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352章 寧安驛
  在這個秋高氣爽的時節當中,天上的那輪紅日已經開始西斜了,把遠處的群山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在碌碌的輪聲當中,陳長生換了一個稍微舒適點的姿勢,躺坐在車廂里。

  這個時代出遠門,真心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要是坐船的話還好一點,像現在這樣乘坐馬車……絕對可以算是一種折磨。

  沒有任何減震設施的馬車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顛簸,那種酸爽可想而知。

  “老爺,這次去漳州見岷王,咱們帶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桃兒小聲說道:“總共才一百多個人,其中有一半是車夫和力夫,剩余的這些人當中又有一半是隨從和跟班兒,安北所的人連二十個都不到……”

  “帶那么多人干嘛?”

  “萬一有什么危險……畢竟人多還好一點,最好帶上一支軍隊……”

  自從經歷了“谷王事件”之后,桃兒已經對外地的藩王有了心理陰影,她覺得陳長生就應該帶上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免得再有什么危險發生。

  “危險?”陳長生當即就笑了:“放心吧,這一次漳州之行和咱們去湖廣的那一次完全不同,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一次是要代表朝廷給漳州的岷王頒布賞賜,岷王……絕對無法和谷王相提并論。

  岷王早就被建文帝廢為庶人了,現如今也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虛頭巴腦的王爺頭銜而已,他連軍隊都沒有,自然也就談不上什么危險。

  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顯得格外輕松。就比如說康豐年吧,為了在一路上走的更加舒適一點,不僅帶了兩個長隨和跟班,還專門帶了一個姬妾貼身伺候,搞的好像“公費旅游”一樣。

  “老爺是何等蓋世的英雄。”杏兒微微的昂著小臉兒,臉上滿是崇拜和敬仰的表情:“長沙的谷王能征善戰統領千軍萬馬,又能如何?還不是被老爺生擒活捉了么?”

  “力拎谷王”是陳長生的高光時刻,尤其是經過《同文報》的反復渲染和“藝術加工”之后,陳長生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傳奇式的英雄人物了。

  在《同文報》的描述當中:那谷王是個身高九尺腰闊三圍的彪形大漢,不僅力大無窮而且武藝高強。為了擒獲谷王,陳長生和他大戰了一百多個回合,那一場戰斗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同文報》本就是屬于三流的街邊小報,為了博取眼球總是夸大其詞,反正誰也不知道谷王被擒的真相,索性就怎么夸張就怎么說,直接把陳長生描述成為一個戰斗力爆表的“超級英雄”。

  “杏兒,這次出門的事情,是桃兒反反復復的說你也想跟著我一起出來,是不是呀?”

  杏兒微微的低下了頭,小聲說道:“老爺要出遠門兒,奴婢擔心桃兒一個人伺候不好老爺,所以就……所以就……奴婢和桃兒兩個人服侍老爺,總比一個人服侍的周全一些……”

  陳長生正要繼續說點什么,碌碌的輪聲忽然就停了。

  “陳大人,寧安驛到了。”

  大明朝擁有非常發達的驛站系統,這些個大大小小的驛站遍布全國,除了作為日常的傳遞消息之用以外,還是官方的“招待所”,專門招待過往的官員和官差。

  驛站招待官員都是有規矩的,具體到幾品官職可以吃幾道菜都有明文規定,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額外的囑咐什么,按部就班的在這里接受招待也就是了。

  等一切安頓下來之后,已經是戌時初刻前后了,當寧安驛的驛丞派人把飯菜送進屋的時候,陳長生指了指飯桌旁的座位,示意她們兩個一起來吃。

  桃兒直接就坐到了陳長生的身邊,端起飯碗就開吃,杏兒則面露拘謹之色:“奴婢和老爺同桌而食?這不合規矩吧?”

  “這又不是在家里,哪有那么多規矩?”陳長生笑道:“難不成還象在家里一樣我坐著你們站著,我吃著你們看著?”

  桃兒則顯得灑脫了許多,一把就將杏兒拉了過去按在座位上:“老爺說你可以上桌,你就可以上桌,要是講究那么多規矩的話,豈不是連我也要在一邊伺候著了?”

  陳長生素來性情隨和,從來就不把主仆尊卑看的那么重。

  扭扭捏捏了一番之后,杏兒就坐到了陳長生的身邊……

  “老爺,這驛站的伙食還真不賴呢。”作為丫鬟,在家的時候桃兒始終謹守著規矩,現如今已經離家在外,還是有種“放飛自我”的無拘無束,早就忘記了三奶奶經常說的“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邊吃飯一邊和陳長生閑聊著:“這一次還真是沾了老爺的光,要不然怎么能吃到四品官的伙食呢?”

  在家里的時候,雖然可以吃飽,但桃兒和杏兒終究只是小丫鬟,根本就不可能和家主同桌就餐。。

  平日里杏兒也就是在蹲在廚房里吃點白飯和小菜而已,還是第一次享用到這么豐盛的伙食,只是礙于陳長生陳老爺也在飯桌上,她實在有點放不開。

  陳長生夾起一個大肉丸子就放到了杏兒的碗中:“吃飯就是吃飯,用不著那么拘謹,這丸子還算不錯。”

  杏兒怎么也沒有想到陳長生陳老爺竟然會給自己夾菜,頓時就有種受寵若驚的惶恐,本能站起身來:“多謝老爺……”

  “吃飯,吃飯,別那么多禮數了好不好?要不然連我都感覺很不自在了呢。”陳長生笑道:“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沒有家里的那些規矩了,你看桃兒吃的多歡哦。”

  “是。”

  “我上一次跟著老爺去湖廣,剛開始的時候也很拘束……”桃兒笑道:“老爺很隨和的,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正在說話之間,猛然從隔壁傳來一聲尖叫,還不等陳長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就又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就從隔壁的房間里頭沖了出來。

  緊接著,康豐年也從隔壁的房間了沖了出來,一腳就把那女子踹了個嘴啃泥,揪著她的頭發就往屋里拽。

  那女子還在掙扎著、哭喊著,凄厲的哭喊之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康豐年隨手抄起一根棍棒要打的時候,陳長生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腕:“老康,住手——”

  “陳指揮,你別管,這是我的家務事。”康豐年明顯正在氣頭上,氣呼呼的大叫著:“這賤婢,不打就不長記性,得好好的讓她知道知道厲害,受些皮肉之苦才行。”

  “你可別胡鬧了,真要是她做錯了什么,罵幾句罰一罰也就算了,怎么能動棍棒呢?”寧安驛本就只有巴掌大小,康豐年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眾人早已圍攏過來:“被這么多兄弟看笑話,是什么體面的事情嗎?”

  這個女子是康豐年的姬妾,這幾天來總是看到她和康豐年和和睦睦,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竟然被康豐年打成這個樣子。

  “這賤婢伺候的不好,惹了我的不痛快,就應該打。”姬妾本就是主人家的奴婢,就算不是牛馬也和牛馬差不多了,所以康豐年并不認為自己暴揍這個姬妾有什么不對,但他卻不能不給陳長生這個面子:“若不是看陳指揮幫你說情,今日定要打你個半死,還不趕緊謝過陳指揮?”

  那個可憐的姬妾趕緊連滾帶爬的過來,不住的朝著陳長生磕頭:“多謝陳大人,多謝陳指揮。”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屋休息去吧。”

  那個姬妾跪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動,只是用畏懼的眼神怯怯的看了康豐年一眼。

  “陳指揮都說讓你回屋了,還不快滾?等著討賞不成?”余怒未消的康豐年又踹了她一腳:“快滾,等一會我回了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這賤婢,到時候你要是敢喊出聲音來,驚擾了陳指揮和兄弟們,一定要你好看……”

  明明知道回屋之后必然還會被康豐年暴打,那姬妾卻不敢說什么,只能低著頭回到了隔壁的房間之中。

  剛剛發了一通脾氣的康豐年轉臉就換上一副笑容,對著陳長生和那些個安北所的兄弟們呵呵一笑:“連家里的賤婢都管教不好,讓諸位兄弟們見笑了,回頭我再好好泡制這小浪蹄子……”

  家主打罵姬妾,從來就不是什么稀罕事,眾人根本就不以為意,只是笑呵呵的勸說著:“雖說家里的姬妾就是買來的牛馬,想怎么騎就怎么騎,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若是真的打壞了,也是不好的。萬一打死了,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

  “諸位兄弟放心,我知道輕重,”就好像是在說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康豐年呵呵的笑著:“這賤婢早就被我打的習慣了,三天不打就要皮癢……”

  姬妾并沒有完全意義上的人格,按照當時的法律和傳統,只是主人家的附庸而已,基本談不上什么地位。所以,眾人根本就不把康豐年的這種作為當回事,反而認為這很正常。

  陳長生也知道時代大環境就是這個樣子,但他終究還是心軟:“老康啊,姬妾就是姬妾,不是牛馬。別總是拳打腳踢棍棒相見……”

  “若不是看在陳指揮的面子上,這賤婢早就被我揍的爬不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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