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城正處于極度危險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敢于參軍的人，都值得讓人夸贊！”
“不要低估自己，年輕人，你們是l城未來的希望，你們的強大，就是l城的強大！”
“成為超凡者，既是能力的證明，又是責任的體現...”
“......”
慷慨激昂的文字，正一句一句地從中年教官口中說出來。
準確點說，是喊出來。
縱使是在高壓的當下，新兵們依舊保持著高度的熱情，面對演講，每個人眼中，都充滿著對未來的幻想。
哪怕是死亡，也攔不住他們。
死亡令人恐懼，但倘若結局是死亡和奴役，那么，戰死便也不再那么可怕。
“新兵們，我已經看出，你們的目光所向！”
“他是你們的榜樣，他是你們的目標，我能看出，你們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成為他，甚至能夠超越他！”
“這并不是狂妄，相反，這才是我們前進的動力！”
“他也正是因此，才能夠超越蘇紫，成為l城的新紀錄！”
“那么，在晉升儀式開始前，就讓我們歡迎李春秋隊長，來為我們未來的戰士們指點迷津！”
教官結束激昂的高喊，讓出臺前位置，看向了一側的李春秋。
李春秋默默點頭，跨步走到了臺前。
依舊如羅熙印象中的小心翼翼。
只不過，相比以前，現在的他，多了幾分自信。
“各位l城未來的戰士們，你們好。”
“我的名字是李春秋，來自于上一批的蘇紫新兵隊，同時，我也是本期的新兵隊長之一，這一點，在場的每一位，應該都知道。”
與教官相比，李春秋的聲音，平靜的像艷陽下的湖水，但這絲毫沒有削減新兵們的熱情。
想要加入李春秋新兵隊的場面，和曾經想要加入高子航新兵隊的場面，近乎一模一樣。
當然，現在并不是新兵分配隊伍的時間。
李春秋咳嗽兩聲，壓下了逐漸高漲的情緒，繼續說道：
“我想，我不是一個擅長演講的人，我做不到像教官那樣激昂，我在緊張時，也很難組織好語言，我并非如你們所想的那樣完美。”
“我之所以說這些，是想讓你們知道，我和在座的你們都一樣，沒有什么特別。”
“一年多以前，我坐在和你們相同的位置上，靜靜看著每一個新兵走上講臺，喝下魔藥，那時的我，和你們一樣迷茫，甚至，我比你們更加不自信。”
“也許，你們把我當做了永遠也達不到的目標，就像是天空中的云，站在地面上，你永遠不可能用手碰到它。”
“但其實，你們錯了，只要你們能夠堅持，你們的希望，比我要大得多。”
“在這里，我想介紹一個人，你們都聽過他，你們中很多人也見過他，但你們并不了解他的全部。”
說到這里，李春秋平復呼吸，看了眼身旁的教官。
教官一直在看著他，并沒有作出“不可以”的暗示。
李春秋輕輕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要說的這個人，就是羅熙。”
新兵中，傳來一陣嘩然。
知道羅熙的人很多，他是l城的傳奇，也是l城的拯救者，但關于他的一切，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一些關于他的無端猜測，也在l城中甚為流行。
“我知道，現在的l城，流傳著很多關于羅熙的信息，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
“有人說，羅熙只是l城刻意渲染出來的英雄，真正贏得戰爭的，是l城全體軍民的智慧，有人說，羅熙不是人類，而是神在人間的代行者。”
“甚至，還有人說，羅熙的存在，對整個l城就是一場騙局，他早就晉升為超凡者，并且在晉升儀式上，通過喝下白水，來表演對魔藥高度親和，以此神化自己，目的就是配合蘇牧舟的政變。”
李春秋停下，咽了口唾沫，觀察著新兵們的表情變化。
很顯然，這正是他們的疑問。
有關于羅熙的疑點，已經多到讓那些親眼見過羅熙的人，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李春秋繼續道：
“我知道你們的疑問，在今天，我想親口告訴你們，關于羅熙的一切。”
“我可以用自身的人格擔保，羅熙在晉升儀式那一天，喝下的是魔藥。”
“也許你們通過事后分析，會發覺白水的猜測很符合邏輯，但對親身經歷過的我來說，現場每個人的表情變化都證明了，那不可能是一場表演。”
“而且，也正是羅熙帶著我們，一起加入了蘇紫的新兵隊，在那時，我可以肯定，他是序列9。”
“他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月，就晉升到序列8，更是用半年左右，就晉升到序列6，這一切都是真的。”
“l城之所以沒有使用羅熙的紀錄，作為l城的晉升紀錄，就是怕打擊你們的信心，因為沒有人能夠超越，就算是接近也做不到。”
“那是令人絕望的，光是讓人看一眼，就足以讓人放棄的紀錄。”
“你們只是看到，而我，是親歷者。”
“我所面臨的絕望，遠比你們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在你們的眼中，我是一個天才，但我的經歷，卻從未告訴我這一點。”
“在羅熙身邊，每個人的光點，真的就只是光點，他就像是太陽，在太陽面前，沒有人會在意光點。”
“我通過守城演繹了槍手，通過與秘辛教團作戰演繹了狙擊手，又通過清掃怪物，與其他戰士練習，演繹著現在的縱火者。”
“我的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的一步，你們中的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也許會比我慢一點，但總會有人比我更快，我的紀錄，也只是暫時的。”
“你們中很多人都有希望超越我，我并非天上的云，我只是和你們一樣，無法觸碰到云的普通人。”
李春秋說完，臺下爆發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以李春秋為目標的新兵們，在李春秋的鼓勵下，變得激動萬分。
只是，李春秋長舒一口氣，忽然低下了頭。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捕捉到了這突然低落的情緒變化。
營地再次靜了下來。
“其實，我所說的這些，除了鼓勵你們以外，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我不希望那些關于羅熙的流言蜚語繼續流傳...”
李春秋握緊了拳頭。
“無論是刻意造神也好，表演也好，對親身經歷過的我來說，這些都是對英雄的侮辱...”
“如果羅熙被貶低得一文不值，那我們這些活在他余茵里的人，又算得上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拯救l城，拯救你們所有人，就算這樣，卻還是有人詆毀他...”
“他之所以離開，才不是什么...”
他緊緊握著的拳頭，遲遲沒有松開。
“才不是什么...因為害怕而逃跑了...”
突然間，一個壯漢沖上講臺，攔在了李春秋面前。
沒有人注意到，李春秋的眼淚，正止不住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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