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從一開始就出賣了他。
冷家處理背叛者有自己的方式,冷司夜一直視唐軒為自己的兄弟,他不想那么殘忍的對待他,更想聽聽他這么做的理由。
冷司夜沒有將這件事傳遞給冷家人,他找到唐軒,給了他一個辯駁的機會。
只要他承認,說出理由,冷司夜想好了放他一條生路,他們至此隔斷所有關系,他放他自由。
說到這,冷司夜深吸了口氣,那個雨夜再次浮現在眼前。“七月十五,那晚下了很大的雨。”
吸入肺里的氣息都是冷的,猶如那個雨夜。
“我至今還記得他從我眼前跳下去的一幕,我抓住了他。”冷司夜抬起手,黑眸變得霧蒙蒙的,他隔空抓著什么。“他用自己的命以證自己的清白,我沒想過他會這么剛烈。”
舉在半空手,握成拳。
冷司夜眼里帶了些晶瑩,“我和唐軒從七歲起就形影不離的生活在一起,我怎么可以懷疑他?在這個世上誰都可能會背叛我,唯有他不會。”
“我將他背叛的證據放在他跟前,他什么辯解都沒有,只問了我一句,是否真的懷疑過他。”冷司夜壓抑著內心的咆哮繼續道:“我不該懷疑他的。”
夏潤音難受的將冷司夜擁入懷里,抱著一個哭得像孩子似的大男人,她并沒覺得這有多丟人。
七年的時間不算短,一個人獨自承受那么多悲痛,活的多悲慘、多壓抑。
每時每刻不再受自責、愧疚的煎熬,在外人面前還要強撐起另一張臉,真的太難了。
夏潤音輕哼著奶奶教的兒歌,痛苦說出來未必會減輕,至少這一刻他會輕松些。
藏在心里七年的壓抑,傾吐出來的那刻,冷司夜心尖上裂開的縫深、入心底。
他很痛,每夜都后悔的想要去死,卻又因憤怒的仇恨支撐到現在。
每天他都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贖罪的時候,他要為唐軒復仇,為他洗白。
只有抓住真兇,唐軒的死才有意義。
夏潤音支起上半身,她俯視著冷司夜,輕輕撥開他擋在臉上的手。
暗夜下,冷司夜還是那么的清冷,及時淚流滿面也無法掩飾住他的俊俏的臉龐,這樣一個妖孽的男人,怎么都無法讓她恨的起來。
夏潤音俯下身吻去冷司夜臉上的淚水,一點一滴全都吻的干干凈凈,這樣清冷的男人還是適合高嶺上的花朵,潔白孤傲。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夏潤音掌心貼著冷司夜的臉頰,這一刻她是真的懂了他在彷徨什么。
冷司夜睜開眼,深邃的黑眸被水汽侵染,閃亮如星辰。
夏潤音扯起嘴角,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我不是唐軒,我不會輕易讓自己去死。”
冷司夜動容了,他的唇瓣抖的厲害,說不出半個字,只能一順不順望著夏潤音,所有想說的話都在眼里。
夏潤音用力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看著他,指尖拂過他的眉、眼、口、鼻,最后,吻住他的唇。
許久,夏潤音放開冷司夜,蹭了蹭他臉頰問道:“司夜,你是冷司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