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六朝傳道 >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三寶
  在宮殿的一角,李漁看著仰頭望月的賈元春,心底暗贊一聲:好漂亮!

  這皇妃不知道是前朝的太妃還是小皇帝的妃子,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守著活寡。

  從她清冷的目光中,李漁看到了孤寂、凄清和渴望。

  難怪她在這對月自憐,看來是孤單壞了,李漁搓了搓手,心道自己要不要去干點好事,慰藉一下這孤單的靈魂。

  與此同時,一個瘦長的身影從樹上出現,他穿著宮中的內侍袍服,上面繡著一條三爪蟒,手里拿著一把拂塵,眼神陰郁地看著李漁。

  “這位小道長,你來皇宮三次了,咱家一直沒有理你,莫不是把這兒當自家后院了?”

  李漁腳下一晃,險些摔下去,回頭一看,是個白發蒼蒼的內宦。這太監可謂是鶴發童顏,不知道練了什么功,雖然一眼就看出是個老人,但是卻絲毫沒有老態。

  他雖然是個太監,身材竟然也頗為魁偉,比李漁高出一頭來,直勾勾看著李漁,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李漁抱拳道:“打擾了,這就走,這就走。”

  “咱家老了,這些年有不少宵小,都來紫禁城里撒野,亂哄哄的跟蒼蠅一樣。咱家本來不想管,但是你這小賊得寸進尺,如今竟敢窺視皇妃,咱家容你不得了!”

  話音剛落,老太監伸手一揮,幾道細絲迎面而來。李漁試探過他的功力,雖然很厲害,但是自己也不怕。仗著自己陸地神仙的修為,李漁最近膽氣大增,雖然他一再提醒自己要謹慎,但是真行起事來,還是比以前大膽太多了。

  李漁見那細絲來得詭異,不敢硬擋,往側方一滾,避開細絲。

  還沒等他喘口氣,誰知那細絲竟然如同長了腳一般,繞了一圈又刺了過來,白光一閃將李漁的腦袋削了下來。

  老太監臉上沒有絲毫喜色,他的手指輕輕一動,細絲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他長嘯一聲,尖銳的嗓音,引來一陣陣腳步聲。在皇宮大內布下一個陣法,李漁隱匿身形伏在樹上,感受到這陣法的厲害,不禁有些頭大。

  被割掉腦袋的李漁身體,直愣愣倒下,化為一片樹葉。

  “青木訣...”

  老太監神色變得有些肅然,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喃喃說道:“原來是太平道的道長,既然如此,咱家便不再追究,你可速速退出紫禁城,免得惹禍上身。”

  他一出口,底下的布陣的侍衛身形一頓,舉止幾乎是同步,可想而知他們的默契到了什么地步。李漁心底更加忌憚,單打獨斗他不怕,但是作為一個陣法行家,他深知厲害的陣法,會爆發出怎樣的威力。一群高手合力,可以斬神誅仙。

  窺伺皇妃你都能不追究,李漁不禁暗嘆大良賢師有牌面,多虧了前輩們打出了好名聲。

  這太監估計永遠不會相信,一個大良賢師,窺伺皇妃是動了色心。

  大良賢師在世人眼中,就是一群天下為公的道德圣人。

  歷代大良賢師,有消散身軀化為解藥,解除普天之下蔓延之瘟疫的;

  有以一己之力,制止兵戈,消弭戰火的;

  有拼死一戰,替人間斬殺邪魔的;

  有打破天地壁壘,讓靈氣重回大地的;

  就是沒有看人家小寡婦望月,想去慰藉一下,夜敲寡婦門的。

  李漁不禁有些慶幸,還有就是提醒自己,大明紫禁城以后還是不隨便來的好。

  李漁抱了抱拳,說道:“多謝了。”

  說完之后,轉身離開,老太監望著遠處的方向,面沉如水,什么都沒說。

  布下陣法的侍衛散去,如同黑夜中的影子一樣,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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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白毛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以為我們為什么要解除追殺令,真當大明朝是大宋呢?”

  李漁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剛從皇宮出來,嚇得差點就要換條黃褲子了。

  “大宋也是一個大國,為什么這么弱?”

  “大宋魔怔了,重文抑武,有能耐的人都在民間,不愿意為趙宋效力。”左慈說道:“其實這也只是其一,還有便是大宋得國不正,漢末浩劫時候,有北方蠻族趁勢入侵,那柴榮雄才大略,可惜天妒英才,病死在了北伐路上。他死后留下孤兒寡母,被趙宋奪了天下,大宋治下本是柴榮地盤,有很多人不愿意為宋臣。”

  白毛冷笑道:“就算是大宋武力不行,你小子沒去的時候,他們還不是有神霄宮護國。林靈素老賊往那一杵,也不是好相與的。”

  “后來你這瘟神去了,林靈素老賊就跑了,可算是有了頂缸的了,這老小子跑的那叫一個快。”

  兩個人冷嘲熱諷,把李漁貶低了一頓,李漁早就習慣了,懶得跟他們白費口舌。

  李漁有些心虛,他沉默了一會,抬頭說道:“我看這些太監,效忠的是大明皇室,要是我們抬出朱標,他們未見得會跟咱們玩命。”

  這話說得軟綿綿的,沒有什么底氣,一聽就是連說話的人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那種。

  果然,迎接他的就是兩聲哂笑。

  左慈看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一樣,搖頭晃腦地說道:“你想的挺美,那老太監擺明了是朱棣的心腹三寶太監鄭和,他會和你一道扶持朱標?”

  白毛笑道:“要是你扶的是朱棣的子孫,老東西八成懶得出來和你打。到了這個年紀,沒有突破陸地神仙,打一次很耗費元氣的。反正也沒幾年活頭了,更沒有子嗣留下,拼什么命嘛。”

  李漁心有余悸,問道:“大明還有什么厲害人物?”

  “大明皇室,在道門中靠的是龍虎山,在佛門中有天界寺。”

  “龍虎山...天界寺...”李漁默念了一遍。

  谷</span>這件事他們有著天然的劣勢,因為自己若是出手,便是顛覆政權,那是要遭人皇因果纏身的。

  但是阻止自己的人,是為人皇服務而已,不會因此沾染人皇因果。

  所以正經門的人,他一個都不打算用,將來也不會讓門中弟子,為了六朝中任何一個王朝去拼命。

  龍虎山他知道,張道陵和自己還有一點小交情,至于天界寺,自己就一無所知了。不過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善茬,尋常寺院哪敢取這個名號。

  本著不懂就問的優秀品質,李漁不恥下問,“天界寺是什么來頭,厲不厲害?”

  左慈皺眉道:“你連天界寺都不知道,就敢來大明造反?朱元璋以前做過和尚,他當了皇帝之后,對喇嘛教深惡痛絕,就在應天府天界寺設立了善世院。這里面的和尚,統一管理大明境內所有僧侶,驅趕追殺喇嘛,一度把大明的喇嘛教滅門。”

  ....

  李漁一陣無語,這朱元璋的作風也太粗暴了,動不動就要滅門。

  不光是對大臣這樣,對宗教也是一樣。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老人家要睡覺了。”左慈伸了個懶腰,竟然原地睡著了。

  他直愣愣躺在地板上,沒有一刻鐘的停滯,就從談笑風生變成鼾聲大作。

  白毛則講究許多,他躍到房梁上,兩個前蹄往前一伸,趴在自己的爪子上,也闔眼睡了起來。

  李漁躍上屋頂,留下了兩個分身,他怕那三寶太監言而無信,所以留下兩個分身,看覷著這宅子附近。

  于謙的這處宅子,是自己這些人的大本營,被人端了造反小隊就全滅了。

  留下分身后,李漁看了一眼遠處,都城大半都已被黑夜覆蓋,但在青樓密布的樂津里,權貴云集的街道里,都有不少地方亮著璀璨的燈火,猶如夜空的繁星。

  和汴梁一樣,這座城池也比李漁原本時空中的燕京大了十幾倍,人口自然也多了十幾倍。

  這里不缺美酒、美人和美食,有錢人可以更加縱情享受,欲望就像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沒有邊際。

  在李漁的瞳孔里,遠處的璀璨燈光,就像是一顆顆星辰,他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

  紫禁城比大明宮規模小了許多,和大唐以前的太極宮差不多,但在六朝也就僅次于大明宮了,規模遠在其他國家的宮殿之上。

  這也象征了大明的國力,作為六朝中曾經實力穩居前二,和大唐不相上下的王朝,只因為朱元璋為了心愛的兒子,強行留下他的三魂七魄,導致如今稍顯沒落。

  紫禁城內,身著曲裾的宮女微微低著頭,垂手貼在身前,邁著細碎的步伐。她們腳下的地板浸過桐油,光亮得能照出人影,宮女穿著白布襪的雙足走在上面,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后宮殿內垂著一幅水晶簾,微風乍起,透明的水晶簾輕輕晃動著,發出悅耳的聲響。王振在水晶簾外跪下,尖聲道:“奴才王振,叩見娘娘。”

  隔了一會兒,簾內才有一個纖軟的聲音歉然道:“又勞煩你跑了一趟……王公公,辛苦你了。”

  王振對賈元春的禮讓,十分自得,也很受用,他馬上說道:“這是奴才的本分,不敢稱辛苦。”

  賈元春遲疑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有些話...要對王公公說。”

  王振愣了一下,便明白過來,可能是有些話不能讓人知道,他爬起身,朝周圍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帶著眾人悄悄退下。

  賈元春又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我那娘家,有一個代祖父出家的道人,乃是先皇御奉的真人,前些日子死的不明不白。公公手下的東廠人才眾多...能不能...”

  王振呵呵一笑,說道:“娘娘放心,奴才這就派人去查。”

  簾子掀開,王振剛才還樂呵呵的臉上,頓時嚇了一跳,立刻俯下身,以頭搶地,口中道:“奴才不知陛下在此,罪該萬死。”

  朱祁鎮笑道:“你不知道朕在這里,犯什么罪了,快起來吧。”

  王振這才起身,垂手彎腰,站在朱祁鎮身邊,奴才樣十足。如今這大明朝,除了皇帝之外,可沒有能讓他做這般姿態了。他甚至沒有抬頭看到賈元春一眼,只看到到一條曳地的長裙,鮮紅的絲綢上繡著金黃的鳳紋,往上是一條衣帶,用金絲鑲嵌著攢成花形的珍珠,雕刻著鳳鳥的白玉,還有一顆龍眼大的紅寶石。

  王振眉心微微一皺,陛下怎么把這個衣服賜給皇妃了,于禮不合啊,這是皇后才能用的長裙規格。在皇帝登基之后,尚衣監就為未來的皇后打造好了,沒想到穿到了賈妃娘娘身上。

  朱祁鎮笑道:“王大伴,元春姐姐的事,就是朕的事,你可要用心來辦。”

  王振趕緊振衣道:“陛下放心,奴才讓馬順親自去一趟。”

  朱祁鎮點頭道:“你看這辦就行,朕又不懂。”

  皇帝這樣信任,在大明朝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王振趕緊大表忠心:“臣就是陛下最忠實的奴才,一定不會讓這些瑣事,煩擾到陛下分毫。對了,北邊的朵顏衛獻上一只珍禽,似鷹非鷹,叫聲卻是狗叫,飛起來直沖九天,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還有這等奇事?”朱祁鎮到底是少年心性,興沖沖地拽著王振就往外走。

  賈元春看著他們的背影,暗暗搖了搖頭,自己家的事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

  從外面進來一個太監,賈元春看清來人之后,也嚇了一跳。

  “鄭總管,你怎么來了?”

  鄭和對著賈妃微微彎腰,算是行禮了,賈元春有些不自在,這老太監在永樂時候,已經是宮中總管,負責保護永樂帝的安全。

  他的輩分太高了,雖然是奴才輩的,但是元春也不敢托大。

  鄭和臉色肅然,沒有因為身份差異而唯唯諾諾,更沒有剛才王振那孫子樣,他咳嗦一聲,道:“娘娘最近要小心一些,昨晚有人在宮中窺伺娘娘,咱家懷疑他是想對你不敬。”

  賈元春身子一顫,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總管不是在開玩笑吧?”

  鄭和搖了搖頭,也不廢話,拿出一個玉牌來,對賈元春說道:“若是有人靠近娘娘,請及時捏住此符。此人多半會隱匿,身法更是飄忽無常,娘娘切記不要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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