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或者說在顧念看藝人們黑料的時候，就被男人吃完，連湯都不剩，足以看出薄穆琛對這碗面的喜歡。
但男人對做面的人，卻只有氣惱和黑臉。
他一走近，兩人的距離就拉近了，顧念還在想他們之間還有什么賬的時候，他已經走到跟前。
顧念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后退一步。
男人緊跟上來，目光里帶著濃濃的逼視，還有更復雜的情緒。
“怎么，不敢算以前的賬了？”男人冷冷問。
再后退，就是墻了。
顧念勉強站定，身體又往后靠一點，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一邊努力保持鎮定，反問，“什么賬，你說好了。”
在顧念的印象里，他們的賬應該已經兩清了才對。
“行，我來說，你仔細聽好。
這些賬，都是我仔細調查的。”
薄穆琛道。
顧念抓住重點，他調查過的，那肯定是他失去的那段關于她的記憶。
他現在，都這么關注她的么？
男人眼神溫柔，但他開口的時候，語氣卻冷冰冰的，“就從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算起，當初你和我簽訂協議，在一起，然后結婚，十年一滿，你就按照協議離婚。”
顧念點頭，“是這樣，這里有什么要算的賬嗎？”
薄穆琛突然有些怒了，“怎么沒有賬？
你那時候就陪伴了我十年，耽誤了女人最珍貴的十年青春，這個怎么算？”
顧念很冷靜，“那是我們在協議上就說好的，離婚也只是按照協議走而已。”
薄穆琛道：“這賬不能那么算，我那是坑你簽的協議，”
顧念哭笑不得，“你是商人，坑人很正常，放心好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不用再計較。”
薄穆琛不同意：“你的十年青春，就是我欠你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吃虧了，所以才會斤斤計較。
顧念也沒辦法說，她之所以跟在他身邊，完全是因為組織安排的任務，她又剛好要躲fly。
呆在他身邊，已經是對她來說最輕松的任務了。
薄穆琛又開口了，“還有，你后來替我生了丫丫和小平，還獨自撫養丫丫到六歲，在這期間我都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這些都是我欠你的。”
顧念唇角一抽，“孩子們的事情你就不用算進去了，生孩子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
薄穆琛很認真，“是我當時沒負責，你懷孕的時候，還和你離婚了，責任在我。
你不需要和我討價還價，懷孕男方沒負責，就是男方的錯。”
今天，男人是非要把所有責任都攬在他身上了。
顧念哭笑不得，“你失憶前，可沒那么計較。”
“那是我以前蠢。”連追老婆都不會。
顧念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么罵以前的自己。
不知道等他恢復記憶了，會怎么想？
顧念思索著，很可能是因為以前是她主動追的他，而且她那時候是完成任務，所以特別乖順，男人后面才沒有好好珍惜她。
而現在，她不怎么搭理他，做回自己，男人反而懂得珍惜。
真是可悲，但人性就是這樣。
顧念微微垂下眼簾，薄穆琛以為她不高興聽這些，食指勾住女人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顧念，你聽到沒有，反正，我欠你很多。”
“你這么說的話，是挺多的。”顧念也直白，目光認真地凝視他，“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還嗎？”
薄穆琛理所當然，“必須要還。”
“那如果我要的太多，你會覺得我貪得無厭嗎？”顧念問道。
“只要你要的，我都給得起。”
女人微微勾起唇角，露出真心的笑。
“行，這是你說的，如果你能答應我說的要求，我可以考慮試著再和你交往，如果你沒做到，這輩子都不能再糾纏我。”
“好。”
男人答應得很痛快。
顧念很認真地說：“第一，不能和其他女人走太近，哪怕沒關系，也不可以，包括顏沫清在內。”
“好的。”薄穆琛也很認真地點頭。
“第二，在沒有我允許之前，不能和我有任何肢體，尤其是我的腰。”
顧念毫不留情地拍開男人的手。
薄穆琛眼里掠過淡淡的寵溺，“好。”
“第三，要做家務，不用你全做，但你要有參與，比如洗碗什么的。”
“好。”
“第四……”
顧念思索了一下，覺得好像沒什么了，男人這時候又道：“第四，要給你錢花。
第五，私底下你做主。
第六，你不高興要哄你。
第七，不管是誰的錯，都是我的錯。
第八，以后再補充。”
顧念聽男人一頓說，人都愣住了，“你這都是從哪里看來的？網上學的？”
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要求，顧念也只能想到是網上來的。
薄穆琛是不可能自己想到的，她太懂這個男人了。
薄穆琛承認地也很干脆，“嗯，我都記住了，我也會做到的。”
顧念輕咳兩聲，“也不用這樣的。”
“這些，也是我想做的。”
他低聲道。
男人的聲音本來就很有磁性，此時又刻意壓低，酥得讓人渾身無力。
兩人臉頰的距離越來越近。
顧念聽到自己失控的，咚咚咚的心跳聲。
她也是喜歡他的。
男人的眼神里，盡是深情。
這段時間，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認真，只是不愿面對，不想重蹈覆轍而已。
現在想開了的話，接受他，好像才是最好的。
“我可以吻你嗎？”
男人問。
顧念正要說，這就不需要問了，他以前都是直接親的。
突然又想到，好像是她說，親密接觸前，必須先經過她的同意。
有些想笑。
“好。”
兩個人唇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一個穿著睡衣的小女孩急匆匆地闖進來，慌亂道。
“爸爸，爸爸，媽媽不知道去哪兒了……廚房的燈還是開著的。
咦？媽媽在爸爸這里啊？”
顧丫丫的嘴巴張成‘o’型，頓了一秒，連忙捂住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顧念唇角微抽，“你手指縫可以別張得那么開嗎？”
顧丫丫嘿嘿一笑，放下手，“爸爸媽媽在一起了，我高興嘛，不打擾了，我走了。”
說完，小丫頭噠噠噠地跑走了。
顧念深吸口氣，抬起手一摸臉，燙得都可以做鐵板燒了。
氣氛被破壞，但男人還想繼續，就在這時，電話聲響起。
是顧念的手機。
她低頭，剛好是付如林的電話。
眾所周知，付如林就在危急關頭打電話。
薄穆琛也看到了那個名字，目光瞬間寒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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