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被陳長生給救下來,卻因為這年輕的將軍一句話,兩旁的士卒立刻蜂擁而上,再次把牛大膽和張三炮這倆貨給拖上了斷頭臺。
“陳大哥,救我呀,救我……”
這位年輕的將軍應該和陳長生差不多年紀,或者更年輕一點也說不定。穿了一身亮閃閃的鎧甲,頭上戴著尖頂的紅纓盔,愈發顯得威風凜凜英武過人。挑起的劍眉和高高挺起的鼻梁,為他那俊朗的面目輪廓平添了幾分威猛的男子氣概,眸子里全都是自信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氣息。
哪怕是用最苛刻的眼光來看,這也絕對是一個英姿颯爽的美男子。
陳長生朝著他行了個拱手禮:“這位小將軍怎么稱呼?”
“前鋒營趙深。”
“我是安北所的忠武校尉陳長生。”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趙深的眼神依舊是那么的冷峻,完全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態:“你說這二人是安北所的人?恐怕所言不實吧?”
牛大膽和張三炮當然不是安北所的人。
陳長生只能換了一個更婉轉也更模棱兩可的說法:“趙將軍,真要嚴格的說起來,這二人確實不是安北所的人,但他們對我們安北所大有裨益幫助良多,還望趙將軍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就算看我的面子……”
“我只知道軍規如鐵軍法如山,我曾親眼見到這二賊當街哄搶焚燒店鋪,按律當斬。”
這個趙深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就把“軍法”二字搬了出來。
陳長生的軍銜本就不如趙深高,而且他也不是一線的作戰人員,無論職位還是權限都和趙深相差太遠,要是趙深執意要砍下牛大膽和張三炮的腦袋,陳長生還真的攔不住。
“趙將軍,就算你不看陳長生的面子,總要給我幾分薄面吧?”
誰也沒有注意到老侯爺徐增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老侯爺徐增壽依舊是那副和藹可親的面容,臉上掛著親和力十足的微笑:“這二人是賊也好,是安北所的人也罷,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但我卻欠著陳長生好大的人情,趙將軍能不能給我幾分面子,讓我有機會還了這份人情?”
為了盡快安定局面,朱棣特意任命老侯爺徐增壽為“綏靖京城”的總指揮,就算這僅僅只是一個臨時的任命,也是趙深的頂頭上司了。
趙深根本就沒有想到,為了這么兩個明顯就是地痞無賴的貨色,老侯爺徐增壽竟然會幫陳長生說話。
而且老侯爺壓根就不提什么“軍法”“軍規”之類的說辭,而是張口閉口就說“面子”“人情”。
趙深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明白過來:老侯爺徐增壽和這個陳長生頗有些交情,要不然不會如此。
雖然趙深素來就把軍法奉為金科玉律,但他終究不是冥頑迂腐之人,也不可能為了這么兩個爛人就得罪徐增壽。
冷冰冰的神態立刻就變得柔和了許多,朝著徐增壽行了個軍禮:“既然老侯爺這么說了,末將自然遵從。”
“來人,將這二賊……二人放了吧。”
徐增壽笑呵呵的朝著趙深拱了拱手:“多謝趙將軍。”
“末將不敢當。”趙深說道:“若是老侯爺沒有什么別的吩咐,末將就要告退了。”
“京城初定百廢待興,正需你這種年輕有為的干練之才,反而是我給你添亂了。”
“老侯爺客氣了,末將愧不敢當,末將告退。”
“要不是老侯爺相助,我這兩個朋友……恐怕就要人頭落地了呢。”
老侯和徐增壽閱人無數,眼光何等毒辣,他早就看出牛大膽和張三炮不是什么好人,這種亂七八糟的小人物也不可能影響到大局,只是單純了為還陳長生的那份人情而已。
“你們安北所情形特殊,結交一些三教九流也在情理之中。”老侯爺笑道:“陳郎中……長生啊,上次的事真的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這條老命能不能保住還說不準呢。”
“老侯爺吉人天相,卑職不敢居功。”
“居功不居功的你我全都心中有數,等局面安定下來之后,我必然會為你請功。”老侯爺的笑容依舊是那么的和藹:“只是眼下還有很多事務需要打理,我得先走了。”
“恭送老侯爺。”
老侯爺前腳剛剛離開,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小命的牛大膽立刻就來了精神,絕望的垂死表情頓時一掃而空,就好像瞬間滿血復活一樣興高采烈,上上下下打量著陳長生:“陳大哥,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啊,你竟然是燕軍中人……這就對了呀。”
“陳大哥英雄了得,絕非等閑之輩。一定就是混進京城的大人物,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只是我這豬腦子……竟然沒有看出陳大哥的真實身份。”
“連老侯爺都要賣你的面子,你肯定是個大官吧?”
“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是什么大官。”
“不可能,肯定是大官。”牛大膽笑嘻嘻的湊了過來:“現如今這京城都是燕軍的……都是
你陳大哥的,也就相當于是我們的。哈哈……有陳大哥關照,還怕個鳥,升官發財輕而易舉……”
“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個東西……”陳長生很清楚的知道牛大膽是個什么樣的貨色,唯恐他再惹出什么亂子,趕緊叮囑道:“雖說已不再打仗了,但局面終究還沒有安穩下來。你最好老實一點,別再胡搞亂搞。這一次只是僥幸,要是再遇到這樣的情形,連我也救不了你了呢。”
“陳大哥放心好了。”牛大膽哈哈大笑著說道:“燕軍搖身一變成了王師,陳大哥你是燕軍的人,那也就相當于我們也是燕軍的人嘍。坑蒙拐騙之類的破事我才不稀罕,只要把陳大哥你的名號搬出來,哪個敢不敬我?”
“你可不要打著我的幌子四處招搖撞騙。”
“那我打安北所的旗號招搖撞騙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陳長生用很嚴肅的口吻對牛大膽說道:“以后你要是缺銀子了,盡管到這里來找我,千萬不要再胡作非為。”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我記住了。”牛大膽漫不經心的答應著,忽然意識到了點什么似的:“到這兒來找你?這不是那個姓曹的死太監的家么?你什么時候搬到這里來住了?”
旁邊的小慧兒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曹太監的家已經成我哥的了……”
“啥,曹府改姓陳了?”牛大膽頓時兩眼放光:“我得進去好好的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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