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保柱的質問,婉玥有些不敢置信,那個曾經疼愛她的阿瑪怎么變成了這樣?
婉玥看了張保柱一眼,一本正色回道:“阿瑪,你的年歲也不小了,怎么還往那種地方跑,你也不怕被人知道了鬧笑話!”
張保柱立刻有些不樂意,甩了甩衣袖,轉過身去,臉色變得鐵青,隨后沉下臉,呵斥一番。
“阿瑪的事自有主張,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婉玥怎么可能不摻和呢!她也做不到阿瑪陷入泥潭而自己不管不顧。
“阿瑪,不管你和四貝勒之間有什么交易,玥兒都希望您好好想想,你這么多年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才官升二品,難道你想將這一切都毀了嗎?”婉玥皺著眉頭看向張保柱,言語之中竟是苦口婆心。
張保柱聽了婉玥的話,心中有些煩躁,京中又不止他一個官員去那種場所,人家都沒事,何時會輪到他。
婉玥見張保柱沒回話,繼續說道:“更何況四貝勒竟然帶您去那種地方,想必您和他之間有什么交易,要不然四貝勒用不著用美人計來拉攏您!”
張保柱近乎驚恐地看著婉玥,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如此清楚他與四貝勒之間的買賣。
他只好悻悻地勾了勾唇畔,回過身來淡然地忘了婉玥一眼,冷著聲回道:“玥兒,阿瑪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實在是四貝勒提出的條件不錯,讓我很難拒絕......”
婉玥搖了搖頭,不禁感嘆了下,四貝勒賄賂人才的手段可真是有些不光彩!
在正堂的他塔拉氏見父女倆出去許久了,還未回來,心里有些忐忑不寧,忙吩咐趙管事去書房看看。
趙管事來到書房時,見父女倆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遂彎著腰恭敬地低聲喚道:“老爺,夫人讓您和小姐去正堂用膳了。”
沒一會兒,兩人從書房里出來,滿臉都是互不安然的樣子,走路都隔了一丈遠。
席間,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氣氛顯得異常尷尬,他塔拉氏不安地瞧著,實在想不通父女倆方才聊了什么,怎么一回來都跟苦大仇深似的。
張保柱用完膳后,借口還有公事,未與婉玥過多敘舊,便出了張府。
留下他塔拉氏和婉玥在正堂里發愣了一會兒,婉玥看著他塔拉氏,嘴唇張開了又合上,阿瑪去燕春樓的事她也不好朝額娘開口。
只好慢慢轉移了目光,半晌后,還是他塔拉氏凝眉盯著婉玥,慢悠悠地問了句:“玥兒,你和你阿瑪聊了什么?怎么看你們兩個人都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
婉玥不自覺的放松了臉上的表情,盡量自然地笑了笑。
“額娘,沒什么,我只是和阿瑪說了下官場上的事情,或許這才惹他不高興了。”
他塔拉氏扯了扯嘴角,坐過來拍了拍婉玥的手背,“你阿瑪這個人就是脾氣倔,不愿意聽別人的建議,你呀也不用放在心上。”
婉玥抬起頭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了額娘,您沒事也多出去走走,聽聽說書看看戲什么的,別整日都待在家里。”
母女倆都嘮了一會兒家常,婉玥這才回五貝勒府。
這件事并未平息幾日,張保柱竟然納了一個妾回去,重點是那個女子還是燕春樓里面的。
婉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是她的額娘他塔拉氏差點上吊身亡之后,而來五貝勒府通報此事的人,正是張府的趙管事。
更讓她震驚的是,那個小妾竟然是四貝勒介紹給阿瑪的!
婉玥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差點氣得吐血,年過四旬的阿瑪竟然納了一個妓|院的女子為妾,這件事不管是平常百姓還是官宦世家,都實在是上不了臺面的事。
更何況她如今還是皇家的兒媳,這件事要是被京中那些人知道,胤祺怎么在他的那些弟兄里抬起頭來。
婉玥她也會被那群人嘲笑,王嬤嬤和李嬤嬤也是萬分憂慮,沒想到昔日的主子老爺竟然會納了一個妓|院的女子為妾。
趙管事來通稟之后,婉玥沒有多想,帶著王嬤嬤回了張府。
一路上,她都苦皺著眉頭,王嬤嬤不是沒勸過,只不過這種事都是未盡他人苦,自然也不知他人憂。
此刻美人醉榻邊,張保柱已經完全失了理智一樣,正牌的夫人為此事鬧得差點自殺,他不去安撫,竟然還有心思在府里安排一桌酒席迎接新娶的小妾。
他正與那位小妾在席間喝得暢快,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出來一陣嘈雜聲,片刻后便是一個女子的吵鬧聲。
“賤人,給我滾出來!”不用猜,這個聲音正是此刻沖進正堂的婉玥。
那位女子聽到聲音,嬌滴滴地起身,很是害怕地躲在張保柱身后,喚了句:“老爺......”
張保柱被這聲音喚得酥麻,但也挺直了腰背,等待著自家女兒的質問。
婉玥是帶著滿臉怒氣進來的,一看見那個賤人躲在阿瑪身后,她就來氣,一個晃身過去將那女子拖了過來,快速地在她臉上揮了兩個巴掌。
這個賤人害得自己的額娘差點上吊,她恨不得將此女子活剝了!
還有阿瑪,都多大年紀了,還納小妾!
看見婉玥打自己的小妾,張保柱瞪大了眼睛,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女兒如此發怒的樣子,一時愣了愣,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
婉玥身后的王嬤嬤挑著眉毛,也有些怒目而視,老爺和夫人都成婚多少年了,怎么還想著納妾,實在是有失讀書人的風范。
被打了兩巴掌的那位女子捂著臉,眼帶柔波,語帶嬌弱,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樣看向張保柱。
“老爺.......你看她竟然打我......你也不幫幫我......她是誰啊.......”
待在房里的他塔拉氏聽府里的丫鬟說了婉玥一回府就直奔正堂的事,也跟著讓丫鬟扶著自己來了正堂,她有女兒撐腰,現在她不怕了。
前幾日自己上吊實在是被那賤人氣得兩眼冒火,這才做了不理智的舉動,此刻正后悔來著。
她剛來到正堂,就聽見那賤人又嬌滴滴的拉著老爺的衣裳,雙頰映著手掌印子。
他塔拉氏看了那賤人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的。
婉玥未注意到額娘來了,臉上依舊惱怒著:“阿瑪,你若是敢幫這個賤人,那您就別認我這個女兒,我丟不起這個臉。”
張保柱的臉色變成了震驚,女兒今日的舉動他著實沒想到,一轉頭便看見婉玥身后的他塔拉氏,趕忙道:“夫人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婉玥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見額娘的臉色有些蒼白,忙扶著她坐下。
婉玥忍著怒氣,柔聲朝他塔拉氏問道:“額娘,你還好吧?下次可別再做傻事了!”
他塔拉氏寬慰地點了點頭,那位女子見屋內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塔拉氏身上,揪住張保柱衣裳的雙手又拼命拽了拽,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張保柱挑了挑眉,朝那個妓|院女子小聲提了句:“哎呀,這會兒先安分著點,你沒看夫人和小姐都在這屋里嗎!”
安撫好了額娘,婉玥這才有心情繼續收拾這個新來的女子,她彎著腰湊近那女子耳邊,輕描淡寫地問道:“其實你是四阿哥派到我阿瑪身邊監視他的,對吧?可憐我阿瑪還被蒙在鼓里。你要是再敢鬧得家宅不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那女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被安排進張府這事,只有四貝勒和她知道,這位張大人的女兒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雙手不禁有些瑟瑟發抖,饒是她在燕春樓見過很多人,也不得不被眼前這位張大人的女兒所震懾。
半晌后,她才不由失笑,抬頭望向婉玥,扯著嘴角說道:“我是老爺娶進府的,縱然是個妾室......”
幾人又一陣談判,但是張保柱像是鐵了心要留著這女子在府里,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子,婉玥是斷然不會讓她繼續待在這里的。
她當即決定當面找四阿哥對峙,詢問他為何要如此做。
婉玥好不容易借了個由頭拉著七福晉一起去四貝勒府找四福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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