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然手牽著小愉往別墅里去,段美美正在那里等著她。
一路上,小愉緊緊地牽著姜然然的手,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跟丟似的寸步不離,眼神中透著警惕,時不時地就偷瞄著,好像擔心段美美會從哪里忽然沖出來一樣。
到了別墅的門口,小愉的腳步明顯放慢,不肯往里走了。
姜然然察覺到小愉的驚慌,蹲下身來抱住她:“沒事,小愉,有媽媽在。”
小愉猶豫了一下,下了很大決心的模樣,咬著唇邁著腳步,跟著姜然然走了進去。
段美美就在客廳里等著呢,她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漬,別說小愉這樣的孩子,就連大人看到都會覺得可怕,段美美簡直如鬼魅一般瘆人。
一見到段美美的身影,小愉嚇得嗖一下子就藏到了姜然然的身后,死死地扯住她的衣角!
“媽媽,小愉害怕!”小愉出聲,聲音都在顫抖。
姜然然一把扯住了小愉的手,緊緊地握住,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可即便如此,小愉的小手仍然冰涼刺骨!
小愉對于段美美的恐懼,是心理加生理的雙重折磨,這一點,姜然然很能理解。
可如果這次不解開這個結,日后恐怕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姜然然的視線望向段美美,觀察著她的神色,還好,她還算平靜。
察覺到有人進來,段美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那雙銳利的眼睛就成功捕捉到了藏在姜然然身后的小愉。
段美美的眼睛瞬間一亮,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小愉……”段美美忍不住叫出聲來。
一聽到這聲音,小愉嚇得連連后退。
看到小愉這反應,段美美臉上的笑容僵住,然后陷入失落。
姜然然牽住小愉的手,蹲下身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吧唧一口親在小愉的臉上:“別怕,媽媽抱著你去,她不會傷害你的。”
小愉點點頭,默認了。
姜然然抱著小愉,來到了段美美身前,并且跟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他們一湊近,段美美的臉上又浮現出明媚的陽光一般,傻笑了一下。
“小愉,我是媽媽啊。”段美美滿臉期待,結果換來的是小愉的背對,小愉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你之前嚇到她了,現在她已經打心眼里畏懼你了。”姜然然無奈的望了段美美一眼。
段美美垂著頭,苦笑著道:“我是個不合格的媽媽,我恨她爸爸,也恨她。”
“可是她到底是你的親生女兒。”姜然然補充道。
段美美抽動著唇角,眼底沁滿苦澀,“打她一出生,我就沒對她好過,我對她的感情很復雜,恨她,卻也始終忘不掉她。”
“小愉,你轉過來,讓媽媽看你一眼,看你一眼,我這輩子就沒遺憾了。”段美美像是做臨終告別似的,聲音凄涼的說道。
她意識到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或許以后都再也不會有清醒的時候了。
在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以前,她要見見自己的女兒。
這悲慘凄涼的聲音好像是震懾了小愉一般,她猶豫了幾秒,終于鼓足了勇氣回頭,目光膽怯恐懼的望著段美美,可是終于沒有閃躲。
段美美想要抬手摸摸小愉的臉,可是雙手卻被捆著,她只好作罷。
看了足足一分鐘,段美美苦澀的一笑,“好了,這張臉我已經牢牢記在心中,謝謝你了,姜然然。”
這是段美美這輩子以來,第一次跟姜然然如此冷靜的講話。
小愉聽說這個可怕的經歷結束了,立刻從姜然然的懷中掙脫開,噔噔噔的跑上樓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姜然然和段美美。
段美美深沉的嘆了一聲,“姜然然,我知道,我的病很重,在我還清醒時,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說著,她抬眼,目光并沒有敵意的望著姜然然。
姜然然走近她,表示愿意傾聽。
段美美苦笑,“從前我最恨你了,現在卻恨不起來了,我沒想到在最后,居然是你收留我,滿足我最后的愿望,我謝謝你,作為回報,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秘密。”
“你想說什么?”姜然然急忙問。
段美美一臉凝重的道:“露莎要害你,從頭到尾都是露莎在搗鬼,我知道她在國內的秘密基地,我把她的窩點告訴你,你是時候該反擊了。”
“你把這些告訴我,露莎不會放過你的。”姜然然皺眉,居然開始為段美美擔心。
他們有仇,可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小愉,他們都是小愉的媽媽。
段美美眼神復雜的笑了笑,“你居然還擔心我?像我現在這個樣子,早晚都會成為瘋子流落街頭的,即便她把我怎么樣了,我也不清楚不在意了。”
“趁我現在還清醒,我必須得說了。”段美美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努力的壓制著體內的某種力量,姜然然甚至不清楚下一秒她還能不能理智的說話了。
姜然然點點頭,答應了段美美。
很快,露莎的地址暴露,她還是用的老套路,在國內開了一家看似正規的酒吧夜場,其實里面都是她的不正當勾當。
姜然然得知以后,第一時間找來吳煒,命令他派人去夜場探探虛實。
“謝謝你,段美美。”姜然然隨后看向段美美,段美美的臉色已經變得潮紅了,看樣子,理智已經沒剩下多少了。
“你怎么了?”姜然然預感不妙,輕輕皺眉。
段美美支支吾吾的道:“把我趕出去吧,趕出顧家,或者,或者找個地方關起來吧,我,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姜然然正要問清楚的時候,她忽然開始抽搐,掙扎。
“放開我!我讓你放開我!殺了你,賤人!”段美美瘋狂的咒罵起來,眼睛里充滿了戾氣,看上去陰森恐怖,力大無窮,好像繩子都要被她扯斷了一樣。
姜然然知道,段美美這是又犯病了。
“來人!把段美美搬到隔壁的洋樓里,派個專門的人來照顧,找個身強力壯的。”姜然然就這樣把段美美給安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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