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看著手里的銀子，有三五兩那么重，快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錢了。
他收起銀子，壓低聲音，告訴夏禹他們：
“聞人伯爵死了之后，山上有幾戶人家，專門給聞人伯爵守墓的。后來聞人伯爵的兒子犯了事，被剝奪爵位，抄了家，那幾戶守墓人就搬走了，聞人伯爵的墳墓荒在了那，無人打理。
“去年，這三元島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打更的許老七半夜在街上遇見了鬼。
“說一個穿著紅袍的鬼在天上飛，追著三個人，把三個人追到一條胡同里，劃開肚皮，把心肝肺肚腸全都扯了出來。
“許老七把這件事告訴了鎮長，鎮長覺得許老七是喝多了，胡說八道。
“但是，許老七一口咬定，他真的見了鬼，說的有鼻子有眼兒。
“鎮長帶著幾個人去許老七說的那條胡同，真的看見三個人倒在地上，肚皮被劃開，心肝肺肚腸，扯了一地。
“這三個人不是我們三元島上的人，我們三元島平時很和諧的，別說是這種殺人案了，就是偷雞摸狗的事情都沒有。
“鎮長心慌意亂，派人去三副島報官。”
三元島上沒有捕快，最近的捕快在三副島上。
伙計繼續說：“三副島上派來一個捕頭，還有幾個捕快，他們見到尸體就說眼熟，后來從一堆通緝令當中辨認出來，這三個人都是被通緝的盜墓賊。
“鎮長把許老七叫來，讓許老七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講給捕快。許老七就說，他晚上打更，看見一個紅衣厲鬼在天上飛，追趕那三個盜墓賊，把那三個盜墓賊堵在胡同里，殺死了。
“捕頭聽完之后，把許老七訓斥了一頓，說許老七妖言惑眾，警告他，再敢這么說，就把他抓起來，關進大牢。
“許老七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被捕頭這么一說，嚇得瑟瑟發抖，跪地求饒。
“最后，捕頭定了案，說三個盜墓賊是被野獸殺死的。
“這個說法，騙傻子都不信，我們三元島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大型野獸。
“但是，捕頭是官府的人，他這么說，沒人敢反駁他。
“捕頭走了之后，當天晚上，許老七繼續打更，又遇到了那紅衣厲鬼。紅衣厲鬼飛在天上，追趕許老七。
“許老七拼命地跑，跑了好幾條街，最后跑得筋疲力竭，跪在地上向紅衣厲鬼磕頭求饒。紅衣厲鬼沒有殺他，看了看他，又飛走了。
“第二天，許老七就找到鎮長，說他不當更夫了，給他多少錢，他也不當了。
“從那以后，又有好多人在晚上、見過那紅衣厲鬼，我也見過一次，面目猙獰，飛來飛去的，嚇死個人。
“大家找到鎮長，讓鎮長解決這件事。鎮長又去三副島報官，結果，被捕頭罵了個狗血淋頭，趕出了衙門。
“捕頭說，三元島上根本沒有什么紅衣厲鬼，鎮長這是妖言惑眾，按照朝廷法度，應該下獄，但是，念在鎮長是初犯，給鎮長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官府不管，鎮長召集大家想辦法，有人提議，去請道士作法，降伏那紅衣厲鬼。
“鎮長帶著人，挨家挨戶去要錢，我還被迫捐了五百個銅板。
“鎮長拿著錢，請來了道士，作法，對付那紅衣厲鬼。結果，請來的幾個道士全都被紅衣厲鬼干掉了，我們捐的那些錢，統統打了水漂。
“慢慢的，大家發現，紅衣厲鬼每天晚上一到子時就會出現，在大街小巷飛來飛去，到天亮之前，消失不見。
“如果你不主動招惹它，它也不會傷害你。晚上一到子時，大家就緊閉門窗，待在家里不出去。
“這樣，大家和那紅衣厲鬼相安無事，共處了一年多。”
伙計講得口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劉一刀在旁邊說道：“你講了這么多，還沒講到點子上，紅衣厲鬼和聞人伯爵有什么關系？”
伙計撇了一下嘴，“那三個盜墓賊被殺之后，鎮長就懷疑，紅衣厲鬼是被他們盜了墓，為了報復才殺死他們。
“鎮長帶著人到山上去查看，發現聞人伯爵的墓被盜了。
“鎮長還問了鎮子里的一個老人，這老人說，他年輕的時候在聞人家當差，聞人伯爵的壽衣就是他給穿上去的，正是一件火紅色的大袍子。”
聽著伙計的講述，眾人就覺得涼颼颼的，直起雞皮疙瘩。
聞人樂耷拉著一張苦瓜臉，都快哭了。
“我爺爺變成了厲鬼，每天晚上還飛來飛去的。”
劉一刀安慰他：“沒事的，你爺爺不咬人。”
聞人樂瞪著劉一刀，劉一刀連忙改口：“不傷人，不傷人。”
夏禹問伙計：“聞人伯爵墓里有一塊金牌，你知不知道？”
伙計說道：“聞人伯爵墓里有沒有金牌，我不知道，我看見過，紅衣厲鬼的腰上，有一塊金牌。”
夏禹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塊金牌，問伙計：
“紅衣厲鬼腰上的金牌，是不是這個樣子？”
伙計端詳一番，連連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
夏禹和黃錦、鐵鋒他們對視一眼，這第三塊金牌找到了。
后廚的飯菜做好了，伙計跑去把飯菜端來，擺到夏禹他們的桌子上。
“諸位，請慢用。”
夏禹他們一邊吃飯，一邊商議。
“今晚咱們會一會聞人伯爵，把他身上的那塊金牌拿來。”
劉一刀有些慌張，“我當了這么多年捕快，對付人很有經驗，對付鬼還是第一次。”
夏禹說道：“鬼是人變的，你能對付得了人，對付鬼也沒什么問題。”
聞人樂說道：“你們拿金牌可以，但是，別傷害我爺爺。”
黃錦說道：“你爺爺是本朝勛貴，只要他通情達理，我們不會對他無禮。”
鐵英華說道：“我們要不要做點準備，置辦一些桃木劍、柳樹枝、八卦盤一類的東西？”
夏禹說道：“沒用的，剛才那個伙計不是說了嗎，鎮長花錢請來一些道士作法，最后那些道士都被干掉了。”
劉一刀倒吸一口涼氣，“這么說來，聞人伯爵是法力高強。”
聞人樂一臉的自豪，“那當然，我爺爺嘛，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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