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258章 雙壁再逢
  “長生給老公爺見禮,問老公爺的安好。”

  “行了,行了,不用鬧這個客套。”

  陳長生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老公爺的書房里見到趙深:“趙將軍也在呀,給趙將軍見禮。”

  趙深曾經和陳長生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陳長生為了那倆地痞無賴求情,給趙深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而且他這個人本就不善于交際,只是略略的拱了拱手,說一聲“幸會”。

  雖然不失最基本的禮貌,但卻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遠。

  和冷峻的趙深比起來,陳長生就顯得隨意了很多,就好像是在他自己家里一樣:“老公爺和趙將軍,怕是有什么正事吧?”

  “也就隨便閑聊幾句。”雖然陳長生和趙深性格迥異,屬于兩種完全不同的人,卻全都是老公爺最欣賞的年輕一輩:“前番你們兩個見面之時我就在場,今日又是如此,還真是有緣。坐吧,都坐吧。”

  陳長生稍稍的客套了幾句,就坐了下來。

  趙深卻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挺拔的身形如同標槍一般筆直,渾身上下散發著鐵血軍人特有的那種鋒銳之氣。

  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鋼刀。

  “長生啊,平日里你少到我這里來串門,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與峭拔冷峻的趙深完全不同,陳長生則透著一種明顯的市井氣息,而且遠遠沒有趙深那么英武干練,說話的時候也顯得啰嗦了很多:“要說有事還真的有點小事兒,今日靜昌兄到我家中,提起了老公爺微感有恙……央了我幫老公爺調制了點益氣養血的藥丸,靜昌兄還真是一份純孝之心……”

  陳長生故意沒有提起徐靜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家務事”,只是輕描淡寫的不停夸贊徐靜昌的孝心。

  雖然老公爺徐增壽對兒子非常的失望,但那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啊,也不好在趙深面前說起他那些破事,干脆就揣著明白裝糊涂,面帶微笑的說道:“我已是這般年紀,哪里還能如同你們年輕一輩這般生龍活虎,少不了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真的虧你有心了,還幫我調制藥物……”

  就好像是在和家里的晚輩說起一些家長里短的小事一般,老公爺徐增壽故意不提自己的兒子,只是一個勁的夸贊陳長生的醫術:“長生啊,要說行軍打仗沖鋒奮勇,你肯定比不得趙深。但要說起行醫用藥祛除病痛,那就是你的專長了,相信你調制的藥物必定是極好的……”

  “老公爺謬贊了,聽靜昌兄說老公爺一直在服用七寶養心丹?可有此事?”

  “嗯,我確實在服用七寶養心丹。”

  “要我說,那藥還是少用為妙,畢竟多是些大黃、茯苓之類的發物,救一時之急還是不錯,若是長久服用……恐怕反而加多了胸悶氣短的毛病。所以我專門為老公爺調制了一點潤肺寶元散,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的功效,卻勝在藥性平和,日常當做茶水飲用即可……”

  “靜昌兄還說,老公爺的眼神愈發的不濟了……”

  老公爺徐增壽的身子狀況本就不怎么樣,又有夜盲之癥的老毛病,眼神不好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呢,我專門帶過來一點稀罕物件……”

  陳長生不動聲色的打了個手勢,始終在他身后垂手肅立的四奶奶趕緊取出一個小盒子,從中拿了一副眼鏡出來。

  見到眼鏡的瞬間,趙深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要過來看看,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老公爺看到這副眼鏡,立刻就哈哈大笑起來:“眼鏡子?還真是個稀罕東西,上一次見到這東西還是在二十年前……”

  對于徐增壽來說,一副眼鏡絕對不是什么超越時代的“高科技產品”,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見過這東西了。

  徐增壽微微的昂著頭,似乎已經沉浸在久遠的回憶當中:“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在洪武十六年的冬天,那天晚上比今天還要冷。家父大病初愈,我與家兄在床前經日服侍湯藥,懿文太子帶著一株百年老山參前來探望,同時還帶來了孝慈高皇后賞賜的一副眼鏡。”

  在很多野史當中,都是徐達是吃了朱元璋賞賜的蒸鵝就一夜之間暴斃了,其實這樣的傳言根本就經不起推敲。朱元璋和徐達的君臣關系相當的和睦,而且當時的局勢還需要徐達出力,朱元璋也不可能自斷臂膀。

  當年的徐達就和現在的徐增壽一樣,雖然是大明朝最具影響力的軍事統帥,但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病病殃殃的好幾年,朱元璋也時常賞賜些藥物什么的表示一下關懷。當時的孝慈高皇后就曾經賞賜給徐達一副眼鏡。

  只不過當時的眼鏡是出自色目人的能工巧匠之手,只有皇帝身邊的近臣才有資格得到這樣的賞賜。

  而且當時的徐增壽并不是徐家的長子,所以徐達時候那副眼鏡就落到了他的兄長徐輝祖手中。

  “此物最能改善視力……”

  “我見過這東西,也知道這物件的功用……”作為一個曾經見過眼鏡的人,徐增壽對這東西并不陌生,他興致勃勃的拿了起來,卻沒有佩戴,而是始終那么拿著在眼前晃了又晃……

  這是古人和現代人對于眼鏡最大的區別:雖然明朝已經有了眼睛,但卻幾乎沒什么佩戴在臉上,使用的時候往往是拿在手中,當做放大鏡使用。

  “此物還真是精巧的很呢,”老公爺贊嘆道:“拿著這東西,果然看的清楚多了,就好像抹去了糊在眼前一團濃霧,豁然開朗啊。”

  陳長生根本就沒有給徐增壽測過勢力,這幅眼鏡的度數肯定不怎么合適,他笑呵呵的說道:“此物雖然可以極大改善視力,但未必就最適合老公爺使用……”

  陳長生微微的打了個眼色,四奶奶頓時心領神會,馬上從盒子里又取出了七八個鏡片,款款走上前來:“容婢子給老公爺一一測試使用,盡量選個最合適的鏡片子……”

  因為時代的限制,陳長生不可能把驗光的那一套儀器全都弄到大明朝,也就只能使用“土辦法”,一個挨一個用鏡片測試,然后選用最好的那副鏡片。

  這就差不多相當于最原始的驗光配鏡了。

  四奶奶出身卑賤,從來就沒有見過徐增壽這樣是大人物,難免有些緊張。

  徐增壽看出了四奶奶的緊張心緒,忍不住的微微一笑:“丫頭,慢慢弄,咱不著急。”

  老公爺的親切和隨和,讓四奶奶的緊張情緒得到了極大緩解,開始一個挨一個拿著那些鏡片幫徐增壽測試:“老公爺感覺如何?”

  “還不如剛才那個呢。”

  “那婢子再換一副。”

  接連換了五六副鏡片之后,終于為他選出了一副最好的。

  “就用這一副吧。”

  “是。”

  四奶奶趕緊退到一旁,從盒子里取出那些小巧而已精致的工具,把剛選出來的這幅鏡片裝到鏡架上……

  完全就是因為手生的緣故,四奶奶鼓搗了好半天,在終于把這幅眼鏡“組裝”完畢,雙手捧著送到了徐增壽的面前:“請老公爺試用一下。”

  戴上了這幅眼鏡之后,頓時感覺視野范圍之內一片清晰,就好像換了一雙眼睛似的。

  徐增壽心下大喜,忍不住的夸贊道:“這丫頭果然心靈手巧,好,好的很呢。賞……”

  在一旁伺候的那個老仆,立刻就抓了一小把金瓜子,塞到四奶奶的手中。

  “婢子可不敢領老公爺的厚賞,只因小公爺已經賞過了……”

  徐靜昌是被老公爺打出去的,僅僅只穿了一條襯褲,他都光著膀子呢,怎么可能提前給陳長生的這個“婢女”賞賜?

  徐增壽是何等的閱歷,早已經心中雪亮:這副眼睛不過是個幌子而已,陳長生真正的目的是給徐靜昌做說客來了。

  陳長生有這樣的心機也算不得什么,畢竟他和徐靜昌的私交甚厚,肯定是早就商量好了。所以陳長生在幾次三番的幫徐靜昌說好話,不停說徐靜昌是“純孝之人”。

  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純孝之人,徐增壽還能不知道嗎?

  “老公爺,這幅眼鏡不過是小公爺的一片赤誠孝心,長生可不敢領老公爺的厚賞。”

  “你和那小畜生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徐增壽呵呵一笑:“我也明白你的心思,知道你來的目的。若只是你,我定然不讓那小畜生進門。只是看這丫頭舉止得體進退有據,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想讓她回去之后受你的責罵……”

  自始至終,不管是趙深還是徐增壽,都把四奶奶當成是陳長生身邊的丫鬟,所以才故意拿她說事兒。

  “回去之后,你告訴那小畜生,若敢再犯,我打斷他的腿。”

  這句話,分明就是下不為例的意思啊。

  陳長生笑著看了看四奶奶:“既然老公爺賞下了,你就收起來吧。”

  “是。”

  四奶奶很是乖巧的把那一把金瓜子攥在手心,趴伏在地朝著徐增壽磕個頭:“婢子謝老公爺厚賞,要是哪天老公爺感覺眼鏡不合適了,就派人到八方街的冬熙堂眼鏡鋪知會婢子一聲,婢子再給老公爺調換。”

  聽了這句話,徐增壽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長生啊,你竟然開了眼鏡鋪子用這東西來牟利?此物制取不易,想來應該要不少銀錢吧?”

  “什么錢不錢的,只要老公爺用的舒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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