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們在祭獄神,突然,獄卒們叫嚷著,闖進獄神廟。
沒有什么重大事情,獄卒是不會進入牢城營的。
眾囚犯都詫異地看著那些獄卒,心想,這是出了什么事?
侯萬景見到獄卒,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獄卒們風風火火,來到供桌前,立刻露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向供桌上的九姨太行禮。
“見過九夫人。”
九姨太坐在供桌上,一言不發。
為首的一個獄卒,虎目圓睜,掃視眾囚犯:
“是誰狗膽包天,把九夫人帶到這來的?”
侯萬景把目光投向了夏禹。
夏禹瞟了侯萬景一眼,輕蔑一笑。
夏禹知道,是侯萬景派人到獄卒那里,舉報自己。
獄卒怒氣沖沖,叫道:“你們要是沒有人承認,我就挨個調查,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清楚!”
侯萬景故意粗聲大氣,對夏禹說:
“小子,做人要有擔當,你別連累我們。”
獄卒盯上了夏禹,厲聲喝問:
“是你綁架了九夫人?”
幾個獄卒立刻拔刀出鞘,上前圍住夏禹。
趙甲三想要給夏禹解圍,說道:
“誤會,這是誤會。”
獄卒瞪了趙甲三一眼。
“趙甲三,這件事你可捂不住,一邊待著去。”
趙甲三豁出去了,要為兄弟挺身而出。
夏禹則是氣定神閑,擺了擺手。
“坊主,這件事我來處理。”
趙甲三看著夏禹,心想,這時候你還不慌不忙的,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
綁架按察使的九姨太,按察使要是雷霆大怒,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折磨死夏禹。
獄卒質問夏禹:“是不是你把九夫人綁架到這來的?”
夏禹吐出兩個字:“不是。”
侯萬景在旁邊叫道:“他撒謊,九夫人就是他綁架來的,我們這么多人,全都看見了。”
北坊眾人紛紛響應侯萬景。
獄卒們拿出鐵鏈,就要鎖拿夏禹。
夏禹依舊是好整以暇,說道:“九夫人是被誰綁架的,這事你應該問九姨太。”
獄卒愣了一下,心想,是啊,這種事情還是當事人說得最準。
獄卒轉身,躬身行禮,問道:
“九夫人,是誰綁架了您?您直說,有我們在這,沒人敢傷害您。”
九姨太還是戰戰兢兢,看著夏禹,那意思好像是在請示夏禹。
夏禹揚起下頜,指向旁邊的侯萬景。
九姨太毫不猶豫,伸出手指,指著侯萬景。
“是他!”
侯萬景目瞪口呆,扭頭看了看左右。
夏禹說道:“侯坊主,別看了,九夫人指的就是你。”
侯萬景叫道:“放屁,九夫人指的是你!”
獄卒們感到奇怪,說道:“夫人,請您再指一下,到底是誰綁架了您。”
九姨太向前走了幾步,手指幾乎戳到侯萬景的鼻子了。
“就是他!”
九姨太一口咬定。
為首的獄卒聲色俱厲:“把他拿下!”
幾個小獄卒立刻撲上去,如狼似虎,按住侯萬景。
侯萬景蒙了,心里有一萬頭羊駝在狂奔。
我是舉報人,怎么還把我抓起來了?
獄卒看著侯萬景,說道:“侯萬景,你這膽子真特么大,啥也別說了,等死吧。”
獄卒們用鐵鏈把侯萬景捆了個結結實實,拖拽著,就要帶走侯萬景。
侯萬景哭了。
“冤枉啊,冤枉啊,我冤枉啊!”
侯萬景感覺自己比竇娥還要冤。
夏禹淡淡地說了一句:“念在他是初犯,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獄卒瞪了夏禹一眼,剛要說,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結果,話還沒出口,九姨太說道:
“說得對,給他一次機會。”
獄卒莫名其妙,九姨太一直在看夏禹的臉色,好像有什么把柄被夏禹攥在手里似的。
獄卒不敢不聽九姨太的,九姨太不敢不聽夏禹的。
也就是說,夏禹在獄卒們面前,一言九鼎。
獄卒們聽從夏禹的命令,放了侯萬景,說道:
“九夫人,這里太亂,您跟我們出去吧。”
九姨太沒說話,看著夏禹。
夏禹揮了一下手,“走吧。”
得到了夏禹的同意,九姨太這才跟著獄卒們離開。
侯萬景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兩個手下在那架著他。
獄卒要是把他帶走了,認定是他綁架了九姨太,他就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死得有多慘的問題。
尚青松叫道:“侯坊主,我老弟救了你一命,你不得表示感謝?”
侯萬景明知道是夏禹在陰他,可是,大家看到的是,夏禹替他求情,獄卒這才放了他。
他不得不對夏禹表示感謝。
這比殺人誅心還要難受。
侯萬景來到夏禹的面前,要開口道謝。
還沒等侯萬景說話,夏禹就說:
“侯坊主,咱們都是牢城營里的兄弟,你也不用怎么感謝我,太客氣,太見外,你跪下來給我磕個頭就行。”
侯萬景的臉綠了,心想,你特么這說的是人話嗎?
夏禹做出一副很純真的樣子。
“侯坊主你好像不開心?我救了你一命,你給我磕個頭,這要求過分嗎?”
尚青松在旁邊說道:“老弟,侯坊主是有擔當的人,有骨氣的人。
“你把那些獄卒打發走了,好像侯坊主怕那些獄卒似的,侯坊主能不生氣嗎?”
夏禹和尚青松像是說相聲似的,一個逗,一個捧。
夏禹說道:“哦,原來是這么回事,我的錯,我耽誤侯坊主當英雄了。”
夏禹揮著手,大喊大叫,想要把獄卒們叫回來。
獄卒們還沒出牢城營,侯萬景嚇得毛骨悚然,慌忙說道:
“別叫別叫,你別叫了,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侯萬景咧著嘴巴,都要哭了,當著眾人的面,跪在地上,給夏禹磕了一個頭。
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能活命,別說磕一個頭,就是磕一百個頭、一千個頭,侯萬景也干。
夏禹笑著伸出手,攙扶起侯萬景。
“侯坊主,我和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起來起來,快起來。”
開玩笑?有你這么開玩笑的嗎!
侯萬景看著夏禹,腦海里響起一個聲音:
“殺了他,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恨之入骨”都不足以形容,侯萬景對夏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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