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第一的張通！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臉茫然。
這糟老頭子，四十年第一？
只有慕容雪臉色慘白，她喃喃說道，“四十年前第一張通？他不是已經銷聲匿跡了嗎？而且據說這張通曾經也去過武當，當年庾茂實在道觀之中沒有殺掉的那個孩子就是張通！”
一切，真相似乎都水落石出了。
蘇塵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張通原來就是當年庾茂實在武當放過的那個孩子？
“前輩你……”蘇塵想說一些什么。
張通搖了搖頭說道，“讓我解決他。”
“可是對方是武王境界啊。”蘇塵道。
武王境界！
這是一個蘇塵之前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境界，比起大宗師不知道強多少，但是就憑那一句倒反天罡，而大宗師只是化氣為罡。
就算你不懂，但是聽起來，這中間的差距比起來就不止一星半點！
差距太大了！
“武王又如何？我還是四十年前第一呢。”張通說著就已經一步邁出，他直接落在場中，和庾茂實兩人對立。
沉默，大雨，兩人。
“師兄好久不見。”最終還是張通緩緩開口說道。
“好久不見啊，小師弟，我之前就聽說了你四十年前就已經上一代江湖的天下第一了，其實本來后來我想去找你的，但是你卻銷聲匿跡不見了，這一消失就是四十年啊。”庾茂實說道。
兩人沒有開打，而是好像在敘舊一般。
“四十年。”張通笑道，“這四十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當年你為何殺光了道觀之中的所有的人，卻偏偏留下我一個人。”張通語氣平靜。
但卻讓人感覺到一股深刻的痛苦。
當年。
庾茂實將道觀中所有人都殺了一個精光，卻偏偏獨自留下他一人。可以想象這件事情對于年輕時候的張通是怎么樣的一種刺激。
也是在那種刺激之下，張通才奮發圖強，苦練功夫，最終當年他年僅二十來歲就已經無敵于那一代江湖了。
他一直在追求一種安全感。
親眼目睹師兄暴起殺人，這讓張通一直以來都沒有安全感，他追求武功上的極致，希望武功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沒想到武功練到極致之后，他也沒有找到所謂的安全感。
他也想過要去找庾茂實，但不知為何，他不敢！
最終，覺得人生無望的張通躲進了苦境縣，隨意找了一個荒山野嶺躲了起來。
“留你一人？”
庾茂實撫掌大笑，此刻他已經有些狀若癲狂了，說道，“小師弟啊，當年我留你是因為你對我好啊。你想想當年師傅和那些師兄弟是怎么對我的？我殺他們的理由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張通沉默。
片刻后，他才開口說道，“當年師尊對你動輒打罵，若不是礙于情面，恐怕早已經將你趕下山去！師兄弟們對你也都是欺凌侮辱，踐踏你的尊嚴。”
眾人仿佛聽到了某種秘聞一般，這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隨著兩人的敘述緩緩展開。
“你也知道啊？”庾茂實戲謔的說道，“當年師尊說我練武資質不行，遠不及師弟你半分，他完全不給我留任何面子，其他的師兄弟也不把我當一回事，而是肆意的侮辱我！但——”
他說道，“只有你，師弟你才把我當一回事，雖然其他人都對我百般凌辱，但是師弟你對我卻一視同仁，你照顧我，并且教導我一些武功不懂之處，所以，師弟我感激你。所以……我留了你一命。”
大雨中，庾茂實頭發披散，將他的臉龐給遮掩住，無法看到他的神情，但想必此時這位武王也是內心無比復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張通沒有說話。
見此，庾茂實繼續說道，“師弟，我不想和你動手，你走吧，我看的出來你的武功比起四十年前又有了進步，但你依舊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張通頭發披散，他看上去極為蒼老，說庾茂實是他師兄其實不像，因為庾茂實顯然看上去更加年輕，他開口說道，“師兄，你殺了他們，難道你的內心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愧疚？”
笑了。
庾茂實癲狂的笑了，他說道，“當年他們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們的內心是否也有過一絲愧疚呢？沒有！他們很理所當然的霸凌我，沒錯，我就是廢物，但他們呢？仗著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便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蘇塵皺眉，其實像庾茂實說的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少見。
從小到幼兒園大到出社會，這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這樣的人，他們恃強凌弱，欺軟怕硬！
盡管世界的主流價值觀一直在強調著大家要團結友愛，可是抱團欺凌弱小，依舊是隨處可見！
霸凌無處不在！
這種霸凌會給一些人帶來很大的心理陰影，甚至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而更加可笑的是。
當事情過去一段時間之后，就會有人要和解，說當年的事情只不過是不夠懂事之類的話去搪塞你，讓你去原諒這些曾經對你出手的人！
這在蘇塵看來何其可笑？
傷害已經造成了。
卻用著什么當年不懂事這種理由，想要搪塞過去，這對受害者何其不公平！何其不公正？！
可……
庾茂實殺了他們，僅僅因為他被這些人給針對了。
然，
“可是……”張通一臉不解的說道，“那都是你的師兄弟啊，你是怎么能下得了手的啊？！”
庾茂實獰笑，不說話他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你當年用的武功只怕就是小無相功吧？”
張通說道。
庾茂實明顯身軀僵硬了一下，顯然是被張通給說中了。
張通自顧自的說道，“當年你資質平平，雖然師傅一直打擊你，但其實師尊只是想要讓你進步而已！其他的師兄弟對你確實不是很厚道，你殺了就算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要殺掉師傅。”
“這些年來我一直詫異，你的武功是怎么能夠殺掉師傅的，現在……”
“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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