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看著他,沒說話,目光深深淺淺。
他想起了在項鏈里的紙條。
樓岳明一下也沒有再開口,兩個人目光對視,各自鎮定,卻又各自守著陣地,不被對方識破。
然而就在兩人對視、晃神的空檔,那一頭已經打起來!
二十個保鏢,對樓景深一個人!
這種對打,毫無懸念。
即便是手中有李四,也無濟于事。
陸離飛身而起,加入戰斗當中。眼看著樓景深的大腿就要挨踢,他虛身一晃,往前,擋住。
卻被樓景深一個回旋踢給占了先機,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背靠背,迎接四面八方的拳頭!
李四摁著輪椅的按鈕往后退——
“不用留后手,給我打,死一個是一個。”李四陰沉沉的下令,尤其是他受傷的脖子處再次被樓景深弄傷,尤其他還是樓岳明的兒子,那就更要往死里弄!
兩個人和二十個人,尚且能維持一會兒。
李四到了樓岳明的身邊,樓岳明已經站不起來,躺著,他在發抖。
冷。
疼。
身上的外套,對他來說,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李四冷笑。
“怎么樣,今天誰來救你,都是死。我讓你看著,你兒子慢慢的在我手上死,我非要你親眼看著我毀了他!”
樓岳明抬眸,有那么一瞬間,他的瞳仁中有陰狠,但很快就消失殆盡。
“聽文爍,不,李四,我早知道你沒死——隱姓埋名,茍延殘喘的活著,你就像條狗一樣,誰都不敢見,你只是沒種的折磨文榕的女兒,你……”
文榕。
這個名字在他們心里,好像是一根倒刺,一旦提起,那便會刮起一片的逆鱗!
李四根本沒有耐心聽他講完話,一巴掌抽了過去!
他臉頰抽搐!
眼珠子都要從眼眶里飛出來,“雜種,你還有臉提文榕!”
這幾個字從李四的喉嚨里出來,好像是被人捏著嗓子而他用力迸發出來。
陰狠。
粗糲。
樓岳明被打的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用力的喘,臉色一度鐵青!
然而這口氣還沒有喘勻,他的衣襟被李四一拽,硬生生的把樓岳明的身體往起提了兩公分!
他目光猩紅!
有如困獸出閘!
“樓岳明,有種這些年你不要躲躲藏藏,我告訴你——”他瞳仁好像要飛出來,“就是你害死的她,就是你,而你還弄死了我的兒子,今天我就要你償命!”
樓岳明捏著他的手,因為用力,額角的筋脈在往起暴!
那一頭——
陸離和樓景深已經處于劣勢,很快就會成為他人手下之物。
“李四!”樓岳明狠狠的低吼一聲,硬是把領口的手給拽了下來。
“你兒子,你哪來的兒子,無非就是你……”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看到樓景深單漆跪地,緊接著下頜被人一腳踹來,他身形微亂,四五個人持刀而上。
噗嗤。
有血飚出來,不知是誰的血。
而另外一邊陸離的情況,根本也沒有好過到哪兒去。
嘴角全是血。
印著他蒼白的臉。
這些人武館出身,身手了得,出手更是陰毒。
樓岳明分了心,分了神。
他忍著痛,一躍而起,然而——眼前磷光閃動,一把刀從他的面門而下。
他避讓。
身體一滾。
李四的輪椅接著而來,繼續行刺。
他正面迎接。
攥著他的手腕,要把李四從輪椅上拖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
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太陽穴,樓岳明在部隊生活了十幾年,依然知道這是戰場上的武器。
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來。
他不再動。
李四咧嘴一笑,露出了幾顆陰森的牙,回頭,“住手。”
所有人停下。
人做鳥獸散開。
樓景深手里握著不知從哪兒搶來的刀,身上多處是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