來的風險，把孩子送進娛樂圈呢？”
“為什么現在的娛樂圈，有這么多的星二代？富二代呢？”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安靜下來。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你們可能不知道，遙想我還是青春年少的時候，看電視，經常還會看到一些一線明星，在訪談節目上大吐苦水。”
“說自己出道前有多么辛苦，什么住地下室啊，啃方便面啊，可是現在的娛樂圈，還沒出道的藝人，被拍到的私服就是幾十萬一套，走到哪里都是自帶富貴濾鏡，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似的。”
“哈哈。”聞言王警官說辭，何俊超也調侃著道：“這我知道一個更奇葩的，有個剛出道的藝人，給粉絲推薦一樣東西，推薦的竟然是六萬八的LV風箏。”
“你說這LV風箏，是個人都買得起嗎？”
“也是。”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吐槽著說：“那個搭順風車的俞慧雯，我感覺她家里也挺有錢的，那輛車就好幾百萬，還是自家的。”
“按照這么個標準，我要去參加個真人秀什么的，不是帶資進組，估計連當觀眾的資格都沒有唄？”
“還真有可能。”見王警官既然說起，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現在沒錢，真玩轉不了娛樂圈。”
“就拿何師兄剛才說的那位藝人，像粉絲推薦LV風箏，這并不奇怪，因為在他們眼里，六萬八的LV風箏也不算什么，他們買的起。”
“尤其現在的這些粉絲，還特別吃這套，什么我家愛豆都這么有錢了，還給我唱歌跳舞，勵志，粉他。”
“噗。”聞言袁莎莎說辭，王警官剛喝進嘴里的茶水，頓時又忍不住噴在何俊超臉上：“這個好，這個比喻的也太形象了吧？”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吳小峰有些迷茫，感覺這也太夸張了。
然而袁莎莎則是點頭道：“是的，事實就是如此，而且你們知道那個俞慧雯手里那個包包價值多少嗎？”
“多少？”眾人齊聲問道，畢竟袁莎莎在鑒定名包方面，有著自己獨特的眼光。
袁莎莎伸出兩根手指……
“20萬？”顧晨盲猜。
袁莎莎淡笑著點頭：“沒錯，那包是真的，價值在20萬左右。”
“天吶。”眾人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排場，參加個真人秀而已，坐幾百萬的跑車去現場，手里隨便提個包包就20萬，感覺這也太夸張了。
見眾人如此驚訝，顧晨對這方面也不是很懂，于是問袁莎莎道：“那就是說，現在娛樂公司招收的實習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呃……”袁莎莎沉默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嗯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百分之九十九的練習生，家境都不錯，當然也有少數家庭條件不太好，但必須要有自己的特長，要有自己無法替代的優勢，否則很難立足。”
“畢竟練習生不賺錢，經濟公司還是要賺錢的啦。”
見眾人低頭沉思，盧薇薇也好奇問道：“那這樣一說，中國的經紀公司，在簽約和面試練習生的時候，都會格外的看重這個小孩的家庭情況和背景了？”
“大部分是的。”袁莎莎默默點頭，又道：“而且如果練習生是剛剛入行的，他們去見一些經紀公司的時候，父母的職業狀況和經濟水平，都是無法跳過的一個問題。”
“這些經紀公司，甚至會讓你提供一些家庭收入水平的相關材料，而且公司會把家庭情況，作為衡量一個藝人綜合素質的指標之一。”
“這也能橫梁？”顧晨表示很好奇。
感覺娛樂圈就是事多。
袁莎莎則是淡笑著回道：“是的呢顧師兄，而且你知道嗎？如果你家庭狀況優渥，或者出生于富豪家庭，那公司可能會眼前一亮。”
“因為有錢人家小孩的運營成本會低很多，這主要也是體現在三個方面。”
“哪三個方面？”王警官趕緊問道，這可吊足了自己的胃口。
袁莎莎淡淡一笑：“這第一，你不用為他的經濟狀況發愁了，在出道之前不用給他發底薪。”
“嗯，這個倒是有可能。”王警官點頭認同，又問：“那第二呢？”
“這第二，當然是你可以節省很多費用啦，就比如說置裝費，人家平常自己買的衣服，可能就是你公司費半天勁都借不來的大牌。”
“哪怕公司宣傳經費不夠，藝人都可以自己掏腰包，咔咔買熱搜，公司得多省心啊。”
“哈哈，還可以這樣？”感覺的確有意思，于是王警官又問：“那小袁，還有第三呢？”
“第三當然是工作資源方面啦。”袁莎莎接過盧薇薇遞來的一片蝦仁味薯片，也是嘎嘣脆的吃起來，隨口一說：“這些富豪家庭，其實都會動用各種資源，來為自己孩子的演藝之路保駕護航。”
“想拍戲拍綜藝，帶資進組就好了，用不著你經紀人在家里撓破頭皮，四處求人的。”
“而相反呢，如果你家庭條件普通甚至貧寒，那經濟公司會怎么看你呢？”
“呃……”
聞言袁莎莎說辭，大家頓時感覺一陣扎心。
合著現在綜藝上看到的那些所謂的明星藝人，都是土豪家的孩子？
見眾人有疑惑，顧晨也是解釋著說道：“小袁說的也沒錯，反過頭來想想也是，很多公司，其實都不愿意去碰窮人家的孩子。”
“畢竟除了培養你費錢之外，還有就是你在出道初期，確實賺不了多少錢。”
“而在你經濟狀況一般的時候，你過早的見識到了娛樂圈的繁華混亂和浮夸，你學壞的可能性就會非常之大，也可能會為了利益，做出一些公司管控之外的事情。”
見大家聽得津津有味，顧晨又道：“舉個例子，比如之前不是有一個某公司的藝人，因為賣口罩詐騙而被抓的嗎？”
“嗯，這個我知道。”盧薇薇附和說。
顧晨淡笑著說：“其實就是因為剛出道掙不上錢，要不誰會干這種事情？”
“不過經紀公司倒也不是覺得窮人家的孩子就都是壞小孩，只是在應對一些利益問題的時候，這兩種孩子的應對方式，確實會有本質的差別。”
“對，顧師兄理解的太透徹了。”感覺自己只是隨口一提，顧晨就能將這些門道理清楚，可見顧晨的理解和思考能力，的確讓自己折服。
何俊超撓撓后腦，也是有些不解道：“其實很多人都非常好奇，包括我也好奇，你說藝人這個工作吧，它又苦又累的，壓力又大，這些富商又不缺錢，那為什么非要把孩子送到娛樂圈呢？”
“啪！”丁警官拿起資料，敲了何俊超腦袋一下：“你傻呀？因為培養孩子做藝人，絕對是高回報率投資啊，這個買賣是穩賺不賠的啊。”
“對。”袁莎莎也是淡笑著說：“就像現在的偶像市場，只要你長得別太丑，能說話，別是個啞巴，然后猛砸錢，猛營銷，找最好的造型團隊給他做造型，你就能火啊。”
“而一旦你火了，每年的收入就是以千萬計算的，而且很多父母還能靠孩子的藝人形象，擴大家族生意和影響力，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聽聞袁莎莎的說辭，顧晨則是捂嘴偷笑。
袁莎莎一臉懵圈，趕緊問顧晨道：“顧師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啊，你說的很對。”顧晨趕緊解釋。
“那你笑什么？”袁莎莎感覺顧晨在撒謊。
顧晨則是干咳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只是在想，就看看現在這些富二代明星們，他們的日常言談和舉止，我反正不認為他們的智商足以繼承家業。”
“噗！顧師兄，你想得也太多了。”袁莎莎感覺自己差點被笑噴。
顧晨的腦回路總是那樣稀奇，讓人猝不及防。
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道：“的確，以前很多人說啊，寒門再難出貴子，現在可能是寒門再難出明星，跟我以前熟悉的那些明星相比，現在的藝人偶像明星，他們的娛樂圈之路，簡直太順暢了。”
“反正這個圈子吧，沒有背景，沒有實力，是真的耗不起。”
“平常你找個工作都得靠關系，更何況你在娛樂圈找工作呢。”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所以我感覺吧，只要你這個家里面的錢來得正當，你想在自己孩子身上花多少錢買多少熱搜都沒有關系。”
“但那種老賴之子真的是夠了，我一看到，我就為我們打工人的悲慘命運而哭泣，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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