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春秋不當王 > 第307章 剛正不阿的申無宇
  從楚王大營出來后,李然又拐去一旁,看了看申無宇。

  此時的申無宇仍舊被楚王的侍衛捆綁著,時刻等著楚王如何示下。

  而李然的到來,卻讓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申無宇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當然不怕死,可他也并不想死得毫無價值。

  待得李然屏退這些侍衛,又替他解卡身上的繩子后,他這才朝著李然躬身拜禮。

  “多謝明公救命之恩。”

  他此時才真正理解了昨日李然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倘若只是做一個錚臣,換來的頂多只是他自己的青史留名,而對于他們整個家國大業而言,卻又有何意義呢?

  真正懂得以國家為重的臣子,是絕不會以這樣的方式盡忠的。

  “今日無宇莽撞了,還請明公見諒。”

  聰明如申無宇,如何不知李然為何要救他?

  李然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后,這才與他緩緩言道:

  “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如今人微言輕,如此直諫實為不妥。待有朝一日你若能擁有伍舉那般的權勢,再言今日之事,那時候不僅能夠垂名千古,而且或許亦能保得楚國一世安寧。”

  “毫無疑問,大王意欲遷都乾溪,這是個錯誤至極的決定。既然你知我知,那么難道大王自己就不知道?可他身為一國之君,出爾反爾卻只會令自己蒙羞,所以他必須有所堅持,必須偏執,甚至是一錯到底。”

  “大王終究有他自己的考量,也絕非是一言可以勸諫得動的。所以,有些事還是得徐徐圖之啊。”

  經過這些年的起伏,李然深刻意識到一個道理:有些人和有些事,天生就是注定了的,無論你如何掙扎,都無法做出些許的改變。

  這話聽起來或許有些悲觀,甚至是有些“宿命論”的意味在里面。

  然而,當歷史的車輪不斷向前,當一次又一次事件只按照既定的軌跡不斷的發生,無論是否悲觀,亦或者悲哀,說到底都只不過是等著時間去一個個驗證罷了。

  或許,在歷史洪流之中,每個人所扮演的角色其實也都早已有了安排,劇本也早已寫好,該來的始終在路上,不該來的,誰也乞求不來。

  說什么“人定勝天”,“逆天改命”,都是笑話,這就是一個現實而骨感的客觀事實。

  因此,把握當下,活在當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然,即便是命中注定,也同樣需要以拼搏的面貌去面對,正所謂“念茲在茲,惟帝念功”,若是只因宿命而沉淪,那么最終便只會墮入深淵。

  更何況,人生不到最后一刻,你又如何能夠得知自己的天命所系究竟是在何方呢?

  “明公所言甚是,無宇受教了”

  “唉,只可惜經此一遭,我楚國百年基業,恐將要毀于一旦啊。”

  “無宇實是心有不甘吶……”

  申無宇其實也懂得李然這些話的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愿去接受。

  作為一個有著強烈愛國情節的臣子,他對楚國的情懷,或許已經可以與后世的屈原比肩了。

  畢竟,他作為楚國范山氏的后人,作為一名地地道道的楚國人。生于斯,長于斯,因此他對這片土地的愛意,自然是要遠超諸如伍舉這樣的“歸化子民”的。

  他不愿看見這個國家衰落,更不愿看到因這個國家的君主恣意妄為,而致這個國家淪為天下的笑柄。

  聞聲,李然用一種十分凝重的目光看著他道:

  “還是權且留著這有用之身吧,如此便是對這個國家最好的盡忠。”

  “諾,無宇謹記明公教誨。”

  申無宇朝著李然行了一個大禮,恭敬謙卑,一點也不像剛剛才直面硬剛過楚王的人。

  見狀,李然伸手將他扶起,兩人再度坐下。

  “大王欲建新都,所耗人力必定巨大,你雖人微言輕,但為人耿直,剛正不阿。所以,若能讓你負責總攬此事,倒也算得是人盡其才。屆時,那些個想要從中渾水摸魚之輩,只怕也再難以下手。”

  “你若當真有心要為這個國家做點實事,那對你而言,這份差事倒是極好。”

  換個角度,換個方式,其實申無宇仍舊能夠施展他的能力。

  聽到這話,申無宇當即一怔,轉而甚為詫異的看著李然道:

  “明公……此話當真?”

  李然卻是淺淺一笑,并是一臉成竹在胸的與他回道:

  “若無十分把握,李某又如何敢夸如此的海口?”

  “申子今日雖是出言冒犯了大王,然則你的一番忠心,大王卻也是了然于胸的。”

  “建都一事交由你,大王必定能放一萬個心。”

  你不是想為楚國做事嗎?

  行,那就把遷都乾溪這件事辦漂亮,辦完美,讓楚王真正看到你的能力。

  如此,你才有繼續施展才能的機會!

  “多謝明公成全!”

  “無宇日后必當銘記于心!”

  申無宇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情緒的人,所以他的感激之詞甚少。

  然而,從他極為激動和興奮的臉龐也不難看出,對于李然的這一番相幫,他是打心眼里感謝的。

  “你且回去吧,這些日子便不要四處走動,以免招人嫉恨。”

  今日申無宇在楚王大營上諫,阻止楚王遷都乾溪,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的。

  而今楚國朝內,不知多少人指著此次遷都升官發財,申無宇此舉,也無異于是要斷了他們的財路。

  俗話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來日,不知會有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

  所以,倘若申無宇仍是這般的我行我素,便難免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喏!”

  申無宇心知肚明,當即點頭稱是,而后躬身退出。

  待得他走后,李然這才回到自己營帳。

  而當他進入自己營帳時,孫武卻已是久候多時了。

  “先生!”

  孫武見得李然,即便如今他已戰功累累,但仍是恭謙不已。

  “如何?人呢?”

  李然沒有與他客套,直接如是問道。

  “先生放心,已安置在左營之中,專候先生處置。”

  孫武如今乃是左軍中級軍官,將慶封安置在自己可控的范圍內,自是明智之舉。

  而他這么做,顯然也是早有安排。

  “路上有何情況?”

  李然并未著急去見慶封,坐下后繼續問道。

  只聽孫武道:

  “果不出先生所料,一路上襲擊車隊的人可不在少數。且從衣著打扮上也完全看不出到底是哪國的人,但他們中間齊國口音的人居多,武暗中記了一下,其中三波人都應是混有齊人。”

  “另外,居然還有楚人!”

  最后一句話,孫武說得格外謹慎。

  而這也是孫武為何第一時間趕回來面見李然的原因。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

  李然笑了笑,臉上滿是不置可否之色。

  “那現在該怎么辦?”

  孫武問道。

  李然道:

  “不急,再等等。”

  “既然楚國內部也有人是與慶封暗通款曲,那如今慶封就關押在左營之中,他們難道還能按捺得住?”

  “垂釣嘛,愿者上鉤,有些事還是得有些耐心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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