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386章 朝魯長生
  三蟲癥,其實就是古人對于寄生蟲類型疾病的統稱。

  這是一個很籠統的稱呼,肌膚、毛發里的寄生蟲可以稱之為三蟲癥,潛藏于身體臟器之內的寄生蟲也可以這么說。

  即便是在科學技術發達很注重飲食衛生的現代社會,也很難徹底根治寄生蟲,誰也不能說自己和寄生蟲徹底絕緣,更遑論是在生活條件艱苦衛生條件堪憂的古代?

  即便是在江南,血吸蟲、絳蟲之類的寄生蟲引發的疾病也不勝枚舉,只是因為種類的不同而引發不同的癥狀而已。

  就比如說阿巴哈爾的這個孩子吧,他所表現出來的癥狀明顯就是長時間的營養不良。

  但他擁有小泰吉的尊貴身份,就算不說是錦衣玉食吧肯定也不會忍饑挨餓,卻還是出現了如此明顯的營養不良,其實陳長生早就應該想到是某種寄生蟲類疾病的。

  只是因為在現代社會,這種病幾乎已經絕跡,日常很少見到。陳長生經常遇到的是高血壓、哮喘之類的常見病,反而忽視了這種病。

  直到他發現這孩子竟然便血,才意識到是消化系統出了問題,結合營養不良的狀況,很容易就可以得出存在寄生蟲這個結論。

  用高溫烘烤羊皮紙上的糞便殘渣,這種鑒別寄生蟲的手法一直到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都還在使用,雖然不是特別的嚴謹但卻簡單易行。如果真是寄生蟲類型疾病的話,必然會有大量的蟲卵隨著便溺排出體外,這是絕大多數寄生蟲的生理循環過程。

  在烘烤的過程中,糞便殘渣會在高溫的作用下自然收縮變成細小干燥的顆粒,而那些蟲卵則會膨脹然后爆裂開來,出現一個個肉眼可見的細小白色斑點——這就是辨別寄生蟲的重要指標。

  在這個時代,幾乎人人體內都有寄生蟲的存在,誰也無法徹底避免,只是輕重程度不同而已。

  正常的成年人,完全可以依靠消化道環境對寄生蟲形成強大的消殺作用,就算是患了這種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不會出現明顯的癥狀。但體弱的孩童就不一樣了,很多孩子都會患上“大肚子病”——其實就是大量的寄生蟲導致。

  比如說豬肉絳蟲和鉤蟲,直到上個世紀中后期還普遍存在,完全就國家分發免費的“糖丸”才基本撲滅,所以對于年輕的陳長生來說,這種病只能存在于教科書上,在現實生活中卻完全見不到了。

  從這個孩子表現出來的癥狀來看,應該是教科書上說的鉤蟲病,并且已經發展到了很嚴重的程度。不僅有大量的成蟲存在于腸道之內,肝臟和別的臟器應該也存在大量的蟲卵。

  如果是在醫藥技術先進的二十一世紀,這確實算不了什么,最普通的醫院就可以治療。但是在明朝的大草原上,就顯得非常麻煩了。

  因為體內的寄生蟲是殺不死的,就算是用毒藥也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有毒的藥物,讓腸道中的成蟲進入“休眠狀態”,然后才能排出體外,但寄居于其他部位的蟲卵幾乎不可能根除,只能等到他們發育進入到腸道,再用同樣的手法治療。

  考慮到孩子羸弱的身體狀況,用藥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好在老巫師也是學過正規醫術,他應該很清楚的知道使用多大的藥量。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陳長生還是特意叮囑了一番:“尊貴的巫師,我沒有絲毫懷疑您醫術的意思,畢竟這孩子的身體很弱……”

  “我一定會用謹慎用藥。”

  “光是謹慎使用毒藥的劑量恐怕還是不夠穩妥,因為藥量不夠的話恐怕沒有什么作用……這樣吧。”陳長生說道:“一會兒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再取些消炎的抗生素……藥粉給你,先穩定一下病情,再用藥。”

  “多謝貴人了。”

  “還有,從明天開始,給小泰吉大量服用煮沸的牛奶,他應該經常喝奶的吧?”

  “是的。”

  “那就先服用大量的牛奶或者是羊奶,一定要煮沸再服,然后您再根據他的病情酌情使用毒藥。”

  “我已經明白了。”

  “這藥畢竟是有毒的,而且毒性不小,服用之后有可能會出現惡心嘔吐之類的中毒癥狀,需要密切觀察,一旦有劇烈的反應,立刻停止用藥。”

  “我懂的。”

  “先消殺三蟲,然后才好用些別的藥物,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尊貴的巫師先給孩子用藥吧,無論有什么樣的狀況,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訴我……”

  “再次感謝遠道而來的貴人。”

  不得不承認,陳長生的醫術還是相當不錯的。

  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時分,老巫師再次把陳長生請到了烏拉圖婭的帳篷里頭。

  和昨日那個面無表情的形象相比,今天的烏拉圖婭顯得輕松了許多,甚至面帶喜色。

  她把一小包松石遞到了陳長生的手中。

  “這是別吉賞給你的,她很感謝你對小泰吉的治療。”

  “救治病患,醫者本分,用不著感謝。”

  老巫師把陳長生的話翻譯成當地的語言,說給烏拉圖婭聽,這個女人頓時面露欽佩之色,不住的朝著陳長生微微點頭。

  “客套話什么的,就不必說了,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躺在床榻上的那個孩子依舊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依舊瘦的嚇人,但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卻已經明顯消褪了很多,皮膚顯得更加松弛。

  “小泰吉拉出了一大堆蟲子,很惡心的蟲子,肚皮終于沒有撐的那么可怕了。而且糞便已經開始成形……”

  “有沒有嘔吐?”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都在擔心這孩子會出現中毒反應,好在尊貴的巫師用藥謹慎,沒有出現那些狀況。”病人的狀況比陳長生想象當中要好的多,這讓他立刻就變得輕松起來,他仔細回憶著教科書當中的內容,緩緩的說道:“先把藥停了吧,隔四天以后再繼續用藥。”

  在老巫師的心目當中,既然這樣資料手段是有效的,就應該堅持使用,直到徹底痊愈維持,但陳長生卻說停藥,這讓他非常的不理解。

  其實這就是一個單純的病理學細節問題:這次用藥過后,腸道中的寄生蟲大多已經排除體外,就算是還有些殘留,也應該在毒性的作用下進入到了休眠狀態,再繼續使用毒藥驅蟲的話,效果已經沒那么大了。關鍵是存留在身體其他部位的蟲卵!

  無論是鉤蟲還是絳蟲,都需要四到七天的孵化周期,才會發于成為幼蟲狀態,然后才會進入消化道,只有在這種狀態下才能做下一次的驅蟲。

  這是有針對性的用藥手法,同時也可以讓病人的身體狀況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為下一次用藥做好準備。

  “病人的排泄物,以及沾染過排泄物的物品都已經燒了吧?”

  “已經燒成了灰燼。”

  “那就好,那就好。”陳長生笑道:“其實這三蟲癥很難避免,只要孩子的身體逐步康復,就算是以后再犯也不大要緊了。哦,對了,這幾天一定要多喝煮沸了的牛奶羊奶,或者是吃些奶豆腐什么的,肉類還不宜多吃。”

  “我知道的,已經叮囑過別吉了。”

  就在陳長生和老巫師說話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孩子已經慢慢的爬了起來,朝著陳長生笑了笑,還朝著他行了一個不大標準的撫胸禮。

  他都已經十歲了,早已經到了懂事的年齡。雖然言語不通,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漢人是在給他治病,而且效果顯著,所以才行禮表示感謝。

  見到兒子這幅小大人的模樣,別吉頓時喜極而泣,忍不住的一把就將孩子摟在懷中,滿是愛憐的說了幾句什么。

  那孩子伸出手,抹去了烏拉圖婭眼角的淚珠兒,似乎是在安慰著母親。

  這個孩子很懂事,只是身體不好罷了。

  好在有了陳長生,他的病已經出現了極大的好轉,就算是還沒有痊愈,至少已經看到了希望。

  孩子又轉過頭來,朝著陳長生笑了笑,用手指著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胸口,一字一頓的說出兩個字來:“朝——魯——”

  朝魯,在當地的語言當中,就是山的意思,通常用于給男孩子命名,就是希望孩子可以象山一樣強壯長存,差不多就相當于是漢人名字當中的“趙強”“王健”的意思。

  老巫師知道陳長生不懂當地的語言,正準備翻譯一下的時候,陳長生卻笑了:“我知道這孩子的意思,這是他的名字吧?”

  “是的,小泰吉的本名就叫朝魯。”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自我介紹,哪怕不用老巫師的翻譯,陳長生也可以看懂并且聽懂,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做自我介紹:“陳——長——生”

  “陳……”小朝魯重復著這個名字:“藏——僧——”

  “不是藏僧,是長——生——”

  “長——生——”

  在陳長生的糾正之下,小朝魯很快就可以準確的說出他的名字。

  旁邊的老巫師趁機解釋了一番,讓這個孩子明白了“長生”二字所蘊含的意思。

  明白了“長生”二字的含義之后,小朝魯頓時就笑了,是那種專屬于孩童式的天真笑容,因為消瘦的緣故,他笑的時候臉上竟然出現了一大片“抬頭紋”,但笑容依舊燦爛,他先指了指陳長生,又指了指自己:“朝魯——長生,長生——朝魯,哈哈哈……”

  這不僅僅是在重復兩個人的名字,還是在表示自己的生命可以象山一樣強壯,可以長久的活下去,至少在陳長生的理解當中,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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