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陣中。
衣袍鮮紅的年輕男子雙手撐著地面,手臂微微顫抖,臂膀上血流不止。
他幾乎使出了全力,試圖爬起來。
砰砰砰!
然而木頭傀儡無情的揮動棍棒刀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年輕男子的后背。
年輕男子后背皮開肉綻,血涌如泉。
他身下的地面已經被血液染紅。
此刻的他,受了極重的傷!
但他沒有放棄,沒有退縮!
一次次試圖爬起,一次次被兇悍的攻勢打趴在地,口吐鮮血。
傀儡由木頭打造,沒有七情六欲,不會憐憫任何一個闖陣之人!
揮舞的棍棒刀槍依舊強有力!
趴在地上的年輕男子感覺骨頭都快裂開了,疼的嘴角直抽搐,臉皮一陣痙攣。
臉色蒼白無比,就像重病了許久一樣。
四肢無力!
突然間,他感覺眼皮變的重了!
雙眼漸漸合上,視線逐漸模糊。
眼看眼前就要一片漆黑,他的腦海中浮起小妹的笑容。
他的精神一振,使勁擺了擺頭,昏沉的腦海瞬間清醒過來。
“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傀儡陣!”
“我一定要為小妹申冤!”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年輕男子咬牙切齒,看著不遠處的鳴冤鼓,眼神變得無比兇狠,迸發鋒銳精芒。
他竭盡全力的抬起手臂,朝前伸出,一點點朝傀儡陣的另一端爬去。
任由木頭傀儡的棍棒刀槍重重落在后背。
每一次攻勢降臨,年輕男子的嘴角和臉皮就忍不住抽搐顫抖。
“唉,又是一個不怕死的人!這傀儡陣豈是普通人能闖過的?”
“木頭傀儡下手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肉體凡軀哪里扛的住這般?”
“就算是運氣好闖過了傀儡陣,怕是也要筋骨盡斷。”
旁邊,有幾個披堅執銳的甲士注視著傀儡陣,其中一個甲士有些不忍的道。
這些甲士看向年輕男子的眼神中含著許些憐憫同情。
告御狀!
又是一個苦命人!
凡有人擊鼓鳴冤告御狀,便會有甲士過來盯著。
或者說是為了收尸!
因為極少有人能闖過傀儡陣,滾過寒釘床。
“這世道究竟是什么了?竟逼得人來告御狀。”
一個甲士也忍不住嘆息一聲,甚是同情年輕男子。
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咬著牙,一下又一下的伸出顫抖的手。
傀儡陣的盡頭也距離他越來越近。
旁邊的甲士也為年輕男子捏了一把汗。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傀儡陣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色爬痕。
觸目驚心!
也在這時,年輕男子的一只手終于是伸出了傀儡陣。
他手腳并用,竭盡全力,靠著一股信念,總算是挺了過來。
他闖過了傀儡陣!
但卻遍體鱗傷,趴在地上,手腳癱軟,連站起來都沒力氣了!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
然后眼神再度變得凌厲起來,看向了不遠處的寒釘床。
他竭力的抬手,朝寒釘床爬去。
“算了吧!雖然闖過了傀儡陣,但這幾乎要了你半條命,寒釘床會要了你剩下的半條命。”
“何必呢?”
有甲士看著學血染衣袍的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不忍,旋即勸說道。
“是啊!”
“為了告御狀,搭上一條命不值當。一旦躺上寒釘床,便感覺錐心刺骨,你只剩下半條命了,扛不住的。”
前者話音剛落,便又有甲士出聲勸說。
年輕男子艱難的咧嘴一笑,搖了搖頭……有些堅持,旁人不懂!
在甲士注視的目光下,年輕男子爬上了寒釘床。
然后翻滾身軀。
一瞬間,年輕男子便感覺一根根尖銳的寒釘刺破了身軀。
那種痛苦,錐心刺骨,腦袋欲裂!
非常人所能承受。
滾過的寒釘床上留下了一顆顆血點,釘尖上沾著血滴。
“這家伙還真是執著。”
一名甲士看著在寒釘床上翻滾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嘆了一聲。
“未經其苦,莫勸其退!”
“若不是真的有冤難伸,誰又會用命來賭呢?”
“那些狗官!該死!”
另一名血氣方剛的魁梧甲士握緊拳頭,忍不住罵了一聲。
其他甲士也是眼中冒出怒火,臉上殺氣騰騰。
有些狗官,確實該死!
年輕男子感覺身上被尖銳的寒釘刺了千瘡百孔。
血液止不住的從血孔中淌出。
寒釘床的盡頭也越來越近了!
甲士們幾乎屏住了呼吸,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年輕男子滾下了寒釘床。
甲士們松了一口氣。
年輕男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血軀,朝鳴冤鼓爬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鼓前。
年輕男子竭盡全力拿起鼓槌,朝鼓面重重砸去。
咚!
鼓面震動,發出震耳欲聾的鼓聲。
鼓聲化作一圈圈音波般朝皇宮深處傳去。
同時,還有年輕男子憤懣不平的聲音響起,“陛下,草民有冤!”
……
乾寧殿。
殿中放著一張紫檀木圓桌,桌上擺滿了一碟碟飄香四溢的美味佳肴。
三人圍桌而坐,但未動筷,似乎在等人。
這三人,正是徐昭君,李卿嬋以及李元。
徐昭君設了家宴,他們在等李牧!
這時,一道身披龍袍的身影踏入大殿,大步流星。
李牧來了!
“大哥……”
見李牧來了,李卿嬋和李元當即便要起身,但李牧卻擺了擺手,道:“這是家宴,不必拘禮!”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前者稱呼李牧依舊是大哥。
這是李牧特許的。
李卿嬋和李元沖李牧笑了笑,李牧也笑著點頭回應。
李牧落座,剛一拿起筷子,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李牧朝母后徐昭君看去。
只見,徐昭君伸長脖子朝他身后瞧了瞧,見空無一人,便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臉色陰沉。
“一個人來的。”
徐昭君拿起筷子給李牧夾了一塊沒有肉的排骨。
“嗯。”
李牧輕點了點頭。
“你怎么不帶上東方姑娘?”徐昭君一臉黑線,沒心情吃飯了。
“這是家宴,帶她作甚?”
李牧皺了皺眉,伸手朝肥的流油的紅燒肉伸去。
他剛夾住一塊半肥半瘦的紅燒肉,一雙筷子倏的伸來,夾住了前者的筷子。
李牧疑惑的抬起頭來,一頭霧水,“母后?”
“人家東方姑娘在宮里沒什么親人,背井離鄉,就算是家宴,帶上她怎么了?”
徐昭君冷哼道。
“母后,這是家宴!”
李牧耐心的說了一聲。
“大哥,母后是把東方姑娘當家人了!”看透一切的李卿嬋有些看不下去了。
啊?
李牧嘴角微微一抽,瞪大了雙眼。
咚!
也就在這時,一道鼓聲傳入李牧的耳中。
鳴冤鼓!
有人告御狀!
李牧頓時心里一驚,隨即看向殿門口,高喝一聲,“來人,擺駕白虎門!”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