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戰將勇，首推趙子龍，長坂坡前逞英雄；戰退千員將，殺退百萬兵，懷抱阿斗得太平……”
營門外，訓練歸來的周林所部高唱戰歌，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行進。
自從完成隊列訓練后，周林就開始教授軍歌。最終，在周林給大家講了幾段《三國演義》后，士卒們將這首歌列為首選。
“花架子，不堪一擊。”
校場上的程淵不屑地撇了撇嘴。
自從決定跟周林比武，他專程到訪過靶場。守卒卻告訴他從來沒見過周林帶隊來過。
“大人，聽說房千戶也要來觀摩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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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小旗興奮地湊了過來。
“來唄！誰來也攔不住咱揍他。”
程淵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作為北平都司中少有的掌握三段射技巧的武官，他巴不得在高官面前展示身手。
小旗滿臉期盼地看著他道：“您說，如果房千戶看到您的英姿，會不會提拔您為試百戶？若果真如此，您可別忘了標下。”
“試百戶算什么？馮成的位置遲早是咱的。不就是受傷比咱多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不起上司的老毛病卷土重來，程淵不顧場合地大言不慚。
小旗略有擔憂地說道：“您覺得周林會制定什么比試方案？他會不會使詐？”
“使什么詐？營中比試又不能真放銃。無非就是三段射演練和接敵對戰。不是咱看不起他們，整個右總旗里也就張武還算是個人物。其他的……咱呸！”
說完，程淵還特意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監督訓練的韓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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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周林帶隊伍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校場。
程淵晃晃悠悠地截住他的隊伍道：“雞鴨小旗，你可準備好出丑了？”
周林渾不在意地抱拳道：“回中二總旗，標下正準備將您打得哭爹喊娘。”
“有志氣！”
程淵不屑地挑起小指，“在本官看來，你就是嘴比較好使。其他的，嘿嘿……也就是這個！”
“您過獎！”周林咧嘴一樂，“單說標下，可能連您的小指都不如。可若論整個小旗，您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聽到旗官的褒獎，張武等士卒全都挺直腰板。
程淵輕蔑地用小指掏著耳朵道：“除了訓練站隊、走道，你會什么？你可別跟本官說，想在眾目睽睽下比試軍姿。本官恐怕沒那個閑工夫。”
“總旗莫非怕了？”周林戲謔地一笑，“放心，標下從來不喜歡欺負人，更不會跟您一樣善于鉆空子。咱們要比就比戰場上的真功夫，好讓您輸得心服口服。”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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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淵原本就想堵死周林的退路。如今聽周林親口承諾比拼實戰能力，他總算放了心。
“明天就是比武之日，本官等著你送死。”
留下一句狠話，程淵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
傍晚時分，都司的庫吏照常給第十百戶所送來給養。與其同來的還有一名布政的典吏。
交接給養時，周林意外發現自己的學生徐芝麻竟然身著九品官服。
“弟子見過恩師！”
見到周林，徐芝麻表現得異常恭敬。
“你怎么來了？”
周林對徐芝麻的到來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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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芝麻面帶感激地答道：“回恩師，弟子已經調至布政司擔任典吏。”
“有品級了？”
周林問了一個相當蠢的問題。這年頭，可沒人敢輕易玩角色扮演。
“多虧恩師的關照。”
徐芝麻連忙一揖到地。
賈守道還是挺給力的嗎？
不知為什么，賈守道最近對于周林有點言聽計從，讓周林多少有點不習慣。主要是家里燉的雞湯有點多，不知道該給誰喝。
“恩師，請借一步說話。”
徐芝麻突然拉著周林遠離人群。
等到了無人之處，徐芝麻壓低聲音道：“周尊禮的家財已經被弟子壓榨得差不多了。過幾天，他們就會被放出大牢。”
“那不挺好嗎？”
周林覺得此事沒有什么稀奇。
見恩師不以為然，徐芝麻神色緊張地說道：“弟子聽獄卒們說，周家人準備勾結大餅手下的余孽報復恩師……”
沒等他說完，周林冷笑一聲道：“不用擔心。你只要把他們出獄的時間告訴鄧大有便好。其他的，你不必過問。”
“弟子明白！”
徐芝麻自然知道鄧大有的手段，立刻閉口不言。
周林忽然想起一事，拉住徐芝麻道：“你在布政司里可見過一位叫做李友直的人？”
“恩師認識他？”
徐芝麻臉上的表情有點復雜。
“怎么？他欺負過你了？”
周林馬上察覺出異樣。
職場之中，老人欺負新人天經地義。他倒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徐芝麻苦著臉道：“他是經年老吏，看誰都不順眼。弟子的確受到過他的排擠。”
“這個人，你千萬不要得罪！”
雖然知道如何對付老員工，但周林不想因此害了徐芝麻。
“你務必想辦法摸清此人的喜好。如果愛錢，你隨時可以用我的名義去賈記商號支取費用。如果喜歡訓斥別人，讓別人不斷修改方案，你就同時準備三套。在每次挨訓后換一套……”
為了讓徐芝麻交好李友直，周林絞盡腦汁地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
“記住，等你可以跟他對坐飲酒之時，千萬不要打聽不相干的事情。如果他告訴你任何事情，若非重大，你連我也不要輕易告知。切記、切記！”
臨了，周林還再三叮囑。
“放心吧，弟子會謹記恩師的教導。”
有之前的改良版厚黑學作為基礎，徐芝麻很快就掌握了周林所教的辦法。對于拿下李友直，他充滿信心。
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些奇怪。
“恩師，弟子為何要交好李友直。在布政司中，可沒有什么人跟他來往。”
“那就對了！”周林詭秘地一笑，“這就叫澆冷灶。你想，如果都與他交好。等將來有事時，他絕對不會跟你單獨商量。等他發達時，也不會想起還有你這么一位親近至交。”
徐芝麻若有所悟地說道：“您是說……”
“天機不可泄露！”
周林及時制止他的問話，抬頭看向天邊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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