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街頭,許游左右看著街道繁華景象,走的速度倒是不快。

  正要拐入另一條巷子,身后忽有急促腳步聲響起,許游疑惑轉身,卻見到了風月樓侍女章小柒。

  他正要開口詢問,就見章小柒拍了拍略有起伏的胸口,緩過來之后,又做了萬福,期待道:

  “見過許大人,是這樣的...今天若非許大人主持公道,民女說不得難逃那王公子的手段;

  “民女心中感激,特來再次拜謝...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要跟許大人言說...”

  “章姑娘不必如此,那是我分內之事...你有何事要跟我講?”許游聽到她的話,難免有些疑惑。

  章小柒笑著將花魁相邀一事講完之后,便眨著撲閃撲閃的眼睛看著許游,表情很是期待。

  許游本想拒絕,轉而又想到了桃夭怕還是在跟自己生悶氣,這丫頭又是個喜歡玩鬧的性子;

  ‘嗯...不如帶她同去,也好讓她開心些...’

  思量過后,許游答應道:“多謝章姑娘美意,今夜我自會去風月樓,若是無他事,許某先行走了。”

  章小柒重重點頭,開心不已,見許游回身走后,又對著他的背影恭敬做了個萬福。

  ......

  篤,篤。

  許游來到城東住所,輕輕扣著院門,心里還在想著一會自己該和氣一些,不能再讓妹妹生氣。

  扣了幾下之后,院門“吱呀”一聲從內打開,卻見一個黑衣小姑娘手上拎著木桶,肩上掛著抹布,小臉通紅,像是一直在勞作的模樣。

  她將院門打開,驚喜道:“哥哥!你回來啦?當差辛苦了!快點進來哩!

  “桃夭花了半天時間辛苦鋤草,總算將院子里的雜草鋤了十分之一,不不不,二十分之一!可辛苦哩!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你瞧!”

  她放下木桶,一把將懵圈的許游拉著走入院門,殷勤道:“吶,吶!看嘛!還有好多草哩!以前倒沒覺得鋤草是個辛苦活,今天算是知道咯!

  “桃夭不僅鋤草,還將家里好好擦拭一番,總得干凈些,那樣哥哥你當差回到家,也能舒心點,唉...

  “這個家真是半天離不開人,我以后要一直忙活咯。”

  “桃夭啊...”許游嘆了口氣。

  小丫頭拿起抹布揮了揮,嘟著嘴道:“咋了嘛?桃夭這么辛苦,你不夸一句就算了,表情還跟我板著...嗚嗚...

  “人家有哥哥的,哪個不是將妹妹當做寶,你呢?你摸摸良心,桃夭命好苦哩...嗚嗚...”

  “你先別哭啊。”許游手足無措,緩了緩道:“哥哥暫時不讓你去讀書了,成不成?還有...晚上跟我一起去看曲樂,風月樓你這兩天聽說過的吧?

  “今夜有花魁彈奏琵琶樂,要不要去看?”

  “嗯?不要我讀書了?!”小丫頭吸溜一聲,破涕為笑,又忽然睜大眼睛,開心道:

  “帶我去聽曲?嗯嗯!我同意!哥哥啊,你真好!桃夭命好,咋個有你這么好的哥哥嘛!”

  許游:“......”

  小丫頭開心的原地轉圈,兩只黑色小袖子舞的飛起,銀鈴般的笑聲在小院里歡快響著。

  “呼...”

  許游走到一旁馬扎上坐下,神色無奈,目光卻越發寵溺。

  看了一會之后,他從儲物袋里取出‘幻術入門’,又再次品讀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在芒軒城拿出這本書。

  在此書被他取出的同時,城主府后花園中;

  白衣老者靜坐在亭臺之內,低頭看著棋盤,手中捻著一枚白子;

  那棋盤上黑白二方犬牙交錯,老者神色淡然剛要落子;

  卻忽然停下了動作。

  他抬頭看向了城東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阻礙,隨著他看去,其瞳孔之中竟出現了許游看書的的倒影。

  一個瞬間,老者目中似有黑色與白色兩種絲線出現;

  這二色絲線在他目中交錯著、游動著,越來越快;

  仿若推衍之意。

  一個呼吸;

  那黑白二色絲線淡去,隱而不見。

  這白衣老者臉上有了一分笑意,輕聲道:

  “古楚之民,有‘九歌’傳頌,卻大多為楚民幻想,然其中一篇,為‘云中君’;

  “云夢之澤,先天之神,云中君;

  “呵呵...五香真人,倒是起了個有趣道號;這‘幻術入門’僅有半冊...

  “幻術...”

  老者閉上雙眼,有莫名道韻在其周身忽而流淌,這股道韻極為奇妙,若命運之理,似推衍之意。

  嘩——

  此時此刻,于許游平日當差必經之路上,一家書店中,這書店某個書架上,憑空多了一卷書冊。

  書冊之上印了幾個字:幻想錄,三鮮真人著。

  亭臺之內,老者睜開雙眼,伸手捋了捋胡須,輕笑道:“這般道號,倒是與之搭配。”

  此刻天色已是下午,老者背靠著亭柱,看著似乎昏昏欲睡。

  這么過了片刻,他微微睜開雙眼,目光看向了城南之外。

  片刻后,他輕聲道:“后天生靈之中,尤以人族最是有趣;

  “既有靜心修道之人,亦有暴虐血腥之輩,遙想當年,火皇燧人氏為人族點起薪火;

  “天皇伏羲氏推衍八卦乾坤;

  “地皇神農氏嘗遍百草;

  “三位人皇為人族立于天地篳路藍縷,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如今時過境遷,人族早已崛起,人心卻是多變...委實有趣;

  “這三境修士為了自身修行,屠了已不止千人,呵呵...”

  老者再無言語,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

  芒軒城之南城外,離城三十余里,有一依山傍水的小小鄉村。

  此刻鄉村中不復往日雞犬相聞的景象,一股刺鼻血腥味在村內飄蕩著;

  那村內各處土路之上,似有新鮮血跡,點點滴滴連接起來,成了一個頗為復雜的圖案。

  而在這以血相連的圖案正中,有著一顆又一顆球堆在一起;

  數量怕是不下三百;

  若是靠近些看,這些球并非是球;

  而是一個又一個死人的腦袋。

  這些腦袋被堆在一處,一張張面孔被鮮血泥土污染的不成樣子。

  這些死人的面孔上,皆有殘留的恐懼與茫然神色。

  更有不少面孔死不瞑目,那渙散的眼神透露著濃濃的絕望。

  而那鮮血淋漓的道路之側,有著一具又一具的無頭尸體;

  其中有兩具尸體穿著侍女服飾,與那日風月樓花魁游街之時,在她身側的侍女穿著相似。

  無頭尸體散在整個鄉村內,血腥味隨著風飄散到了鄉村外。

  已是天光漸暗,村內卻再無炊煙。

  有一道身影盤膝在人頭堆放之地,一道道血色霧氣在這身影周圍環繞。

  忽然的,盤膝的身影睜開了雙眼;

  其雙目之中,血絲彌漫了他整個眼球;

  使得他這雙眼睛看起來,若血色一般。

  身影輕聲道:

  “血煉之術真是妙不可言,殺了千人煉血,修行速度快了何止幾倍?

  “還不夠,再殺多一些,這里村落眾多,一處處殺...

  “等殺多了,第四境便不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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