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南海的少冕淵非墨啊……他好帥啊!”
“天劍的神女童凌霜……太美了。”
“為了淵非墨大師兄,我一定要成為定劍海的弟子。”
“我要繼續參加天山大典,為了凌霜劍。”
隨著倆人的出場,一時間——
烏壓壓的山門前,一個個少年振臂高呼,一個個少女滿臉緋霞。追捧的聲浪瞬間就壓過了“魔人”和“妖人”,人們的視線馬上就從易凡的身上轉移開來。
“你們四個還不過來?”書不語瞅準時機,嚴厲的呵斥道。
“父親!”
“書伯伯……!”
“哼……好你個書不語。”揚家長老看到四大才子還不肯退下,他憤然喝道:“今天這一切,我會向老祖稟明說你袒護妖人,青帝這次不會再姑息你了。”
“劍首有令,天山大典不容褻瀆,你們速速退下。”滄瀾若葉懸浮著高喝道。
“滄瀾前輩,他們可是妖人吶……怎么能讓他們參加大典?”揚家長老一臉的哀痛,不甘心的說道:“方才我們揚家的倆個小兒,死的慘吶。他們死無全尸,劍祖是要袒護妖魔嗎?”
“大膽!”童凌霜一聲怒斥,背后的金鞘發出一聲嗡鳴。
“嘩!”一把青流從她的背后竄起,無人看到這一劍是如何催發的。
人們只是看到,她背后閃出一片水波一樣的青流。清流化成一道十余米長的劍氣,從高空筆直的劈下。“嗡”的一聲,就斬在了揚家長老的面前。
“轟隆!”廣場上的白巖石板碎裂了一地。易凡與揚家長老的中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劍氣裂縫。
“退……或死!”童凌霜一臉冰清,她的一劍之威瞬間就讓吵雜的廣場,變得鴉雀無聲。
“滾,不要逼我動手,尤其是在凌霜面前。”淵非墨高傲的懸浮在半空,身上響起一股海浪聲。
“你們……!”揚家的長老內心駭然。
他實在想不到定劍海出手,居然如此不講情面。自己的主子,好歹也是儒門的揚老祖。
“老祖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們走著瞧……哼!”揚家長老一甩衣袖,背起雙手踏向了高空,瞬間帶人離開。
定劍海不容在天山大典上出現任何的節枝,劍首天宇絕親自下令。山門前,更有滄瀾若葉,童凌霜和南海淵非墨守陣。
揚家這名長老,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皆如螻蟻。他唯有放下一句狠話,不甘的離開,卻不敢有半點的違逆。
“臨走還要放一個臭屁,什么東西。”大忽悠傳音到。
“你還好吧?”易凡看著滿身是血的南宮北關懷到。
“我這樣能算好么,我知道你有藥。”南宮北身中數道劍傷,一身白衣破破爛爛。
易凡笑了笑正要為他取藥。
“咻!”一道白光從山頂的云端落下,白光瞬間就飄在了南宮北的眼前。
“溫血回氣丹。”南宮北驚喜的看著面前一顆發出白暈的珠子,他抬手就把珠子丟入了口中。
“咕嚕!”南宮北一口咽下,整個人瞬間就精神起來。
易凡注意到,雖然南宮北的皮外傷無法立即愈合,但他的狀態瞬間就好了七七八八,定劍海真是神通廣大。
“滄瀾,大典繼續吧!”沉威的喝令從高空的云端落下。
“考核第一關……觀劍不則聲!”滄瀾若葉的話,如同一道凌厲的劍音,穿透了在場每個人的心田,場面瞬間肅靜了下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壓下心頭對童凌霜和淵非淵的愛慕。
至于易凡和南宮北,他們既然對自己無害,旁人才不去觸這個眉頭。大家不遠萬里,好不容易從家鄉來到天劍山,成為定劍海的弟子才是重中之重。
書御風帶著三人安靜的圍在易凡的身邊,天山大典繼續進行。所有的人都遵循著滄瀾若葉的話,開始“觀劍不則聲”。
一個時辰——
倆個時辰——
三個時辰——
日行當午,眾人皆汗流浹背,站的雙腿發麻發軟。很多人因為無法激發與劍靈的共鳴,感到枯燥無味,心生退意。
更多的人,是因為堅持不住,直接昏厥在地。
一天,倆天……
第三天正午——
“什么狗屁‘觀劍不則聲’?劍就是劍,劍是拿來砍人用的,看劍有個屁用?我不看了……實在受不了。”
“是啊……又不是女人,就是一塊廢鐵,有什么好看的。”
“能砍死人的劍,就是叼劍……我背后的劍血染三萬里,哇呀呀呀……”
“我們都有劍,看什么劍靈……讓我們進去學劍啊!”
山門前——
三天已過,隨著一部分人的離開,剩下的人開始騷動起來。
數萬人,開始亂哄哄的朝著定劍海的山門內涌去。
“哼!”滄瀾若葉冷哼一聲,抬手在掌中凝聚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匕首散發著熒光 著熒光在他的掌心打著旋轉。
滄瀾若葉看到人潮涌動,他抬手一拋。
“嗖!”那匕首直竄天際,落下時,幻化出一片的劍雨,劍雨懸浮在人潮的上空,一股龐大的危機籠罩了整個山門上空。
頓時——
下方炸起了一片哭爹喊娘的嚎叫,你推我,我推你,我擠你,我再壓你,場面混亂不堪。
“不要殺我,我不考核了……”
“什么觀劍不則聲,我要回家。”
“啊爹,我不要考核了,快帶我回家啊……我好怕怕!”
又是一部分離開了——
這些離開的人,定劍海沒有阻攔。對宗門而言,這些人連做外門弟子的資格也沒有。
與此同時——
偌大的廣場上,大概有一千多人,身上漸漸涌現出一股劍鳴,激發了自己獨有的意境。
他們站在原地,不吭一聲。看著石階上靜止的光劍,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這些人,都是定神境以上的強者,心智異常的堅定。
“嗡嗡嗡!”
劍音在入定的人與人之間,產生了共鳴,形成了一曲雜亂的劍律。
人潮中——
易凡滿身皆是汗水,他陷入這股音律不齊的劍鳴中,身體顫抖不止。
其實,不止是他一個人。
但凡入定到“觀劍不則聲”的人,都是這種情況。甚至有更多的人,就快承受不住,即將癱軟在地。
“呼!喝!呼!喝!”易凡靜心養神,好像聽到了劍靈在呼吸,呼吸綿延不斷,一聲又一聲。
天劍山的劍靈,受到劍宗天的劍氣滋養,深具靈性。
易凡現在聽到了劍靈在呼吸,難道它真的成精了。
倏然——
人潮中雜亂的劍律,變得“吭嗆”有力,響起一陣“叮叮當當”金鐵交鳴的激戰聲。
易凡一臉的痛楚,咬牙在心中喃喃說道:“劍律在變,這是戰斗的熱化聲。”
“唰!”
易凡的話剛一出口,他的眼前畫面一轉,出現在了一片灰蒙蒙的幻象之中。
這幻象易凡來過,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整個空間只有無盡的灰色。這正是他當初領悟滄溟訣第一劫,止戈戰氣的場所。
“怎么會?”易凡一臉的驚愕,這一次,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但是眼下,大忽悠沒有清心的碎片,易凡也不能悟出第三劫,可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片空間里?
“不要分神,這是你與劍靈架起的心識通道。”大忽悠的聲音在空間內響起:“這不是本爺的滄溟訣,注意看。”
“注意看?”易凡一臉的不解。
但大忽悠既然都說了,那這里肯定就不是滄溟訣的激發場所了。易凡雖然不明白自己與劍靈的通道,為什么也是灰色。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注意看,我看什么?這里除了灰蒙蒙的,什么也……”
易凡的話還未說完,只見灰色的空間,黑影一閃,出現了個東西。
“劍?”易凡獨身站在這片空間,他的面前五米處,出現了一把劍。
這把劍,渾身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劍創和缺口,乃是一把殘劍。它殘缺的都不成樣子了,比起大忽悠第一次幻化成的爛鐵劍,還要可悲萬分。
殘劍懸浮在易凡的五米處,它輕微的震動著。每震動一下,身上的銹跡都會脫落,劍體都會隨之瓦解掉一塊又一塊。
“你……在哭?”易凡一眼看去,自己的心里隱隱響起了哭泣聲,他居然感覺到殘劍在哭。
“你為什么要哭?劍乃萬兵圣皇,身為君主的你,竟然在哭……?”易凡的臉孔一扭,自己從飄鳥走到現在,是何其的辛苦,可自己未曾退過半步。
可這把劍,居然在向自己哭訴。
“嗡!”殘劍發出一聲震鳴,似乎在高興有人可以讀懂它的思想。
一時間——
灰色的空間里,一首凄涼的曲調漸漸回蕩而出。曲調配合著殘劍發出的抖動震鳴,像極了一首肅穆的喪曲,直聽的易凡毛骨悚然。
“咔嚓!”一聲,那把殘劍因為抖動的太過劇烈,竟然從中間斷裂,變成倆半掉落在地。
只是一瞬間,易凡就懂了,他知道這把劍是什么意思。它在告訴自己,“我的初心……毀了”。
“你在恨對嗎?你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被人擺布,恨身不由己,恨盡一切無法挽回。”易凡緩步走去,彎腰撿起地上的倆截斷劍。
“你想告訴我什么?你恨盡一切,無力到想把自己也一起毀滅對嘛?”易凡深深的感觸到斷劍的痛苦,他的雙眼流下了倆行清淚:“你可笑,可悲,更可恨……你,原來只是個孬種,哈哈哈……”
易凡手握倆截斷劍,帶淚的笑。他表面是在笑劍,其實是笑自己。
因為易凡終于明白,面前的這倆截斷劍,就是看到劍靈后自己的真實寫照,這劍就是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