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394章 斷后
  在阿巴哈爾的內亂剛起之時,盡快撤離保全自身,確實是最正確的選擇。在大泰吉已經被對手控制,巴哈挑起內亂并且兀爾良已經死去的情況之下,那個原本微不足道的孩子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不論如何,小朝魯都是大泰吉的兒子,按照中原的說法,就是阿巴哈爾的正統嫡傳之人。

  在所有人都急于撤離這片紛亂之地的時候,趙深想的并不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而是一定要把那個孩子控制在手中。

  只有這樣,才有翻盤的機會。

  這個趙深,心思之縝密謀劃之大膽,絕對比陳長生要強,而且要強的多。

  他之所以在明明知道不可能硬拼的情況下,依舊不顧一切的再次和對手硬碰硬,就是為了給陳長生爭取一點時間,就讓他盡快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在這樣的局勢之下,根本就來不及多想些什么,陳長生毫不猶豫的帶上了安北衛的那些人,朝著烏拉圖婭的帳篷跑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烏拉圖婭,早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內亂給嚇傻了。

  這個女人雖然貴為別吉,卻僅僅只大泰吉數量眾多的女人當中的一個而已,她并不特殊,也沒有什么權勢,更不可能調動軍隊保全自身。

  在這個紛亂的時刻,除了跪下來祈求長生天的保佑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當帳篷外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時,烏拉圖婭那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龐頓時就變得更加蒼白,她還以為是巴拉的人殺過來了。

  女子柔弱為母則剛。

  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這個女人順勢抄起了一把切肉的小刀,緊緊的攥在手中,同時好像一只護雛的老母雞那樣,把兒子擋在自己的身后。

  在讓人心驚肉跳的急促腳步聲中,進來的并不是巴拉,而是陳長生。

  見到陳長生的瞬間,烏拉圖婭就有種如釋重負般的輕松,甚至有種一切都不那么真實的虛幻感受,她急切的詢問著外面的情形。

  奈何陳長生根本就聽不懂當地的語言,偏偏這個女人又不會說漢話,他只能連說帶比劃的解釋著:“兀爾良,兀爾良……”

  提到兀爾良的名字之后,陳長生又橫掌為刀,在自己的脖子里虛虛一化,然后閉上了眼睛。

  這幾個動作淺顯易懂,烏拉圖婭立刻就明白過來:兀爾良已經死了。

  陳長生又指著躲藏在她身后的那個孩子:“朝魯,長生,走……”

  帶上你的兒子,跟我走。

  烏拉圖婭顯然已經明白了陳長生的意思,但她卻還在猶豫。

  她可以理解陳長生的善意,但陳長生終究是個明人,跟著他走就一定安全嗎?

  就在烏拉圖婭還在猶豫之時,躲藏在她身后的小朝魯已經主動站了出來,一手牽著陳長生的手,一手拉著烏拉圖婭,用略顯稚嫩的童聲說了幾句什么。

  兒子的話似乎終于讓烏拉圖婭做出了決定,她隨手扯過一條厚實的氈毯披在兒子的身上,跟著陳長生等人出了帳篷。

  巴拉的手下已經殺了過來,正在瘋狂劈砍那些試圖抵抗的部民,慘叫和獰笑仿佛從地獄傳來的聲響,可怕極了。

  陳長生試圖把小朝魯放在自己的馬上,但烏拉圖婭卻很執拗的和小朝魯上了同一匹馬。

  很顯然,這個女人還不想把自己的兒子完全交給陳長生這個外人,必須要置于自己的保護之下。

  “兄弟們,給我沖。”

  “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局面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不顧一切的往前沖也就是了。

  奇怪的是,巴拉的那些手下明明已經看到了烏拉圖婭和小朝魯的身影,但他們似乎并沒有志在必得的意思,僅僅只是稍微追趕了一陣,遠遠的看到趙深帶著人馬沖過來接應的時候,就主動放棄了追趕。

  這個時候的趙深,明顯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身上全都是淋漓的鮮血,系著肩甲的皮帶子都被挑開了,半身甲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好像隨時都要掉落下來的樣子。

  小朝魯已經被掌控在手中,趙深毫不猶豫的挺起了長矛,在雀躍的火光照耀之下,仿佛一尊戰神的雕像,用長矛指著正南方向:“快走,我斷后——”

  要說拼殺沖鋒的戰斗力,趙深勝過陳長生十倍都不止,在這種情況下也就不必再客套了。

  陳長生和徐靜昌縱馬狂奔,在他們的身后,烏拉圖婭和小朝魯一馬雙跨緊隨其后。

  安北所的那些人,還有徐靜昌的隨從,則緊緊的護衛在他們周圍。

  在隊伍的最后,是趙深和他手下的那些精兵戰兵,或是手持彎刀,或者是張弓搭箭,保持戰斗隊形為大家斷后。

  趙深的戰斗素養真不是蓋的,尤其是在這種紛亂局勢下所展現出來的冷靜,讓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在陳長生的理解當中,趙深只是為大家斷后而已,他根本就看不出來趙深和他手下的那些精兵,已經擺出了一個經典的“云垂騎兵陣”,保持著一個相對寬大的尾部,最大限度的保證了所有人的安全。

  戰馬跑的飛快,耳邊的風聲呼呼直響,眼前的景物飛速后退。

  仿佛只是眨眼之間,眾人就已經輕而易舉的從阿巴哈爾部的營地沖了出來。

  眾人繼續縱馬狂奔,沿著一條封凍的冰河一路往南。

  雖然營地四周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蒼茫雪原,看似空曠無遮可以肆意奔馳,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因為道路不熟的緣故,再加上厚達膝蓋的積雪,馬蹄子陷進去之后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拔出來,前進的速度很快就降低下來。

  阿巴哈爾部的營地已經被甩到了身后,所有的細節全都化為黑夜當中的一團火光。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身后肯定會有大量的追兵,但是這樣的環境當中,追兵的速度也不可能會很快,所以眾人并不是很著急。

  為了節省戰馬的體力,趙深等人主動下了馬,牽著韁繩踩著厚厚的積雪在黑夜當中艱難前進。

  人和戰馬的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干巴巴的夜風微微的鼓蕩著,在天地之間漫卷起一蓬白色的霧。地面上的積雪早已經冰晶化了,竟然呈現出一種亮銀般的金屬光澤。

  當眾人剛剛越過一道十分低矮的土嶺之時,忽然遠遠的看到了一條隱隱的黑線橫亙在天地之間。

  在地上的雪光和天上的月光交相輝映之下,這條黑線是那么的突兀且又明顯。

  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這條遙遠的黑線似乎擁有生命一般,竟然在緩緩的移動著。

  “那是什么鬼東西?”

  當徐靜昌用驚訝的目光遙望著遠方的那條黑線之時,趙深早已經勃然色變,馬上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矛高聲吶喊起來:“上馬,結陣——”

  直到這個時候,陳長生才終于反向過來:遠方的那條黑線,就是巴拉事先部署在這里的騎兵。

  怪不得在阿巴哈爾營地的時候并沒有遭遇到強有力的阻攔,原來巴拉早已經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部署了攔截的騎兵。

  不管是趙深手下的那些精兵,還是兀爾良交付到他手中的那些殘兵,顯然全都擁有非常豐富的戰斗力經驗。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他們就主動朝著拿到低矮的土嶺聚集起來,全都聚集在最高處,準備利用天然的坡度發起最強有力的沖鋒。

  趙深騎著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凝視著遠方的那條黑線。

  在這么遙遠的距離上,雖然看不到任何細節,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條黑線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拉伸,慢慢靠近。

  “全都是騎兵。”完全憑借豐富的戰斗經驗,趙深就已經對根本看不清楚的對手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并且粗略的估算出了敵人的數量:“至少六百騎兵……”

  六百個全副武裝的騎兵,這個數量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皎潔的月光之下,遠方的騎兵還在慢慢靠近,雖然距離還是很遙遠,但那種足以讓人窒息的壓迫和肅殺之氣早已撲面而來。

  徐靜昌的聲音都已經抖了:“趙……趙將軍,能沖過去嗎?”

  趙深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態度讓徐靜昌的心頓時繃緊。

  騎兵對沖,考驗的就是決絕的勇氣和必死的決心,從來就沒有全身而退的說法。無論能不能沖過去,必然損失慘重,這是敵我雙方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而且,負責攔截的騎兵數量眾多以逸待勞,局勢非常非常的不利。

  要是在戰場上遇到這樣的情形,趙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率先發起沖殺,不顧一切的和對手強攻。

  但這終究不是在戰場上,還帶著太多沒有戰斗力的人員。

  烏拉圖婭顯然已經看懂了眼前的局勢,她焦急的指著右側,和她乘坐同一匹戰馬的小朝魯也在不停的朝著右邊指了又指,分明就是想說點什么。

  只可惜,無論是趙深還是陳長生,都聽不懂這一對母子的語言。

  “這個女人在說些什么?”

  兀爾良的一個手下用生硬的漢話說道:“別吉說,往這邊走,穿過大漠去往多爾哈部。”

  “多爾哈部?”

  “那是別吉的娘家。”

  原來烏拉圖婭的娘家就在右側的大漠方向。

  雖然這未必就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是在眼前這種情形之下,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

  “陳指揮,你帶著小公爺和他們母子去吧。”趙深根本連看都沒有看陳長生一眼,只是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那條“黑線”:“我給你們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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