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696章 真的是你
  隔著很遠的距離,陳長生就注意到了那幾座高大的“山丘”。

  這些“山丘”和突兀的矗立在那里,就好像是憑空從地底生長出來的一樣。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之后,共同組成視野范圍之內一道連綿起伏的曲線。

  走近之后才能清楚的看到,這并非就是天然形成的土丘,而是堆砌起來的礦渣。

  在這長達數年的開采過程當中,光是廢棄的礦渣就已經堆砌成了連綿的山丘,足見開采工程的浩大程度。

  站在高高的礦渣“山丘”之上極目遠眺,整個礦區頓時映入眼簾。

  在這片白雪皚皚的世界當中,偌大的礦區就好像是從地面撕開的一個巨大傷口,裸露出了一大片黑色。

  遠遠的,看到一大堆車馬正在緩緩的進進出出,陳長生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那是搬運礦石的隊伍了吧?”

  “不是。”雷驚蟄的回答簡單而又直接:“那是搬運石炭的車馬。”

  這個時代人們常說的石炭,其實就是煤炭,這讓陳長生感到十分驚訝:“這里還有石炭礦嗎?”

  “沒有,石碳是從多爾哈西北的礦上運送過來的。”

  大草原上蘊含著豐富的礦藏,這個看似荒涼的地方不僅存在大量的金屬礦,還有儲藏量極其豐富的煤礦。

  早在唐宋時期,草原上就已經有了使用煤炭的記載。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人們,只是偶然會發現一些可以燃燒的黑色石頭,從來都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開采而已。

  越往前走,那種嗆鼻的煤煙味道就愈發的濃重,強烈的煤煙把天空染成了灰蒙蒙的顏色,就好像是一口倒扣的大鍋低低的壓在頭頂,讓人感到沉悶而又壓抑。

  幾條細細的溪流把偌大的礦區分割成零散的幾個區域,溪流當中黑色的污水在一片白皚皚的積雪當中尤其的顯眼,在這些溪流的“源頭處”,分別矗立著高高的木頭架子。

  這些個木頭架子是如此的高大,全都是用巨型的原木構架而成,遠遠望去就好像攻城之時使用的大型瞭塔:“那些巨大的木頭架子是什么東西?”

  “是舉水架。”雷驚蟄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賅。

  所謂的舉水架,是當時一種很常見的大型“機械”,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把低洼處的水提舉到地面上。京城的水門處就有這樣的東西,但卻沒有這么大。

  這樣的舉水架,看起來雖然十分的龐大,但卻異常精巧。下面有一個足足有磨盤大小的生鐵絞盤,用兩頭牛做為動力緩緩的轉動著。

  “這玩意兒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把礦坑里的水提舉上來,要不然根本就沒法兒采礦。”

  當陳長生在雷驚蟄的陪同之下走到礦洞入口的時候,驚訝的發現礦洞的上方竟然設置了一個非常笨重的金屬機械。

  雖然陳長生對于機械完全就是一知半解,卻一眼就能看出這就是一個很原始的“起重機”:通過絞盤的作用,同樣以牛馬作為動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沉重的礦車從深深的地底“拉”到地面上。

  這樣的“起重機”陳長生也曾經親眼見到過:幾年前他家里需要開鑿一眼水井的時候,京城里的鑿井師傅就有這樣的起重機。

  雖然這個起重機比鑿井的那種要大了很多倍,但總體而言就是同一件物品,并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可言,純粹就是一種簡單的機械裝置。

  開始的時候,陳長生真的把這種“起重機”當做是時下的產物,畢竟這玩意也沒有超越時代的技術含量,當代的工匠完全可以制作的出來,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正常情況下,當這樣的起重機把重物提舉起來的時候,因為本身構造和材料的原因,必然會產生一連串“咣當咣當”的巨大聲響,而且在提舉的過程中還存在明顯的頓挫感。

  但這架起重器卻非常的順滑,提舉礦石的過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這讓陳長生感到很奇怪,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

  直到他發現了起重機的那個核心部件之時,才終于恍然大悟:軸承。

  這架起重機上竟然安裝著一個軸承。

  這個軸承約莫有海碗大小,雖然外面用一層鐵皮包裹著,還是能看出這就是一個工業用的套瓦軸承。

  怪不得這架起重機的運行如此的順滑,原來是使用了相當專業的軸承。

  這樣的起重器看起來好像十分笨重,完全就是一個“傻大黑粗”的笨家伙,但這個軸承卻讓這個笨重的大型機械具備了脫胎換骨般的改變,效力成指數提升。

  陳長生并不確定這個時代是不是有了這么精密的機械部件,所以他看的更加仔細。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擦拭掉了附著在軸承上的油污,立刻就看到了銘刻在軸承上的那幾個字符:NTR4.5!

  見到這幾個字符,陳長生頓時心中巨震,當即就呆住了。

  這顯然是軸承的型號,而且絕對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

  無論這個時代是不是已經有了如此精密的軸承,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英文字符。

  陳長生很清楚的知道,這種刻有英文型號的軸承,絕不可能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仔細觀察的時候,旁邊的雷驚蟄卻一把就拉住了他:“這樣的東西很危險,雖然已經安裝了護板,但還是免不了有些危險的狀況發生。今年夏天的時候,一個工匠就被卷了進去,當時就血肉模糊,陳大人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陳長生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雖然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卻一點都沒有顯現出來,就好像是在茶余飯后談論起一個很輕松的話題似的,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我在京城的時候,就見過這樣的東西,只是沒有見過這么精密的而已。想必礦上的這些大型機械都曾經經過能工巧匠的改裝吧?”

  “是的。”雷驚蟄的回答依舊是那么的簡單而又直接:“以前的時候,這樣的一個礦口,一天只能出十幾料礦石。后來趙將軍命令工匠進行改造,采礦效率大為提升,現如今一天能出四十幾料礦石。”

  簡簡單單的一個軸承,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但陳長生卻很清楚的知道,就這么一個小東西,卻凝聚了現代工業技術的集大成者,蘊含了材料、工程、機械等等好幾個學科的精華。

  “我想深入到礦坑里頭去看看……”

  “還是不要下去了吧?”雷驚蟄用一種非常委婉的語氣表示了拒絕的意思:“下面亂的很,而且隨時隨地都有莫名的危險發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這樣的那樣的事故,少不得會有些死傷,卑職真的不建議陳大人下去,而且里邊真心沒有什么好看的。”

  “那好吧,咱們就在附近走走吧,隨便看看就行。”

  在雷驚蟄的帶領之下,陳長生又陸續觀看了幾個礦口,每一個礦口都要幾乎完全相同的起重機,每一架起重機都安裝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機械裝置。

  到了這個時候,陳長生已經可以斷定,趙深肯定和自己一樣,他也是穿越者。

  穿越這種事情,雖然可以隱瞞,但要是真正想要點什么的時候,必然會留下很多很多的蛛絲馬跡。也許這個時代的人們還無法察覺,但同為穿越者的陳長生,卻可以通過這么多的線索發現對方的存在。

  這個趙深,統領著那么多的人馬,還建立了開采、冶煉等等一系列的工業體系雛形,這么大的手筆根本就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只要稍微用點心,肯定能發現的。

  這幾乎就是一種必然!

  趙深已經擁有了戰斗力驚人的軍隊,還有一大片廣袤的地盤,以及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工業生產能力,他想要做什么這還用說嗎?

  所圖者大呀!

  看到陳長生有些走神,雷驚蟄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陳大人的臉色不怎么好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哦,我沒事兒。”陳長生言不由衷的說著:“可能是偶感風寒吧,總是覺得有那么一點不舒服。”

  陳長生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卻不是因為所謂的“偶感風寒”,而是因為他已經確定了趙深的穿越者身份,卻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同類”!

  他和趙深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敵還是友?

  連陳長生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陣急促的馬蹄聲悠遠而近。

  是白學禮。

  這個白學禮顯然不怎么會騎馬,劇烈的顛簸之下,頭上的帽子都掉落下來,發髻顯得有些散亂,跟著老遠的距離就開始高聲大喊:“陳大人,陳大人,朝廷有旨意,有旨意。”

  當白學禮從馬上跳下來的時候,仍然在氣喘吁吁:“朝廷有旨意過來了……”

  “什么旨意?”

  “乃是軍情秘旨,卑職職位低微,無權觀看。”白學禮從懷里摸出一封秘札,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陳長生的聲中:“這樣的秘旨,只能由陳大人親自觀看才行。”

  陳長生扯開信封,只是略略的看了一眼,立刻說道:“雷驚蟄。”

  “在。”

  “你趕緊去把趙將軍找來,就說我要和他商議重要軍情,快……”

  “是。”

  雷驚蟄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就以非常利落的動作跳上戰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片刻之間就已經絕塵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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