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覺得陸陞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之前只坐過高鐵商務座的他，現在坐綠皮硬座，而且還坐折疊凳上，也沒見他有任何不適。
然而，她對陸陞都這種認知，在一個小時后徹底都打碎。
晚上六點，火車開始供應晚餐。
廣播里播放著列車將為旅客提供葷素搭配，營養豐盛的晚餐，讓旅客們不要走動，大家坐在位置上等就可以了。
列車員推著餐車來賣飯，30塊錢一盒的盒飯，買的人并不多，有一些人拿出自己準備好方便面去茶水間泡。
胖孩子顯然是餓了，嚷著讓胖大姐給他買盒飯。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餓死鬼投胎啊？”
胖大姐罵著兒子：“等會兒再吃，第一趟賣的最貴了，最后一趟是最便宜的，到時候10塊錢一份，30塊錢都可以買三份了。”
胖大姐的方言秦苒還是聽懂了，她覺得這也太過夸張了，最后一趟不至于那么便宜吧？
旁邊有人買了盒飯在吃，秦苒也想買，陸陞卻攔住了她。
“算了，我們還是去餐車吃吧。”
秦苒怔了下：“去餐車，有必要嗎？”
“有啊。”
陸陞起身，伸手又把秦苒拉了起來：“走吧，去餐車，反正坐這么久，就當活動活動筋骨了。”
秦苒看了看周遭都人，有吃自己帶的零食的，有吃泡面的，也有吃剛買都盒飯的。
硬座車廂人太多，除了有座位的，中間過道還擠了些無座的。
空間太過擁擠，空氣自然也就不太好，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形成了特有的生活味道。
從小過苦日子的她倒是能忍受，但像陸陞這種大少爺，新鮮感一過，然后就再也忍受不了。
好在餐車距離他們車廂不遠，也就兩節車廂而已。
餐車里人也多，他們到時還等了近十分鐘才等到位置。
坐下來后，陸陞不是先看餐單點餐，而是直接問了自己最關心都問題。
“請問軟臥還有空位嗎？”
秦苒：“......”有錢人果然受不了硬座車廂了。
列車長非常肯定都回答：“沒有！”
“那硬臥有空位嗎？”
列車長查了下登記薄：“硬臥有一位旅客沒上車，現在是空著的，他會不會趕到下一站來上車，目前不知道。”
一聽說硬臥還有一個空位，陸陞即刻來興趣了。
“那我把電話留給你，如果這一站到站后，客人沒上車，麻煩你通知我，我補這個硬臥。”
列車長被他的行為給逗笑了：“硬臥不是你想補就能補的，一般我們會先征求老弱病殘抱嬰者，他們比你更需要臥鋪，如果他們沒有人補，才能輪到你。”
陸陞：“.....火車上不是沒提倡給老弱病殘抱嬰者讓座嗎？”
列車長一臉正色：“我們火車上的確是沒有貼這樣都標語，但我們在有臥鋪空出來都情況下，首先還是要先滿足這一類人群的需要，而不是年輕力壯，四肢健全的人。”
陸陞：“......”
秦苒見陸陞吃癟，差點沒笑出聲來，趕緊用點餐來掩飾自己此時的好心情。
因為心情好，秦苒都忘記了省錢，點了兩菜一湯，卻忘記看菜單上的價格。
陸陞也化難過為飯量，嫌兩菜一湯有些少，又加了一個菜，于是就成了三菜一湯。
其實火車上，即使點餐現做，飯菜的口味也很一般，根本無法跟地面的餐廳相提并論。
秦苒是因為心情好，陸陞可能是真的餓了，所以這三菜一湯被他們倆很快就一掃而光。
吃飽喝足，乘務員過來結賬，秦苒才發現他們的三菜一湯居然高達238元。
哦，買糕的，早知道這么貴，打死她都不來餐車，就買30塊盒飯不香嗎？
好在陸陞沒把這當回事，直接拿起手機掃碼付款。
秦苒看他那毫不在意的舉動，好似這一餐吃都不是238，而是23一樣。
再次回到硬座車廂，秦苒便看到胖大姐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座位上，而陸陞那條折疊凳被她放在前面當小桌子用。
胖大姐和胖孩子都在吃盒飯了，胖大姐還在罵罵咧咧的數落賣餐員。
“之前最后一趟都是10塊錢一份，現在你們最后一趟也要20塊錢一份，而且一份盒飯還這么少，太坑了。”
賣盒飯的大姐被她數落得也有些生氣了：“你要覺得貴你可以不買啊？我沒強迫你買。”
胖大姐喋喋不休著：“你是沒強迫我買，可我餓啊，然后這車上又只有你們一家賣盒飯的，我不買你的我買誰的？”
賣盒飯的服務員：“你可以不吃，這車上沒買盒飯的也不在少數。”
胖大姐：“......”
秦苒暗中給賣盒飯的大姐點了個贊，懟得好，就是這樣懟！
見胖大姐還在優哉游哉的吃著，秦苒忍不住催促了下。
“胖大姐，麻煩你吃快點，把我們的位置讓給我們。”
胖大姐剛剛在賣盒飯都大姐那受了氣，見到秦苒和陸陞回來，當即就把火發到了他們頭上。
“催什么催？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是有錢人？可以去餐車點餐坐著吃？”
秦苒的臉色當即就冷了下去。
而陸陞則直接回懟：“你沒錢沒人看不起你，但你借著自己沒錢來霸凌別人的位置，這種沒品的行為卻讓人看不起。”
“啥叫霸凌？”
胖大姐罵罵咧咧起來：“不就是借來吃一下飯？我又沒說等下不還給你？”
秦苒伸手拉了下陸陞，看著慢悠悠吃飯的胖大姐：“等下是多久？三分鐘還是五分鐘？”
胖大姐：“十分鐘，再等十分鐘我就把座位還給你們。”
秦苒：“......”胖大姐盒飯都見底了，她那一分鐘不用應該都能吃完，可她居然說還要十分鐘。
正欲回懟，胖孩子在此時放了一個大大的響屁，又響又臭，就連胖大姐都抬手捂住了嘴。
陸陞拉著秦苒就朝過道走去，他覺得胖大姐說的十分鐘時間不長，二十分鐘其實也還能接受。
秦苒有些無奈，跟著陸陞來到兩節車廂連接的地方，好在這地方此時沒什么人。
天已經逐漸都黑下來了，窗外景物逐漸模糊不清。
秦苒憂心忡忡的看著陸陞。
“下一個站你就下車吧，這硬座車廂，真的不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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