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楠！”
疼痛從胃部蔓延至四肢百骸，劉佳楠蜷縮在地上，緊咬著牙關，臉色蒼白的如同寒月的雪花。
“我沒事，你別擔心。”
“怎么可能沒事？”
秦蘇蘇看著他，眉頭緊蹙，他整個人紅得跟煮熟的大蝦一樣，看起來太嚇人了。
她拿出腰間那個空間小到不足一丈寬的芥子袋，將里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除去一些保命靈寶和衣服，她身無他物。
秦蘇蘇額角冒汗，心中焦急萬分，看著劉佳楠壓抑著痛苦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爛，她將自己的胳膊伸到他的嘴邊，“咬我的。”
劉佳楠艱難的搖了搖頭，“你是女孩子，留疤不好看。”
“這個時候還管疤不疤的。”秦蘇蘇瞪了他一眼，“快點！你再咬自己，下唇都要咬沒了！”
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疼痛讓他不停地抽搐，痙攣，他實在忍不住，一口咬在她白皙嬌嫩的手腕上。
“啊——”
秦蘇蘇扯著脖子慘叫。
這一招還是她大哥教給她的，讓她痛時就喊出來，喊出來就不痛了。
山間野林，度日如年。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胳膊被咬得鮮血淋漓，已經沒了知覺。
劉佳楠痛苦的嗚咽聲小了許多，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退去，一股腥臭的黑泥從他裸露的皮膚上泌出。
“洗精伐髓？！”
秦蘇蘇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只有傳說中的洗筋伐髓才會排出體內雜質！
她心中替劉佳楠高興的同時又有一絲失落，自己同樣吃了那個果子，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忽然間，靈氣呼嘯而來。
秦蘇蘇知道他要突破，連忙將自己的手從他口中抽了出來，向后退去。
細嫩的胳膊上無數道被利齒咬破的傷口，皮肉外翻，面目全非，她拿出一包藥粉，將其灑在傷口上。
“嘶！”
她疼得表情扭曲。
藥力揮發，深可見骨的傷口很快結了痂。
她找了一塊平整的地面坐下，曲著一條腿，眼睛警惕地掃著周圍。
劉佳楠這次因禍得福，靈氣如海浪蜂擁至他的體內，十年不見松動的瓶頸終于突破桎梏，一朝跨越至聚氣。
秦蘇蘇隔一日便能聽到一道靈力波動，這般一直持續了四日。
“嗡——”
一舉突破至聚氣三層！
秦蘇蘇都驚呆了，她扶著樹干站了起來，眼中帶著喜悅之色。
以后，再也不會有人罵他廢物，劉伯伯也不用頂著家族壓力力保他，劉伯母也不用每日偷偷掉眼淚了。
她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一滴眼淚，笑容燦爛，身子往身后的樹干上靠去，靜靜看著靈氣海潮慢慢散去。
劉佳楠緩緩睜開眼睛，感受著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他不由驚喜萬分。
“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
他激動地從地上彈跳起來，看著笑望著他的秦蘇蘇，他忽地斂了臉上的笑意，心中的激動也頃刻退去。
秦蘇蘇抬步朝他走過去，臉上笑容真誠，“佳楠，恭喜你了。”
“蘇蘇，你為何......”
“為何沒有突破么？”秦蘇蘇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可能是我體質獨特，那顆果子于我無用吧。”
她語氣輕松，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但劉佳楠還是從她的眼底看出了一絲失落。
“沒事，說不定后面還有更大的機緣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決定后面不管是有什么機緣，他都不要。
都給她。
“你不用擔心我。”秦蘇蘇揚唇一笑，“劉伯伯不是總說天無絕人之路么？只要我不放棄，總能踏出屬于我自己的一條路來！”
“嗯，我爹還說了，只要不放棄，總有破石而出，光芒萬丈之日！”
劉佳楠這才咧嘴露出開心的笑容來。
“走吧，咱們再去前面看看。”
兩人繼續朝著前面走去，那些個阿飄似是有意指引方向，替他們做著引路飄。
許是那顆金色果實的緣故，二人連續走了數日，竟一點也不覺得饑餓與疲累。
“我現在感覺渾身都是勁。”
“聚氣便能使用一些簡單的術法了。”秦蘇蘇側頭看向他，“你知道那些口訣嗎？”
“不知道。”劉佳楠微微搖了搖頭：“之前我想學的，后來我爹說欲速則不達，讓我突破聚氣時再學。”
“回去再學也是一樣的。”
“嗯。”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著，劉佳楠看著她消瘦了不少的面頰，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
他欲言又止，秦蘇蘇停駐腳步側身看著他，“怎么了？有話就說唄，咱們倆誰跟誰。”
劉佳楠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若是秦家這次真的將你趕出云夢城，不如，你去我家吧。”
“以后再說吧。”
秦蘇蘇沒有立即答應，她知道秦家與劉家也只是表面和平，私下暗斗不斷。
如今雙方勢均力敵，都不敢貿然撕破這層臉皮，以她爹得勢便猖狂的德行，勢必安分不了多久。
劉佳楠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將要快要脫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齜牙笑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得青梅竹馬，有什么事不要怕麻煩，只管來找我。”
“我雖沒什么本事，但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不會由著旁人欺負你。”
“我知道。”
秦蘇蘇眼眶發熱，從小除了大哥，便是他不惜舍下自己劉家少主的身份，站在眾人對面維護自己。
她記得當時他們五歲，秦玉瑤帶著秦家的弟子將她堵在一條小巷子里，對她拳腳相加，出言侮辱，是他用小小的身軀將她護在身下。
從那之后，他只要得空便來尋她，也不管楊氏與秦玉祁給不給他好臉色，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
她一開始是內向寡言的，后來，他日日與她說話，又帶著她去他家見劉伯伯。
劉家的伯伯與伯母都是善良的人，并未因她是秦家人就薄待她，反而待她極好。
劉伯伯會教她讀書識字修煉，會耐心開導她，劉家伯母會給她親手縫衣裳，做些她愛吃的小食。
相比秦家，在她心中，劉家的那對夫妻才算是她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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