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走進佛堂,當看到病床上的的徐野驢時,他也是一愣,隨后神情疑惑的道:“這個人怎么有點眼熟?”
朱瞻壑說到這里猛然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那個倒霉的徐野驢嗎,竟然還活著?”
“是活著,但比死人也強不了多少。”
姚廣孝看著朱瞻壑目光復雜的道,徐野驢落到現在這種下場,可以說全都拜他所賜。
朱瞻壑讀懂了姚廣孝眼神中的意思,心中大呼冤枉,這都是上個朱瞻壑留下的爛攤子,關自己什么事?
“咳,徐指揮傷的很重嗎?”
朱瞻壑邁步上前問道,既然繼承了漢王世子的身份,有些爛攤子注定是甩不掉的。
“傷口腫瘍,高燒不退,大部分時候都昏迷不醒,再加上混亂的脈相,恐怕兇多吉少。”
姚廣孝似乎感覺剛才的話有些重了,于是收斂了一下情緒再次回答道。
“我來看看!”
朱瞻壑說著掀開徐野驢身上的毯子,當看到被剜出一個大窟窿的傷口時,也嚇了一跳。
“誰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藥,把傷口都感染成這個樣子了?”
朱瞻壑看到傷口上敷著大量的藥粉,把傷口都給糊住了,立刻皺眉道。
“這是我剛給他上的藥!”
姚廣孝沒好氣的回道。
“啊,原來是少師的藥,我說徐指揮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還面色紅潤?肯定是少師的藥在起作用!”
“那是燒的!”
姚廣孝氣的一甩袖子,要不是他年紀大了,他真想狠狠的揍這小子一頓。
“額……這個……”
朱瞻壑有點詞窮,一時想不出該怎么把話圓回來?
“少師息怒,世子也是關心徐指揮的傷勢!”
正在這時,一旁的袁忠徹終于上前開口道。
“對對對,本世子的確是一片好心!”
朱瞻壑看到有人替自己說話,當即順坡下驢,不過他緊接著又疑惑的看向袁忠徹問道:“你是……”
“下官尚寶司丞袁忠徹,拜見世子殿下!”
袁忠徹正式向朱瞻壑行禮道。
“原來是袁司丞,你是陪同徐指揮一起來的?”
朱瞻壑對袁忠徹也頗有好感,于是笑著再次問道。
“那倒不是,我是前來拜訪少師,剛巧遇到徐指揮前來求醫,想當初我們也是舊識,卻沒想到他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袁忠徹說到最后嘆了口氣,目光也再次看向昏迷不醒的徐野驢。
“那倒未必,徐指揮傷的雖重,但并非無藥可醫。”
朱瞻壑卻笑著搖頭道。
“什么意思,你有辦法治他的傷?”
沒等袁忠徹回答,旁邊的姚廣孝就忍不住搶先問道。
“辦法倒是就,就是您這里沒有我需要的藥。”
朱瞻壑胸有成竹的再次道。
“我這里什么藥都有,朝鮮的人參、云南的三七、藏地的紅花等等,只要你說出名字,我就能拿得出來。”
姚廣孝十分自信,他擅長醫術,平時又喜歡收集藥材,以他的身份,只要有名字的藥材,幾乎全都有收集。
“這些藥材對我沒用,我需要的藥材只有兩味,一味是烈酒,一味是大蒜!”
朱瞻壑笑嘻嘻的回道。
姚廣孝聽后也是瞠目結舌,烈酒不用說了,至于大蒜,同樣是三葷之一,整個天界寺都不可能有。
“你為人治傷,要烈酒和大蒜做什么?”
剛說出去的話就被打臉,任姚廣孝的養氣功夫再好,這時也有些惱羞成怒。
“少師難道忘了舍利之事?”
朱瞻壑也不解釋,而是笑著反問道。
姚廣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就是因為無條件的相信朱瞻壑,才能燒出舍利,現在要救徐野驢,同樣也要無條件的相信他。
“來人,去寺外采購烈酒和大蒜!”
姚廣孝再次果斷的吩咐道,他倒是要看看,朱瞻壑是否能再次創造奇跡?
“要最烈的酒,越烈越好,至于大蒜先來二十斤!”
朱瞻壑在后面補充道。
執事的僧人答應一聲,立刻飛奔而去。
烈酒和大蒜本就是尋常之物,因此大概半個時辰后,僧人就送了過來。
一壇酒,朱瞻壑打開酒封,一股辛辣的酒氣直沖出來。
“不錯,是蒸餾出來的烈酒。”
朱瞻壑滿意的點點頭,蒸餾酒出現的年代不詳,有說是宋朝,有說是元朝,但無論如何,明朝的蒸餾酒已經很常見了。
“你要怎么用,該不會把這壇烈酒灌到徐指揮的肚子里吧?”
姚廣孝再次質疑道。
之前的舍利倒也罷了,醫術卻是姚廣孝看家本領之一,連他都對徐野驢的傷束手無策,因此他不相信年紀輕輕的朱瞻壑會有辦法。
“有搗藥的石臼沒有,拿一個最大的過來!”
朱瞻壑也不解釋,直接對執事的僧人吩咐道。
執事僧人看了看姚廣孝,得到對方的同意后,這才飛奔而去,很快搬來一個一抱粗的石臼。
朱瞻壑將大蒜全都倒進去,也不扒皮,直接就用石杵搗了起來。
很快整個佛堂都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大蒜味,姚廣孝暗自連呼“罪過”,在佛堂里搗蒜,和在佛祖面前吃肉有什么區別?
不一會的功夫,大蒜被搗成了蒜泥,朱瞻壑讓執事的僧人幫忙,將蒜泥倒都倒進了酒壇里,然后又讓兩個僧人抬著,劇烈的搖晃了好一會兒。
“行了,把酒壇放下吧!”
最后朱瞻壑讓僧人把酒壇放下,靜置了好一會兒,這才取出一杯子烈酒,酒里帶著股濃烈的大蒜味,聞一聞提神醒腦,喝一口三尸暴跳。
朱瞻壑拿著大蒜酒來到徐野驢床前,剛想用酒給對方沖洗傷口,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你!你!你……”
朱瞻壑伸手連指四個膀大腰圓的軍士,他們都是宮中的禁衛,之前奉命把徐野驢送來。
“你們幾個按住徐指揮,千萬不要讓他亂動。”
按照朱瞻壑的吩咐,四個禁衛抱胳膊按大腿,將徐野驢死死的固定在床上。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朱瞻壑才將杯子湊到徐野驢的傷口上,然后緩緩的倒了下去。
“啊~”
隨著大蒜酒倒到傷口上,本來昏迷的徐野驢慘叫一聲,全身緊繃差點蹦了起來。
幸好四個壯碩的禁衛將他死死按住,朱瞻壑也沒有停手,反而一邊倒酒,一邊用之前剜肉的小刀將傷口的藥泥刮下去。
其實這玩意本來是不宜直接涂抹傷口的,但誰讓這個時代沒有更好的替代品,所以只能先將就用了。
烈酒和大蒜的刺激,再加上刀子在傷口嫩肉上的刮蹭,哪怕是個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
徐野驢雖然被人按住,但依然痛的劇烈掙扎,脖子上的青筋冒起來老高,一張臉漲的血紅,兩只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你這是要殺人還是要救人?”
姚廣孝看到徐野驢的慘狀,忍不住再次問道,就連袁忠徹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朱瞻壑。
“少師放心,這只是很正常的反應,等下就不疼了!”
朱瞻壑頭也不抬的回道。
“這么神奇,竟然只疼一會就不疼了?”
袁忠徹也終于忍不住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等他疼的昏迷過去,就感覺不到疼了。”
朱瞻壑說話時發現傷口深處還有些藥泥沒洗干凈,于是用小刀往里面挑了兩下。
只聽徐野驢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身上上的疼痛終于超過了大腦感知的極限,大腦的保護機制自動開啟,整個人再次昏迷過去。
但朱瞻壑依然沒有放過徐野驢,等到清洗干凈傷口后,他又倒了一杯子大蒜酒,直接給徐野驢灌了進去。
旁邊的姚廣孝和袁忠徹眼睛都看直了,這真的是在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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