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臧志村提供給游龍馬的那些有問題的附屬公司，全都是特別麻煩的那種，游龍馬這十個月的時間過來，心性的成長肉眼不可見，可是他體重的下降卻是顯而易見的，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我明白您的意思，你是想讓我通過一次次的碰壁，自己明白過來，我以往的行事方式是行不通的，如果一心撞南墻，那只能鬧得頭破血流，最終什么都做不成！”游龍馬幽幽地嘆了口氣，似有所悟。
臧志村笑而不語，這十個多月，游龍馬確實是遭受了許多次的失敗，明明有更簡單的解決方式，可是游龍馬卻拘泥于形式，覺得那些辦法不妥，在一次次失敗之后，不算太蠢的游龍馬終于開始新的嘗試。
“條條框框害死人啊！”游龍馬閉上眼睛，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才重新睜開，雙目之中的光芒確實從未有過的清明，“天道之公，天道不公，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如果不是遇見您，或許現在還是碌碌無為的社畜，我明明有更多的資源可以利用，卻束之高閣，用最愚蠢的方式企圖證明自己……”
“我先前怎么就沒有想過……這么做真的有意義嗎？終究，還是我太自欺欺人啊！”
“從古至今，無論中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都是以成敗論英雄，誰管你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方式？”
“老師！我到現在方知，我的堅持是多么可笑！直接給自己設置枷鎖，將自己關起來，是多么愚蠢！”游龍馬苦笑了兩聲，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愈發堅定了起來。
臧志村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終于是悟了……
“龍馬，在過去的五年，你一直在業績上壓著董浩庭，可是最終先一步成為紀檢股長的人卻是他，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臧志村笑著說道，“難道，就是因為他偶然參與了一次‘大事件’？”
“不，董浩庭可不只是癡長你十來歲，他的心性卻是要遠遠超過你，被你壓了五年，他依舊是那么不驕不躁！想要成為紀檢股長，心性這一關是至關重要的，直到今天，你終于是補上了自己的短板！”
“這些年下來，你積攢足夠的業績，只要有空缺，你完全能夠向紀檢股長的位置發起沖擊！”臧志村看著游龍馬，嚴肅地說道，“現在，就有這么一個機會，我明確地告訴你，這個機會是我安排的！”
“龍馬，我就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幫助，沖擊候選紀檢股長的位置！”臧志村當頭喝問道。
如果沒有數次敗在江辰手上，如果沒有這十個來月的歷練，或許游龍馬現在就拒絕了自己老師的提議了，出身貧寒的游龍馬是個內心很矛盾的人，孤高自傲卻又自卑敏感，他想要證明自己，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得一切，他害怕被說三道四，所以不是很樂意接受臧志村的幫助。
棱角再多、再鋒銳的石頭，在溪水的沖刷下，也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被磨去棱角，變得圓滑，另外一種是被水流直接沖刷沉入水底、沒入大海，泯然眾人矣。
“單憑老師安排！”游龍馬神色肅然，揚聲回答道，這十個多月的歷練，教會了游龍馬一個道理，那就是，只有成功者，才有資格證明自己，而不是證明自己，就算是成功，這是兩個概念。
臧志村滿意地看著游龍馬，嘴上掛著笑容，就像雕刻家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雕像，畫家在欣賞自己最自豪的畫作，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胸中翻涌的，那是滿滿的成就感。
“龍馬，這一關，算你通過了！”臧志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這是他高興時候的習慣動作。
“老師，接下來，需要我做什么？”游龍馬微笑地看著自己老師，壓低聲音問道，“紀檢股長目前沒有空缺，您說的候選紀檢股長，好像是三年才有一個名額，去年的時候，這個位置就是董浩庭坐的，現在才過去一年多，想要拿下這個名額，好像有些……”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雖然我不喜歡聞人正那個老家伙，更不喜歡他的行事作風，不過他不墨守成規這一點，我倒是沒什么好抨擊的！”臧志村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候選紀檢股長這個特殊的職務，就是為了需要緊急更換紀檢股長的時候，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而專門設立的！”
“三年選一次這是規矩，問題是董浩庭還沒有坐滿三年，就直接晉升了，這個位置就空出來了！”臧志村目光炯炯地看著游龍馬說道，“現在的紀檢科，業績除了江辰，沒有人不得上你！”
“江辰的出現，那是一連串機緣巧合造成的！聞人正那老家伙需要一條鯰魚來刺激刺激那些懶洋洋的沙丁魚，正巧讓他趕上了，這也是他運氣好！在業績上，數量方面，江辰完全無法跟你相提并論，但是在分量方面，不得不說，你確實缺少一些拿得出手的大業績！”
“栽在江辰手底下，就有一位區域產業總管，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還有幾個紀檢組長！”臧志村感嘆了一聲，“這樣的業績，確實是非常讓人震撼啊！”
“龍馬，這一次，我能幫你直接拿下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還有一位資深的紀檢組長！”臧志村信心十足地說道，“加上你以往積累下來的業績，絕對能穩壓江辰那個底蘊不足的家伙……”
“紀檢股長的候選人，非你莫屬！”臧志村說著，重重一握拳，眸子中迸發如刀鋒芒。
“拿、拿下，您的意思是……”游龍馬一臉錯愕，連聲音都有顫抖，“你是說，直接撤職，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加上一位紀檢組長，這分量實在是……老師，這非同小可啊，如果咱們……”
“放心好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出手的！那兩個家伙簡直是罄竹難書，不會冤枉疼的！只不過，我現在收集的證據還無法將他們直接釘死，不過，也只需要一兩個星期的時間，就能夠最后收網了，到時候，就是你驚艷所有人的時候了！”臧志村哈哈一笑，他的笑聲里透著詐意。
臧志村口中的省域產業負責人是海西省的方惜愛，資深的紀檢組長是陳錦鴻。
陳錦鴻不是鷹派也不是鴿派，膽子還特別肥，在海鵬市這地界周圍搞事情，臧志村早就盯上他們倆了。
拿下一個陳錦鴻和一個方惜愛，對其他紀檢股長來說，是不小的業績，可是對臧志村來說無疑是雞肋。
臧志村其實是有機會去江氏集團本部工作的，聞人正也推薦過他，只不過，臧志村的心底里一直有塊疙瘩，對自己輸給聞人正無緣華國總公司總裁這個位置一直耿耿于懷，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了。
正因為如此，業績對臧志村無用，有用的只有聲望，因為業績再多，聞人正不讓位置，臧志村都沒有機會坐上華國總公司總裁的位置。
不過，對游龍馬來說，陳錦鴻、方惜愛就是非常合適的果實，一直暗地里收集他們倆的資料，為的就是讓游龍馬親自收割他們，踩著這倆個家伙上位，一舉拿下紀檢股長候選的位置，接下來再是一番運作，臧志村有信心，直接把游龍馬推上真正的紀檢股長職務。
可憐的陳錦鴻、方惜愛倆人，還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被怎么樣可怕的人物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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