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六朝傳道 > 第五百二十四章 紫英
  “敢問兄臺大名。”

  “貧道李漁。”

  “原來是李道長,在下甄寶玉,乃是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之子。”

  他搖頭晃腦,顯得十分得意,明顯是對自己這個官二代的身份很自豪。

  李漁眼神一凝,心中隱約覺得不對勁,這個人有問題。

  書里說甄寶玉平時在外暴虐浮躁,頑劣憨癡,種種異常,但一放了學,進去見了那些女孩兒們,立刻變了一個人似的,溫厚和平,聰敏文雅。

  他爹每次揍他,這廝便“姐姐”“妹妹”亂叫起來,過后解釋道這樣可以止痛。

  甄寶玉,賈寶玉....

  李漁在心底默念了一便,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來,真寶玉,假寶玉,這塊寶玉是人還是石頭?

  他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讓李漁想起前世的一句話,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自己在搜尋通靈寶玉的信息,難道它也在找自己?

  李漁曾經長期持有貪石,他深知補天石是可以影響人的心智的,貪石是調動人內心深處的貪欲,那么癡石呢?

  賈寶玉這么瘋瘋癲癲的,是不是受了癡石的影響,所以他摔掉通靈寶玉之后,賈政才會拍掌叫好。

  賈家很有可能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不敢說,這件事的背后是一個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李漁在心底暗暗計較,覺得自己的思路沒有問題,看來這件事比自己想的要復雜。

  “秦淮河里的魚,是吃不得的,因為里面全都是姐姐們用過的胭脂。”

  李漁被他惡心了一下,夾起的魚肉,頓時不想在吃了。

  他輕輕放下筷子,問道:“甄公子,可曾聽說賈府也有個寶玉?”

  “哈哈,你說賈寶玉?”甄寶玉笑道:“我們兩家關系極好,自然是有過見面的,不過就是話不投機罷了。”

  “哦?”李漁側著頭,問道:“是嘛?”

  “莫非你認得賈寶玉?”

  李漁笑道:“聽說過,據說是一個花花公子,脂粉堆里打滾,讓人好生羨慕。”

  “這有什么好羨慕的。”甄寶玉小聲道:“他在家天天挨打,據說差點被世伯打死。”

  他做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手中的扇子來回晃動。

  這時候,樓梯出傳來一聲豪爽的笑聲,一個長相頗為英武的少年,邁步走了上來。

  他上樓之后,看了一圈,發現甄寶玉之后,便笑著走了過來。

  甄寶玉也笑道:“你怎么來的這么晚?”

  來人笑道:“嗨,別提了,前些日子與人打斗,誰知道揍得是仇都尉的兒子。那老東西日日堵到我家門口,害的我每次出來都提心吊膽。”

  “誰讓你脾氣恁的暴躁,動輒就要揮拳。”

  “我這番是記住了,以后再不慪氣,也不揮拳。”

  “那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府上小婢撓的?”

  谷</span>“這個?這個臉上,是前日打圍,在鐵網山教兔鶻捎一翅膀”

  甄寶玉笑道:“我都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汴梁來的,李漁李道長。”

  “呀!莫非是正經門的掌教李漁?”馮紫英神色激動,大聲問道。

  他的聲音十分嘹亮,連帶著樓中很多人都聽到了,側目望來。

  李漁點頭道:“正是。”

  終于有一個知道自己的了,李漁心底暗暗搖頭,有時候太低調了不好。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自己這個金牌輔助,果然不容易揚名。其實幾場惡戰下來,那些臺前的打手出力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自己才是主力,但是大家只知道林靈素神劍斬窺基,趙福金只身退女貞,根本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這些事中,有多大的作用。

  “在下馮紫英,久聞道長大名,今日一見,忒也榮幸。”

  甄寶玉在一旁道:“馮兄乃是神武將軍之子,是我的至交好友。”

  李漁隱約記得,書中的甄寶玉和賈寶玉差不多,也是一個不愛讀書的。他如今的表現,可和書里截然相反,動輒就介紹別人的家室,官職,俗氣十足。

  要知道,兩個寶玉的性格,可都是反感這種俗氣的。

  果然,馮紫英說道:“這些事,在道長面前說個什么勁,正經道長當年在汴梁一鳴驚人,三天之內便建成了當世第一等的園林艮岳。”

  甄寶玉道:“原來道長這么厲害。”

  “你們怎么認識的?”馮紫英興沖沖地問道。

  “我看這地方臨江開闊,從窗戶可以俯瞰秦淮風光,便過來和道長一道吃酒。反正兩個人也是吃,三個人也是吃酒,何樂而不為呢。”

  他隱去了識破李漁救人的事,只說是看江景,李漁默默記在心里。甄寶玉處處透著古怪,可能沒有表面這么簡單。

  在金陵這鳥地方,只要是和“寶玉”這兩個字沾邊的,都透著古怪。李漁心中已經認定,是癡石改變了人的心智,它肯定影響了很多人。

  馮紫英笑道:“自從薛蟠走了,這金陵的美酒,我可就全吃你了。唉,說起來,也有三五年不見薛蟠了,聽說他在汴梁過的十分舒坦,改日得了閑,說什么也要去汴梁找他。”

  “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信中,吹得天花亂墜,便是那信中所言百中有一,也算是他過的不錯了。”

  說到這里,他一拍腦門,“我卻忘了,那薛蟠兄弟,可不就是進了正經門么!”

  李漁點了點頭,說道:“薛蟠是我們正經門長老,我與他也是兄弟相稱。”

  “啊?”馮紫英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道:“那我斗膽,也和道長攀個人緣,道長有所不知,我與薛蟠關系最好。”

  “薛蟠都做長老了?”甄寶玉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馮紫英雖然沒笑,但是也看得出來,神色頗為玩味。

  看來薛蟠的名聲不怎么樣,在金陵的這些公子哥圈子里,都是鄙視鏈的下層。

  李漁試探性地問道:“兩位都是金陵的才俊,想必對清虛觀十分了解吧。”

  馮紫英笑道:“清虛觀?不過是...”

  甄寶玉趕緊咳嗦一聲,馮紫英猛地醒悟,呵呵一笑,說道:“金陵有清虛觀,是大不幸之中又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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