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給她的任務難度系數大大提升了一個度。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君長衍,因為…她失蹤的那五年。
……
“我不進宮!我不!”沈寒煙歇斯底里地吼著,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
她這些年來就是為了擺脫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的命運,為了擺脫按守成規的結局,所以她才拼命學習,成為一個才女。
她要的是自由,是不羈,是瀟灑。
可如今就因為曲曲一個職位,她爹就要將她送進宮里當一個妃子,她絕不妥協。
“煙兒,不要胡鬧!爹是為了你好。”沈全皺著眉頭,看著她這樣,眼里有些陌生。
“為了我好?”沈寒煙輕笑了一聲,“你說這是為了我好?嫁給一個絕對不會給我幸福快樂的人,這是為了我好?將我送進吃人不留骨頭的后宮,這是為了我好?”
“爹,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難道不是為了升職?不是為了在別人面前更有面子?”
沈寒煙質問著,絲毫不給他回答的機會。
沈全眸子暗了下去,臉上的擔憂和愧疚一閃而過,又恢復成冰冷的表情,“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算扛,我也得把你扛進去!”
“沈全!”沈寒煙怒吼了一聲。
瞬間周圍的氣氛僵持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她向來溫文爾雅,溫柔大方。
從未像今日般吼過誰,質問過誰。
從四歲時起,她便開始跟著學習禮儀,學習女人該學的東西。
如今十八歲的她不僅會吟詩,還會刺繡,唱曲,跳舞,做飯…但凡是對她有用的,她基本都會。
這樣的她…不允許自己自甘平庸,做妃子平庸嗎?當然不,甚至很多人想做妃子都做不了。
可她真的厭惡極了一生都被困在那堵墻后面任人擺布的感覺。
“你若是堅持要讓我進宮,那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沈寒煙雙眸都泛著紅,顫抖著朝他吼道。
心臟就像撕裂了一樣疼痛,她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幸虧她的丫鬟及時地接住了她。
沈全愣住,他從未想過她會說這句話,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他…不能連累她,她是他唯一的后人。
只有皇上才能護住她,只有那個位置才能…護住她。
“老爺…”看著沈寒煙怒氣沖沖地朝外面走去,一旁的下人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劉伯不必多說,她必須得進宮。”沈全堅持說道,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
“小姐。”沈寒煙坐在茶樓里抽泣著,淚水嘩啦嘩啦地順著臉頰向下流著。
她的丫鬟坐在一旁,心疼地安慰著她。
“小姐,老爺他…或許是有苦衷呢?他最疼你了…”丫鬟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又將沈寒煙的情緒給點燃了。
沈寒煙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他,委屈地說道:“他能有什么苦衷?不過是想要升官罷了,迂腐!”
“小姐…”丫鬟抿了抿唇,輕聲喊道。
“別說了,你再說,那你也別跟著我了!”沈寒煙瞥了她一眼,眸子里帶著怒意。
丫鬟眨了眨眼,沒再說話,垂眸看著桌面。
“二位的糕點。”小二將一盤糕點放在兩人面前的桌上。
沈寒煙愣了下,抬眸看向他,語氣還哽咽著,“我們沒有點糕點。”
“這是我們掌柜的送給你的。”小二解釋著,隨后抬頭示意了下二樓正忙著的人。
沈寒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待看清那人,她愣了下,心臟突然滯了兩秒。
突然她有些暗晦,自己這樣肯定丑死了…
“那…二位慢用。”小二輕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寒煙突然喊住他,有些猶豫。
小二腳步一頓,“還有什么事嗎?”
“你們掌柜…叫什么名字?”沈寒煙咬了咬唇,輕聲問道。
“葉秋影。”小二莞爾一笑,“還有什么事嗎?”
沈寒煙搖了搖頭,臉頰有些發燙,“沒有了,謝謝。”
小二這才又轉身朝后廚走去。
“來,這位客官,想吃點什么…”
“好的,二位客官慢走…”
沈寒煙耳邊只聽到小二的吆喝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劇烈而又狂熱。
“小姐,你嘗嘗這糕點,好好吃。”丫鬟輕聲喊著。
沈寒煙這才收回神,伸手拿了塊糕點,小口地咬著,瞬間,一股清香味兒彌漫了她的味蕾,讓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對葉秋影的好感也更甚了幾分。
直到店鋪準備打烊關門,兩人還坐在店內。
葉秋影和小二在前臺柜子前整理著,蠟燭照在他臉上,顯得他的棱骨更加分明。
沈寒煙不禁看得出神,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就只有他了。
“葉哥,那兩人還不走,要不我去催催?”小二有些不耐煩了,他還想著今天能早點收工回去陪他媳婦呢。
葉秋影知道他的意圖,輕笑了一聲,“你先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小二眼睛一亮,“葉哥你真好,那我先走了,明兒見…”
“嗯。”葉秋影點了點頭,眉眼間的溫柔絲毫未少。
他似乎總是這樣,溫柔,克制,就好像從不會生氣一樣。
又過了不知多久,蠟燭都快要燃盡,葉秋影才起身朝兩人走去,“二位…要留宿嗎?”
沈寒煙呆住,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嗯?”見兩人不回答,他又問了一聲。
沈寒煙這才回了神,皺了皺眉,有些糾結,“我…我出門太急了,沒帶盤纏…”
“沒帶盤纏啊…”葉秋影重復了一聲,手握了握桌上的杯子,“沒關系,就當我請你們了。”
沈寒煙吞了吞口水,心跳得更快了,“我…今晚能在這免費住一晚嗎?”
葉秋影微微蹙了蹙眉,“姑娘…不回家?”
“我…”沈寒煙眉頭緊鎖,臉上帶著憂愁。
葉秋影見她這樣,也不追問,“姑娘不方便說就算了,剛好二樓還有一間空房,二位就在那住一晚吧。”
沈寒煙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他,“謝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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