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爍幽怨的看了鄭軍一眼，老大啊老大，你就裝出一副忘了的樣子不好嗎？現在就是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王爍嘆口氣，哀怨的重新往樓上走去。
樓下，鄭軍一臉懵逼，問旁邊的李立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
丁汝楠安靜的坐在辦公桌前，眼神不時掃過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算算時間，十一點半下課，已經半小時過去了。
自己的辦公室在三樓，上課的地方在四樓。半個小時的時間，走不過一層樓梯？
丁汝楠眼神微冷。
“報告。”
“進來。”
聽著這清淡的聲音，王爍心里有些發怵，但已經到門口了，不進去好像也不行啊。
“丁老師，我來了。”
“嗯。”丁汝楠淡淡回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紙張。
王爍只能安靜等待。
十分鐘過去了……
王爍抬了抬眼，丁汝楠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二十分鐘過去了……
丁汝楠仍然保持原狀。
三十分鐘過去了……
丁汝楠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眉頭微微皺起，貌似已經遺忘了她旁邊還站著一位等她發話的學生。
王爍悄悄湊上去，看向丁汝楠手里的東西，他頓時睜大了眼睛，這是……
一張空白a4紙……
“忍不住了？”清冷的聲音傳來。
王爍轉頭看去，只見丁汝楠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側過了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額……老師，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爍同學，你似乎還欠我什么東西？”
欠你什么東西？王爍有些呆萌的微微抬頭想了一下……好像……沒有欠什么東西吧？
“咱們的王爍同學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丁汝楠迅速冷下了臉，將手里的空白紙張放到桌面上，輕拍一下，淡淡道：“寫吧。”
“寫什么？”
“寫些什么你自己決定，我只看結果。”
看著王爍還有些遲疑，丁汝楠冷聲道：“怎么，王爍同學自己說過的大話這么快就不記得了？還是說……你所說的什么循環神經網絡從開始就是假的？”
節點式自循環神經網絡！
王爍瞬間明白了。
當初自己貌似好像答應過眼前的丁汝楠要在三天內給她拿出一份完整的方案和部分源代碼，但是因為零和新型編碼語言的復雜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所以將這件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后。
所以這就是這一切的來源？
這就是自己等了這半小時的原因？
這就是自己受到所有不公正對待的源頭？
王爍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啊。
“丁老師，你要聽我解釋……”
“解釋不解釋的，先不著急。”丁汝楠靠在椅背上，點了點桌面上的紙：“既然想起來了，就抓緊時間寫吧，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寫什么？都已經把零做出來了，在那放著呢，還怎么寫？再寫出一個零來？
王爍想了想，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現代通用的英語系代碼和王爍正在編寫的新型代碼語言相比，仍有很大的局限性。別的先不說，單就簡潔程度就遠遠不是英語系代碼可以比較的。高級語言的好處在于，它的復雜是復雜在看不見的地方。
王爍已經可以做到使用高級語言中的一兩個代碼表述出需要英語系代碼上百行來進行的邏輯命令。
這種效率，簡直不可思議。
而高級代碼語言的神奇之處，還遠遠不僅如此。
如果真的有一個純英語系代碼的零誕生的話……估計會比現在的所謂人工智能助手強，但本質上并沒有任何不同，用它搭建出來的新智能，沒有使用高級語言搭建出來的零那種無限的可能性，而且對硬件的要求也會更高，畢竟，雖然自己不會寫出屎山一樣的代碼，但長、多、繁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但在計算機的層面，強出一線，就意味著千差萬別，王爍相信經過自己的優化，就算用英語寫代碼，也要遠比其他人強的多。
況且，這是有智和無智的區別，這是從0到1的轉變。
“這個……丁老師……”
“又有什么事？”丁汝楠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
王爍指了指桌面上的a4紙。
“這張紙不夠……遠遠不夠。”
……
丁汝楠又一次被驚呆了。
事實上，自從她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還有些青澀的大男孩之后，她就時常陷入到這種震驚的狀態。
在此之前，她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準備還遠不夠充分。
所以，她又一次被驚呆了。
如果說第一次震驚是因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說出的妄語，那么這一次，就是這個學生本人。
眼前的a4紙已經疊了厚厚的一層，而旁邊的青澀大男孩還在繼續奮筆疾書，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就彷佛這些東西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認為王爍又在耍什么花樣，想要蒙混過關，但當她將已經寫過的a4紙拿起來看過之后，她就茫然了。
代碼……滿頁都是代碼……
她甚至在其中發現了自己從未見過的邏輯指令和函數算法，而跳過這些，她發現……自己竟然讀不懂了。
一個計算機專業畢業的碩士研究生，讀不懂一個剛上大學的學弟寫出來的代碼命令和運行邏輯，這要是讓其他人聽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但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在自己眼前。
“這段……我勉強能看懂，應該是從數據庫里調取數據的函數，但是為什么要這么寫？”
“這一段……這一段的邏輯是怎么成立的？難道就不會發生數據溢出導致算法崩潰嗎？”
“這一段……”
丁汝楠默默的翻過一頁又一頁的a4紙，每一頁a4紙上都已經被王爍寫滿了代碼。她不時將這些代碼和自己腦海中已經學過的知識進行對照，她發覺自己……白讀了四年的研究生。
“呼……”旁邊傳來一聲悠長的呼氣聲。
丁汝楠轉頭看去，只見王爍將筆放下，輕輕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旁邊已經是堆積如山的a4紙，粗略估計，至少得五六十頁。
“你……寫完了？”
“啊，還沒有。”王爍露出一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只是手有些疼，休息一下。好久沒有用筆寫代碼了，有些生疏，而且還有很多沒有寫呢。”
生疏……呵呵。
“你……已經有了所有的架構和代碼腹稿？”
王爍似乎有些詫異，他睜大眼睛：“當然了，難道不應該將所有的細節都想好才開始編寫的嗎？這些只占了整個代碼很小的一部分，我休息一下抓緊時間，爭取多寫點。”
丁汝楠一口氣頓時憋在心里，只覺得自己有些胸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再繼續說下去會被這個學弟氣死。
“你先不要寫了。”丁汝楠努力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今天叫你來不是為了寫代碼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
“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老師……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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