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小生真不是書呆子 > 第419章 謝傅對顧玄
  光華斂去,歸于寂靜。

  沾在的眾人臉上的霜花也化氣消逝,好似冰雪消融,春暖大地。

  葉驚虹這一劍很可怕,也很悲傷。

  眾人屏住呼吸,震驚到心中久久不能平復。

  顧玄動容道:“可怕!”

  遺棄之城少城主葉驚虹為當今第一少年英雄。

  世人遺忘,遺忘那一座城,遺忘也好,遺棄也好,葉驚虹這一劍注定讓人重新記起這座城那遠古的名字——鎮魔城。

  鎮魔城有位少城主,他的名字叫葉驚虹。

  葉家從來沒有遺棄鎮魔城,他們的少城主葉從來沒有遺棄。

  南容引鳳肅容,同為少年俊杰,亦有高下之分,出劍的葉驚城竟是如此可怕。

  而陸文麟在看到這一劍之后,無比相信葉驚虹一劍能卸下顧三爺雙拳器鋒。

  若說這一百四十四人,何人有資格與顧三爺爭鋒,非葉驚虹莫屬。

  相比于其他人的震驚動容,謝傅卻十分平靜,葉驚虹一劍他看的很認真,也很用心。

  葉兄,你這一劍我感受到了,也領悟了。

  場中的冷棱面色蒼白,道簪飛落,一頭長發披散如鬼,早不復先前仙人般清冷高逸的模樣。

  心中難以置信,怎么可能!我的絕招——如是我破,怎么可能會輸。

  威力再巨大的招數,如是我破也能夠抵擋的住,并在對方盛極轉衰的那一瞬反噬,所以在面對葉驚虹天威的那一刻,他勇而無懼。

  但事實擺在眼前。

  道袍支離破碎,身上有無數道被劍氣所傷的傷痕,這任何一道傷痕,如果不是擦肌而過,而是刺中他的要害,都可以讓他斃命。

  也就是說,葉驚虹這一劍可以殺死他無數回,但葉驚虹沒有殺他。

  他輸了,無論從武道還是人格,他都輸了,輸的一敗涂地。

  我輸了,仙真,我的確不配成為你的弟子。

  “我輸了!”

  冷棱這三個字響徹蒼穹,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這個極為高傲的道子也輸的心服口服。

  蕭然卓立的葉驚虹在聽在這三個字,那一襲潔白的雪的白衣開始滲出鮮血,如同萬泉齊涌。

  在一瞬間白衣就染成紅衣,如同一朵熱辣辣的紅花。

  旁人見了大吃一驚,怎么回事!葉驚虹也受傷了嗎?

  他們分明看見在龍鳳交擊的一瞬間,紅光蓋過銀光。

  就在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葉驚虹傲然身軀直直倒下。

  濺起一抹水花,天之驕子化成凡人之軀隕落。

  謝傅涉水而至,將葉驚虹從水中撈起,叫了一聲:“葉兄。”

  葉驚虹卻雙目緊閉,一臉悲傷,應也不應。

  “葉兄!”

  謝傅清楚,葉驚虹負傷使出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就是抱著大無畏的必死之心,這也是他一直不出劍的原因。

  劍出不由我,直接超越生命所能承受的極限。

  劍出赴死。

  陸文麟叫了一聲:“三爺!”

  顧玄嘆息道:“這一劍威力太過巨大,葉驚虹已經筋脈破裂。”

  陸文麟駭然。

  這時梵梵清音從斷川樓飄來,盤繞在葉驚虹的身上。

  “祝詞真言!”

  “王小姐!”

  王小姐今天也到了,眾人朝斷川樓望去,望向這個梵梵清音飄來的地方,這才記起王小姐是文道高手。

  婉之!謝傅恍然大悟,跟著王婉之一起默念祝詞真言,這一幕何曾相似,當日在莊圣廟也是如此。

  只是謝傅一會之后就心神不繼,十分吃力。

  幻境一戰,他強行施展小天雷滅神真言,體內脈輪破損嚴重,根本還未恢復。

  斷川樓內,王右通手輕輕伸向王婉之,輕輕說道:“婉之,算了吧,別白白消耗心神,他筋脈破裂,救回來也是廢人,對于一個英雄來說,成為廢人比死還要痛苦。”

  王婉之口上梵音不斷,輕輕拿開王右通的手。

  王右通嘆息一聲:“你還是這樣,慈悲心腸。”

  陸文麟朗聲道:“諸位文師,跟隨王小姐。”

  雜而齊的梵梵之音從吟春水榭四處傳來。

  張凌霄也朗聲道:“諸位文師,盡力吧。”

  顧玄聲如洪鐘:“顧海,救人!”

  這樣的英雄不應死在這種地方,這不是他的舞臺,這個舞臺太小太小了。

  吳中四閥此次帶來的文道高手一同發力,毫不吝嗇。

  要知道當初蘇州文廷廟會,吳中四閥可是十分吝嗇出力。

  經一眾文道高手努力,葉驚虹總算暫時保住性命,由王家帶下去療傷。

  未待眾人稍作調整,吳督領朗聲宣布:“第九縱勝!”

  此話一出,眾人訝異,明明是葉驚虹勝了。

  冷棱聞言一訝,對著吳督領怒道:“我輸了,你沒聽清楚嗎?”

  吳督領面無表情道:“依照規則,先倒下去的那個人算輸,這位公子如果不想繼續,下輪自動棄權就是。”

  眾人聽了黯然,仔細一想,葉驚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脫穎而出進入下輪,也是毫無意義。

  “請庚字第八縱和第十二縱兩位上場比試。”

  謝傅還有戰斗,收拾心情。

  隨著顧玄上場,所有人從剛才的感慨中,把注意力放在吟春水謝這最后一場比試上。

  旁人更多的是想目睹顧玄風采,陸文麟、易杭、南容引鳳三人卻把目光死死的落在謝傅身上。

  謝傅代表著他們年輕一輩挑戰前輩半神,原本這一戰應該由葉驚虹來作為代表。

  只是規則所限,葉驚虹與顧玄并不在同一字組。

  易杭關心謝傅,問道:“引鳳,你怎么看?”

  南容引鳳臉無表情:“我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樣,一招就被放倒。”

  易杭沉聲道:“顧玄真的這么厲害。”

  南容引鳳道:“其實我更希望這時是葉驚虹在上面。”

  葉驚虹剛才那一劍折服了他,只有葉驚虹才有可能撼動顧玄。

  冷棱雖然厲害,要對付冷棱根本用不到葉驚虹那一劍的天威,那一劍太猛的,猛地葉驚虹身不由我。

  陸文麟搭話道:“謝兄雖劍招樸實,真氣卻十分渾厚,或許能撼動三爺也不一定。”

  他與謝傅交手過,一直感覺謝傅沒有用全力,謝傅全力以赴是什么樣子,這也是他的期待。

  冷棱冷道:“除了葉驚虹,無人能夠撼動蘇州武道第一人。”

  顧玄與他們這些年輕后輩不在一個層次上,深不可測已經是半宗師級,甚至接近青華仙真也不一定。

  陸文麟沒有否認,“不管如何,能跟三爺這種級別的高手交鋒,都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如果這不是一場比試,在廝殺中遇到顧三爺這樣的對手,必死無疑,沒有第二次機會。

  這時吟春水榭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個是李徽朝,一個是元岳,兩人均近岸而立。

  易杭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出現在比試場上,李徽朝不戰而勝,在甲字脫穎而出。

  李徽朝特意來到吟春水榭,就是想尋找顧玄的弱點,找不出顧玄的弱點,接下來根本沒法玩。

  吳中四閥很無恥,比他還要無恥。

  至于元岳在昨日就已經淘汰,結束了自己的求親之路,他這次來到吟春水榭,除了想見識蘇州武道第一人風采,更多是想了解謝傅的實力。

  殺死謝傅到底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在陳清瀾的酒會上,他的心中就立下一個信念,他與這個男人,只有一個可以繼續活在世上。

  就像兩虎相爭,必需有一死,優勝劣汰,沒有什么道理可言。

  他也必須殺死這個男人來重拾信心。

  謝傅與顧玄兩人凝立對視,雖沒有真正動手,卻已經氣機交擊。

  旁人也能感受到個中的無形威壓力,只不過謝傅首當其沖。

  陸文麟笑了笑:“你們說謝兄需要多久才能出劍?”

  像他們這種高手在面對顧玄這一級別,身體的武道本能會油然生出恐懼感,就好比學識越高的人,在品學的時候,能夠察識到那普通人察識不到的深奧。

  南容引鳳從克服這種恐懼感到全力揮出第一劍,需要數時,卻不知道謝傅需要多久。

  沒人回答陸文麟這個問題,不少人都置身于自己面對著顧玄的那種處境中去。

  然謝傅真的如陸文麟所說,在克服對峙顧玄時的那種恐懼感嗎?

  謝傅并沒有任何恐懼,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感覺。

  謝傅天天跟端木慈這種宗師級交手,他早已習以為常,反正最終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旁人沒有這種機緣,在謝傅這里卻跟吃飯睡覺一樣。

  這正是謝傅與南容引鳳的不同,也是他跟其他高手的一點不同。

  顧玄看著謝傅,是越看越欣賞,越看越喜歡。

  這一戰,他把自己當做磨石,打算好好磨礪謝傅這把劍。

  卻不知道謝傅根本不需要顧玄來磨礪。

  端木慈早就對謝傅天天磨,白天磨,晚上還磨,往死里磨。

  見謝傅昆吾寶劍出鞘,陸文麟驚訝:“這么快!”

  一直臉無表情的南容引鳳也露出動容之色。

  冷棱冷冷開口:“能走到庚字決賽,也非泛泛之輩。”

  冷棱對謝傅是認可的,但認可并不代表折服。

  場中謝傅對著顧玄道:“我這一劍致敬少城主,前輩小心。”

  顧玄豪朗一笑:“你盡管全力以赴就是。”比起面對南容引鳳時的淡然,此刻他多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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