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白駒過隙,年關至。
今年的雪格外下的長。
從初雪落人間,一直下到年關都未停。
雪落滿人間,瑞雪兆豐年。
長安城中,一片銀裝素裹。
屋檐上,長街上,一眼望去,全是皚皚白雪。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人們過年的熱情。
一大早,人們便忙碌起來。
啪啪~
一條條巷子里,爆竹聲此起彼伏。
只見,一個個戴著棉帽的孩童在巷子里玩耍,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人手一炷香,四處放爆竹。
有人從巷子里跑過,隨手將爆竹丟在地上,伴隨著啪的一聲,雪炸飛濺。
有的丟在鄰居門前,迅速跑開,身后傳來喝斥聲……哪家的熊孩子?再來我家門前放炮,一人一本啟蒙書(類似練習冊的書卷)。
有的扔進自家水缸,炸的水缸破碎,這少不了一頓干筍子炒肉。
有的更是朝茅坑扔去,伴隨著爆竹爆響,茅坑里響起了孩童哇哇大哭的聲音,滿身是屎的出來,臭氣熏天。
……
城西別院。
“東方姐姐,你喝銀耳羹嗎?”
“不喝。”
“哦,我忘了姐姐是仙子,仙子只喝露水,不喝人間羹湯,實在不好意思。”
“嗯?人間羹湯雖不是瓊漿玉液,但也勉強可下咽。”
……
李牧剛走入別院大門,就聽見了熟悉的茶言茶語……卿嬋妹子來了,我覺得有必要躲一躲,不行,萬一東方宮主一氣之下動了手,一劍砍了卿嬋怎么辦?
李牧想了想,還是朝正堂走去。
他剛從皇宮回來。
按照禮制,年關這一日,皇子公主要入宮和天子及一些妃嬪吃年夜飯。
但今年因為大周天子病重,宮中年夜飯就取消了。
大周天子的病情越來越不妙,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
這些日子,中書令,尚書令,宰相,御史大夫等朝中大員經常出入養心殿,因為,國不可一日無主。
大周天子要立儲了!
就連禮部都在著手新皇登基的一些事了。
李牧剛走入正堂,就看見東方求敗放下碗,應該是喝了羹湯。
“哥,你回來了。”
李卿嬋看見李牧,俏臉上頓時浮起燦爛笑容,甜美可愛。
李牧點頭,以示回應。
李卿嬋起身上前,臉上笑靨如花,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聲道:“哥,你喝銀耳羹嗎?我給你準備的銀耳羹被東方姐姐喝了。沒關系的,我再去熬一碗就是了,也就一個時辰。”
她一臉人畜無害的展現茶藝。
妹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別玩火,她可是日月劍宮的宮主,咱就說,能不能別茶了,她要是動怒,你哥我怕是只有切了隨她入日月劍宮才能保下你……李牧嘴角一抽,有些尷尬的看了東方求敗一眼。
東方求敗嘴角微撇,傲嬌的偏過了頭去,懷中抱著慵懶打盹的不死天鳳。
不搭理李牧。
李卿嬋蹙了蹙眉,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勾起手指打轉,“哥,東方姐姐好像生氣了,我說錯話了嗎?”
嗯?
東方求敗美眸一沉,閃過寒芒,轉過頭,饒有深意的看了李卿嬋一眼。
這些日子,她沒少見識李卿嬋的茶藝,但多數都被她無情的懟了回去,氣得李卿嬋抖冷。
卿嬋妹子,你還是少說話吧,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你們都沒錯,錯的是我,我就不該回來……李牧滿腹的槽點,心中甚是無奈,但還是擠出笑容,道:
“卿嬋,年夜飯那邊準備的如何了?你去催催,我有些餓了。”
眼下,兩女相爭,苦的是我,走了一個,看你們如何爭……李牧在心里吐槽一聲。
“嗯。”
李卿嬋點了點頭,邁步離開,溫順如小白兔。
對于兄長李牧,李卿嬋還是聽的。
李卿嬋走了,正堂就只剩下李牧和東方求敗,還有一只昏昏欲睡的不死天鳳。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起來。
兩人誰也不說話。
“呃,卿嬋……”
李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打破了安靜。
然話還沒說完,東方求敗便插了嘴,“本宮不會和李卿嬋一般見識的,她也就在你面前找些面子,其它時候,還是本宮占上風。”
東方求敗一臉傲嬌。
在長安的這些日子,她不是在城西別院,就是在李卿嬋的公主府。
城西別院的日子太過平淡,公主府有李卿嬋,也不至于悶。
“看來你和卿嬋已經熟了。”李牧眼角輕挑,有些意外。
東方求敗輕輕頷首,面不改色。
“我就卿嬋這么一個妹妹,她要是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看著東方求敗絕美無瑕的側顏,李牧拱了拱手。
東方求敗嬌嗔道:“要不是她是你妹妹,早一劍殺了。”
李牧笑著搖了搖頭……他聽得出來,東方求敗這是故意嚇唬他的。
傍晚時分。
美味佳肴上了桌,滿滿一大桌子。
李牧,李卿嬋,李元,東方求敗,紅袖圍桌而坐,在正堂吃起了年夜飯,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夜已深,子時過,新年來。
時間過得飛快。
就如此,冬雪消融,春回大地。
這段時間,長安出奇的平靜,似乎暗流都停息了。
但李牧卻隱有些不對勁的錯覺,如此平靜,有點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
北境以南,長安以北。
“弟兄們,燒房屋,殺男丁,搶女子。”
“燒光,殺光,搶光。”
“誰搶到的女子,就是誰的。”
一伙山賊打扮的賊人揮舞著彎刀,無比囂張的沖入一個村落中。
刺啦刺啦。
所過之處,手起刀落,村民喪命。
村道上,一個孩童跪坐在喪命爹爹的身邊,大哭不止,眼中充滿了絕望。
蹄噠蹄噠……
賊人策馬而過,那孩童倒在了旁邊爹爹的懷中,臉上是血淋淋的刀痕,一動不動,沒了呼吸。
這伙賊人在村莊里大肆殺戮,放火燒村子。
不一會兒,村子里便尸橫遍野。
一些屋子里,還傳出女子絕望的慘叫聲以及賊人囂張的大笑聲。
然砰的一聲,頭撞硬物,香消玉殞,女子自盡身亡。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賊人們集合于村口。
“弟兄們,都爽了吧!”
領頭的賊人大笑道。
“爽了。”
一眾賊人紛紛大笑回應,心情暢快。
“既然爽了,那就朝下一個村子出發,繼續屠殺行動。”
領頭的賊人眼神一冷,嘴角露出邪笑,詭異駭人。
緊接著,一伙賊人便策馬揚鞭,火速奔向下一個村子,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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