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正好端著湯出來,看到夏潤音劍拔弩張的懟著蘇美美,加快腳步上前。
“音音,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大嫂?當著外人面前,注意下你的態度。”
夏潤音轉向夏媽媽,眼里閃過一絲傷痛,“媽,我們都是給人打工的,又不是大老板,你要他拿100萬出來,他哪來那么多錢?”
“一百萬當彩禮,在羊城真的不算多!”蘇美美有夏媽媽撐腰,有的是底氣。“爸媽養了你這么大,投進去的心血不值這點錢?音音,你可別學人當白眼狼,嫁出去就不管娘家人死活。”
這飯還沒開席,便讓人沒了胃口。
夏潤音暗自握緊雙拳,她極力忍住心里的怒火。
“我家司夜每月工資就那么點,你就算那把刀逼著我們也拿不出那么多錢。”
蘇美美好像知道夏潤音會這么說,她嘖嘖兩聲,鄙視的往冷司夜身上瓢了兩眼,譏笑道:“男方彩禮給多少說明他有多愛你,妹夫娶了我家音音,應該不會心疼這點錢的是吧?”
夏潤音還想爭辯,冷司夜輕輕拍了下她手背。
“既然嫂子開口,我回去想想法子盡量把錢籌齊,實在不行,你看這彩禮的錢能不能分期?”
冷司夜為難的望著蘇美美,黑眸卻透著淡淡的冷光。
區區一百萬的彩禮對冷司夜來說壓根就不是事,只是他現在隱瞞身份扮窮,輕易答應下來,反而容易引人猜忌,目前他還沒有坦白的打算。
蘇美美譏笑的呵呵兩聲,雙手抱胸揚起下巴藐視的盯著冷司夜。
分期付款?還真是窮酸會說的話。
蘇美美咯咯笑了兩聲,沖著冷司夜白了眼,挖苦道:“彩禮還想分期?你們當這是買房買車,我是不是還能給你們弄個零首付。”
“虧你們想得出,這話要傳出去,讓咱媽的臉往哪擱?”
夏媽媽是小區老年跳舞隊的,平常隊友閑聊間都會拿家里人對比。夏潤音跟人領證的事她都不好意思跟人開口,就怕被人笑話。
這回聽女婿提出分期付彩禮,夏媽媽臉上頓覺無光,臉也跟著沉了下來。
“小冷,我把音音拉扯大花了不少心思,這彩禮一分都不能少。”夏媽媽拍了下桌子,瞪著冷司夜放下狠話,“你家要是拿不出來就趁早跟音音離了,別耽誤我女兒嫁個好人家。”
“媽!這不是結婚,你這是在賣女兒。”夏潤音驚呼了聲,她不可置信的瞪著夏媽媽。她結婚才沒幾天,哪有當媽的叫女兒離婚的。
“你懂什么?”夏媽媽氣的從旁掐了下夏潤音,“你哥為了你的事把客人都得罪了,現在人家要撤資,還要告你哥毀約。要不是他,你哥能攤上這倒霉事?拿他100萬怎么了,他不該為這事負責?”
夏潤音張著嘴,在來的路,她還對爸媽有那么一絲期待,至少希望他們是真心為她高興的。
然而,她的家人心里只有錢。
“我和司夜不會離婚。”
夏潤音態度堅決,她拽起冷司夜往門口走,“彩禮的事談不攏,以后再說,冷老板那里我會去道歉。”
冷司夜從頭至尾都只是個旁觀者,他來這就是為了陪夏潤音演一場戲,只是當夏潤音說出‘不會離婚’四個字的時候,心里有根弦被輕輕觸動。
“站住!”夏媽媽蹭了的站起來,撞到了圓桌面,空酒杯滾下桌,碎了一地。
“夏潤音,你反了天,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夏潤音身子輕顫了下,回頭望著夏媽媽,輕聲反問道:“媽,司夜待我很好。您要還認我這個女兒就別合著外人作踐我。”
夏媽媽為之一愣,還沒做出反應,一旁的蘇美美不認賬了。
“天地良心的,夏潤音,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寒磣我!”蘇美美扯起嗓子開始哭天喊地叫屈起來。
坐在兒童椅里自己吃飯的小寶,聽到媽媽哭聲,跟著哭了起來
蘇美美抱起小寶故意頂撞了下夏振杰的腿作勢要走,“夏振杰你給我閃開,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夏家門的事了。你妹妹,我伺候不了,咱離婚。”
夏振杰聽到離婚兩字兩眼怒瞪,砰的把酒杯砸在了桌上,他眼眶因酒精上頭熏的血紅,看向冷司夜的眼神也越發兇狠。
“夏潤音,你不管你跟你男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今天必須得向你嫂子道歉,不然我抽死你。”
冷司夜微微皺了下眉,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他稍稍往夏潤音跟前跨了半步,不亢不卑的注視著夏振杰。
他與夏潤音之間并無男女之情,這場婚姻也是各取所需。不過既然領了證,夏潤音就是他合法的妻子,在這樣的場合下他必須維護她。
“你喝多了!”
冷司夜對著夏振杰沒有過多的言語,僅是冷冷的注視著對方,無形中釋放出來的壓迫感讓周圍的人感到極度的壓抑與膽顫。
夏振杰與冷司夜僅是對視了兩眼便感到背后起了層冷汗,他下意識的躲避了對方的視線,心里莫名的哆嗦了下,嘴上還是逞能的喝了聲,“看什么看?老子怕你不成。”
冷司夜不以為意的攔住夏潤音的肩膀,沖著在場唯一沒有開過口的夏洪明點了點頭道:“叔叔阿姨,彩禮的事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盡快給你們一個交代。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帶音音回去。”
飯桌上的菜還沒動一筷子,酒也沒喝滿一杯,人已經要離場。
說實在話,夏洪明心里忒不是滋味。
自打蘇美美嫁進夏家門這日子就沒一天消停過,夏洪明很清楚二媳婦在打什么主意,要不是看在她為夏家生了個孫子,早就把人掃地出門了。
哎,夏洪明暗自嘆了口氣,他一晚上都在觀察冷司夜,覺著這年輕人不錯,夠沉穩也懂禮數。
今晚這事放在旁人身上早就吵得不可開交,他還能這么沉得住氣,在當下年輕人中已經很少見了。
這個家虧欠夏潤音的太多了,他這個父親當得不稱職,是時候為她做點什么了。
想到這,夏洪明想到這咳嗽了聲,喝道:“說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