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649章 海商?海盜?
  當一輪紅日從海面上升起的時候,瞬間光芒四射,層層疊疊的云海在俄頃之間被染的通紅透亮,海水好像沸騰了一樣,真是壯觀極了。

  太陽才剛剛升起,那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就瞬間消失,蒸騰起來的水汽顯得更加悶熱,陣陣海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康友貴倚著大船上的“攔腰桿”,大口的喝著壇子里的女兒紅。

  這康友貴乃是康豐年的長子,但卻不是嫡長子。

  康豐年妻妾成群子嗣眾多,光是兒子就有六個,其中有兩個是嫡子四個是庶子。

  作為庶出的兒子,康友貴在家里的地位其實很一般,但卻勝在年齡最長,做事還算穩重。所以,這次就被康豐年選中了,由他帶著大筆的銀錢去往南洋開辟一番家業,萬一哪天朝局有變,父親也好有個退路。

  對于康友貴來說,能夠代表父親和整個家族去往南洋開辟一片新的天地,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不用再在家里受嫡母的閑氣了。

  這個康友貴雖然年紀輕輕,但卻少年老成,或許這就是康豐年選中他的原因吧。唯一的美中不足之處就在于,康友貴喜好杯中之物,有事沒事就喜歡喝幾口,所以這一次他隨身帶了很多好酒,而且全都是上了年份的女兒紅。

  “這女兒紅至少也有十年了。”說話的這個人約莫四十五六歲的年紀,或者更年輕一點也說不定,常年在海上漂泊,太陽和海風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讓他的面容比世紀年齡更加蒼老。

  此人盲了一只眼睛,戴著一個黑色的皮眼罩,裸露在外的胸膛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而且還少了一只手——他的左腕上裝著一個鋒銳的鐵鉤。

  這個獨眼且又缺了一只手的人,總是讓康友貴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絲畏懼,他趕緊說道:“這位大哥真是好眼力,正是十二年的女兒紅,您也來一口嘗嘗味道吧。”

  這人毫不客氣,抄起壇子了飲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后細細的品味著佳釀的味道:“女兒紅確實是女兒紅,而且年份也足夠。只是回口的時候有點不夠勁兒,算不得頂級上品。這應該不是出自紹興的女兒紅吧”

  紹興女兒紅,絕對是酒中極品,只可惜康友貴的帶到船上來的這些女兒紅是京城本地出產之物,只能算是一般的貨色而已。

  “我說怎么回口的時候有些寡淡呢,原來是京城的女兒紅。”

  康友貴用略顯謙卑的語氣說道:“這位大哥想必也是喜好這杯中之物吧?”

  “我這人沒什么別的愛好,就喜歡喝兩口。”

  “我艙里還有不少,回頭送大哥幾壇子。”因為航程遙遠,少不得要和船上的水手打交道,所以康友貴很愿意結識這個獨眼的老水手:“小弟康友貴,還未請教這位大哥貴姓呢?”

  “我姓劉。”

  “原來是劉大哥,劉大哥臺莆怎么稱呼?”

  “我只不過是展姑娘任命的一個船管,也沒有什么正經的名字……”這個上了年紀的老水手哈哈大笑著揚起左手上的鐵鉤:“船上的兄弟都叫我劉鐵鉤,你也就這么叫吧。”

  “劉大哥貴庚了?”

  “四十二歲。”

  劉鐵鉤笑呵呵的看著康友貴那年輕的里臉龐:“你是第一次出海吧?”

  “劉大哥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開戰的時候,我看你嚇的直接就鉆到了纜繩架子底下,顯然沒見過什么世面……”

  說起昨晚的那場戰斗,直到現在康友貴依舊心有余悸,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歷海戰。

  就在昨天后半夜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他所在的這條“光明號”忽然之間就和另外幾艘大船開戰了。

  當時的康友貴真的被嚇壞了,只能狼狽萬分的找地方躲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船上的水手竟然如此的悍勇,立馬就亮出了好幾門火炮。

  隆隆的火炮聲中,“光明號”雖以一敵多,卻打的相當有章法,先是遠程開炮,等到敵我的距離拉近之后有迎頭撞擊,最后則是慘烈的接舷戰……

  “咱們的敵人到底是誰呀?”

  當康友貴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劉鐵鉤只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做完的敵人,其實也是海商,不過在這危機四伏的海面上,海商和海盜又怎能分的那么清楚呢?”

  這句話真的說的太對了。

  在很多時候,那些商船其實本身就是海盜船,只要有機會海商一點都不介意客串一下海盜的角色。或者說海盜也在做著海洋貿易的生意,到底是正經的海商還是窮兇極惡的海盜,完全取決于對手的強弱程度。

  只要有機會能夠把別人吃下去,海商隨時可以變成海盜。要是好歹發現對手很強硬,也會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對于劉鐵鉤這種長年累月漂泊在海上的老水手而言,這就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海上做生意,必須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這是最起碼的要求。所以,光明號上裝備了兩門大型火炮和十幾門小型的舷炮,至于說床子弩和弓箭刀槍什么的,則是必備之物。

  康友貴回頭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問道:“展姑娘他們的那幾條船,好像沒有跟上來呀。”

  “知道,知道。”劉鐵鉤說的毫不在意,就好像那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兒:“紅英妹子他們的那幾條船追擊殘敵去了,這一戰光明號多有破損,光是回港修繕就要花費不少的人力物力,總共把本錢撈回來才行啊,要不然豈不是虧了?”

  雖然劉鐵鉤說的云淡風輕,康友貴卻已經明白了:展紅英率領著那幾條船去追擊昨晚的殘敵,肯定不是“講講道理”“索要賠償”那么簡單,必然會搶奪對方的貨物和船只,然后用刀子給對手一點“小小的教訓”。

  在危機四伏的海面上討生活,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有足夠的強大才是唯一的道理。

  就比如說展紅英率領這支貿易船隊吧,雖然他們一直都在做著正經的“販貨生意”,但他們本身就是一支武裝船隊,只要有了機會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海盜。

  “康公子呀……”

  “劉大哥叫我小康就行。”

  “康老弟呀。”劉鐵鉤笑呵呵的說道:“其實我們挺歡迎你們的,尤其是你們這種帶著銀子和人手的客人,因為我們那邊真的太缺人了。”

  “啟航的時候,我曾經聽展姑娘說過,她說你們準備去南洋開墾田地種植糧米?”

  “是的,展姑娘已經答應給我們一片好大的地盤,由我們去耕種,她還說只要上了島,有任何麻煩她都會負責到底。”

  “事兒確實是這個事兒,不過呢,種植糧米真的沒啥意思,也賺不了幾個錢。”劉鐵鉤嘿嘿的笑著開始給康友貴算“經濟賬”:“種植糧米的話,就憑你們這幾十個人能有多大的出息?肯定要雇傭島上的土人,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要我說呀還不如種海麻……”

  “種海麻肯定比種糧食賺的多,只是前提的投入比較大,反正你們家也不缺那點本錢,還不如漫山遍野的種滿了海麻,到時候雇傭一些當地的土人給你們割麻、浸麻,然后再弄幾十架織機,專一的生產粗麻布,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能見到回頭錢了呢。”

  “我家里就種著海麻,我老婆整天沒日沒夜的制造麻線紡織麻布,確實有些賺頭。”

  “嫂夫人還真是勤儉持家呀,嫂夫人是何方人士啊?”

  “我老婆就是當地的土著女人。”劉鐵鉤嘿嘿的笑著:“以前的時候啊,我老婆連漢話都不會說,也就這幾年跟著我,從剛剛學會了幾句簡單的漢話。”

  這句話讓康友貴非常的錯愕,他實在想不出娶一個言語不通的女人做老婆,會是什么樣的誒子。但劉鐵鉤卻一點都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夠洗衣做飯生兒育女就是好婆娘,雖然他的那個土著老婆一點都不俊俏,而且粗手大腳的言語不通,但她能生養啊。

  這就已經足夠了。

  其實,當初跟著周正遠征異域的那一大批人,很多都已經象劉鐵鉤這樣,娶了當地的女人做老婆,組建了家庭并且已經繁衍出了第二代……

  他們這一批人,已經越來越深入的融入到當地的生活當中,無論風俗習慣還是文化傳統,早已經嚴重的“土著化”了。

  已經很難再把他們視為大明王朝的子民了,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其實這一批“大明遺民”正在快速的蛻變成為另外一個群體……

  康友貴當然不會想到這些,他只是老老實實的按照他爹康豐年的意思,把家底轉移出來一部分,在南洋扎下根去。一旦京城的朝局有變,康豐年的這個家族也好在海外有個落腳安神之地。

  陸琦賢和王大有也是同樣的打算,他們同樣派遣了自己的親屬,帶著銀錢和人手遠赴南洋。

  這種行為,可以稱之為“未雨綢繆”,也可以算是狡兔三窟,不論行為本身到底是對還是錯,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一種開枝散葉的延伸,并且一定會產生更加深遠的影響。

  把最后的一點殘酒倒進口中,然后就把空空蕩蕩的酒壇子劈手扔進大海之中,劉鐵鉤笑呵呵的說道:“該我這個瞭望手當值了,康老弟咱們以后再聊……”

  話音剛落,劉鐵鉤就用那只鐵鉤子勾住了纜繩,輕輕一蕩就仿佛猿猴一般爬上了高高的桅桿……

  沒過多久,“傷痕累累”的“光明號”就結束了正西方向的航程,轉過一個很大的弧度,朝著正南方向而去,在船尾留下一大片航跡,并且逐漸擴散直到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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