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的表情，此時是呆滯、僵硬、難以置信、如同看到了宇宙毀滅一樣的。
“滴滴滴滴滴！！！！”那儀器依舊在不停的播報著。
“這……”
“機器壞了吧！”
“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機器出問題了……”那醫生呢喃著做出了符合自己內心最原始相信的一個判斷。“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他的語氣很呆滯。
而這個判斷，并不是他不想讓梁川醒過來，而是出于理性和自己以往基于這么多年醫學經驗才做出來的判斷。
就相當于，李守仁和劉長青對自己傳統醫學觀的維護。
用人話說就是……
特么這太不可能了，要是真的發生自己這一輩子的經驗就得被推翻重來，整個醫學界都是錯的——類似這種感受。
“醫生，這是什么情況……”夏英也懵了，她站在病床邊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不對，發生過，那是兩個月前醫生說自己兒子還有希望的那一次，就是這個機器發生了一小點的波動。
“應該是機器壞了……”醫生強裝鎮定，往前走了幾步。
他現在就是要確定一下這機器到底壞沒有壞。
如果沒壞……
那或許就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感受到了幻覺。
然而，就在那個醫生走上前，檢查放在梁川床頭儀器的時候，突然看到原本還昏迷著的那個年輕小伙子的臉抽搐了幾下。
然后……
睜開了眼。
那慢慢瞪大的眼睛，徹底讓在檢查機器的醫生呆滯了。
那醫生：“？？？？？？？”
不是……
特么什么鬼！
這是睜眼了？
是我瘋了？
應該是我瘋了吧，這種植物人還能醒的？之前那兩個月的時候是錯誤判斷吧？我當時的判斷應該是錯的，我現在是不是因為自責病人家屬為了救病人還把房賣了然后產生的幻覺？這或許是今天我沒睡醒，昨天晚上的短視頻看太多了，被意大利面應該配46號混凝土給蒙蔽了雙眼。不對不對，肯定是被打籃球的哥哥給閃瞎了眼，不過也差不多，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
醫生的情緒一時間十分的復雜，表情僵硬。
他的內心剛剛經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質問著自己、質問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媽……”梁川的聲音帶著嘶啞，就好像是很久沒有喝水的人，因為喉嚨干澀而說話困難。
“這是……哪兒啊？”
“小……小川！”夏英的眼淚瞬間盈滿眼眶，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因為激動而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的情緒在那一刻得到了爆發。
“你醒了……”
“小川，你醒了！”
她走上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身體的顫抖表露了她此刻激動的心情。
“這里是醫院，你已經昏迷四個多月了……”
然而，梁母的話還沒有說完，梁川的眼皮低垂，就再次昏迷了過去。
“嘀嘀嘀——”剛剛跳動起來的腦電波線，這個時候再次發生了變化，和之前一樣完全的平緩了起來。
就仿佛……
從來沒有跳動過一樣，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就僅僅是幻覺。
“張醫生……醫生！！！”粱母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醫生，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讓醫生來看。
雖然她很激動但還是忍住沒有哭出聲來，害怕影響到醫生的判斷。
“現在是什么情況啊……”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詢問道。
然而……
當她看向醫生的時候，卻發現往日里沉穩的張醫生已經陷入了沉默。
亦或者說，用呆滯更為合適。
此時梁川的主治醫生就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整個人的表情徹底僵硬，就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想一樣。
“啊？”
“啊？”
“啊？”張醫生的嘴張開，一時間沒有合攏。
他……
徹底呆滯了。
不過，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這位享譽附近小區的醫生還是表現出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在判斷了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癔想之后，立刻對梁川的身體做出了檢查。
但檢查結果發現，竟然還是和之前一樣。
處于植物人的狀態！
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張醫生自然而然的就往上面報告了現在的情況，但報上去的時候并沒有得到太大的重視。
“植物人蘇醒的病例有很多，但專家組現在在忙和腫瘤醫院聯合診治的問題，你這個我后面叫幾個老醫生過來看看。”主任對張醫生嚴肅說道。
“后面他們會來研究的。”
按照往常，植物人蘇醒的病例專家組是會來研究的。
但這兩天，確實是太忙了，只能擱置。
“那……也行，但我總感覺很不對勁。”張醫生咬咬牙，還是說道。
“我想申請專家組的介入，同時將該病例列入實驗治療的范疇，能夠成為專家組們的研究對象。”
這也就是說，讓梁川的身體成為研究對象，和秦汝雪的情況相似，只不過梁川是腦科方面的。
而這，至少可以減免一半的醫療費用。
“嗯，打申請吧，應該可以，但需要病人家屬的同意。”主任頭也不抬的說道，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想申請加入實驗的病人有很多，畢竟高昂的醫療費用不是誰都能支付得起的。
張醫生想這樣申請，也是想給病人家屬減輕一點負擔。
“好像是那個大車司機已經入獄了吧……”張醫生搖了搖頭，想著梁川病人家里的狀況。
大卡車撞到人了，按理來說是保險齊全、絕對可以賠償的，不用擔心醫療費的問題。
可是……
那個大車司機的車，是自己的，然后又是轉行前的最后一天，馬上車就要拿去報廢了，就只有交強險，根本不夠賠償的。
當然，這是大車司機自己的說法。
至于準備再開多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總之現在的治療費用大多是梁川家里自己承擔的。
“唉……希望能引起上面的重視吧。”張醫生如此想到。
因為……
這病例，確實太離譜了！
……
而此時，梁川緩緩恢復了意識。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原本屬于自己的身體里恢復的意識，而是在體內人形化的身體里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梁川：“？？？？？”
什么鬼，我又回來了？
醒了，但沒完全醒？
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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