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作輕點！”
顧挽之差點被嗆到，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小師妹到底在干嘛呢？”
緩了口氣，他又問道。
“別問了。”老六回瞪著他，“老五在忙別的呢，又不是在偷懶。”
“她能忙什么？”
顧挽之撇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
小黑早已入了戰場，它如一把金色利劍，在戰場之中快速穿梭。
它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軒轅族人的注意，數十軒轅族人擊退對手之后，快速朝它圍攏而去。
“你們這些壞人都該死！”
白又白威風凜凜地站在小黑的腦袋上，大聲怒喝。
它兩只爪子氣勢洶洶地叉著兔腰，四條彩色長尾在身后抖動著，遠遠看去，像是金龍眉心的一撮彩色絨毛。
“小黑，殺——”
白又白一聲令下，小黑身體立即暴射而出，瞬息間便來到那些人身前。
感受到金龍的強大，軒轅氏弟子立即散開。
其中一長臉丹鳳眼的人大喝：“擺陣！”
幾人身形快速轉動，很快，一個困陣形成。
“二師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幫小黑。”
在自家門前被人用陣法困住還得了？顧挽之一瞧，趕緊控制著諸天算來到小黑身旁。
“敢在爺爺面前班門弄斧，自不量力！”
他右手一揮，金珠如棋子一般，快速朝軒轅族擺出的困陣之上落去。
“咔！”
點點金珠之間被金線快速串聯在一起，形成一個金色圖騰。
一聲脆響，軒轅族剛剛擺好的困陣只在片刻便被一招破碎。
小黑沖出困陣，憤怒地昂首長嘯：“吼——”
長尾一甩，周遭圍聚的軒轅族人皆被抽的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顧挽之隨著小黑在人群之中快速穿梭，他驚訝的發現，軒轅族集結而來的那十萬之眾，并非只殺他茅山派與韓家人馬，竟然連軒轅族之人都殺。
這也太奇怪了！
軒轅族十三長老見此異象，很快就發覺出不對勁，他擊殺對手，立即氣沉丹田，怒聲大喝：“住手！住手——！！！”
可惜，任他聲音再大，也大不過響徹云霄的喊殺聲與族人倒下的凄厲慘叫聲。
韓家之人也發現了這種詭異的情形。
“這些人怎么連軒轅族之人也殺？”
“誰知道呢，估摸是看不下去軒轅族的卑鄙與無恥，現在突然良心發現了吧。”
韓家七長老與三長老背抵著背，目光在戰場之中快速掃過。
軒轅族之人很好辨認，他們統一一身白色繡著軒轅族特有云紋的對襟長袍，頭戴銀冠，在戰場之中格外顯眼。
韓三長老看著不斷倒下的白色身影，瞠目結舌，一陣唏噓，“軒轅老賊這回是偷雞不成要蝕把米了。”
“這等小人行徑，就是滅族也是活該！”韓七冷哼一聲，“別管這些人是什么人了，先滅了軒轅族的再說！”
說罷，繼續朝著軒轅族之人疾沖而去。
軒轅族五千精英弟子，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一刀刀斃命，頃刻便只剩了一千余人。
軒轅影正在與韓明哲激戰，余光瞧見戰場中的那一幕，頓時睚眥目裂。
“住手！住手——”
“哧！”
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韓明哲的長劍刺進他的心脈之處。
他低頭看著自己心臟之處的那柄利刃，一股熱流涌上喉嚨。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蒼白的唇瓣，一滴一滴砸在那把銀白鋒利的劍刃之上。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著虛空之上正與林向南激烈戰斗的大哥，眸子滿是不舍與不甘。
“大哥，黃....黃泉路上，弟...弟弟先...先走一步....了。”
韓明哲冷哼一聲，“神思不動，自來天地難測，福禍難料。下輩子可別事事信什么天機了，這世上人心善變，天機更是善變！”
說罷，猛地一下拔出自己的云霄劍。
“人....人心善變，人心善變.....”
軒轅影口中一直呢喃著這句話，體內生機正在快速潰散，他像是一只破碎的白色靈碟從高空之中墜落。
人心善變，是他們太相信人心了。
太相信司徒嘉元，太相信宣語。
他軒轅族不是敗在預言之人的身上，而是敗在自己的虛妄里，敗在了自以為能窺測天機，事事能料的自傲里！
“宣語，你好狠的心啊——”
他拼盡最后一絲力量，憤怒不甘地嘶吼。
“小影！！！”
軒轅九星一招將林向南擊退，身形瞬移道軒轅影的身邊，將他墜落的身體抱住。
“小影，小影......”
他抖著手，將自己身上的保命丹藥拿出來喂到他的口中，渾濁的眸子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快吃，吃了就好了。”
“不....了......”
軒轅影每說一個字，便涌出一大口殷紅鮮血。
韓明哲的玄霄劍不僅刺破了他的心脈，更是連他的五臟肺腑與元神都已經震碎。
他——藥石無醫！
“大哥，快....快走......”
軒轅影的瞳孔已經擴散，輕輕喘息著，已經徹底沒了睜眼的力氣。
北邊刮來一陣寒風，吹得軒轅九星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五臟具毀，元神已滅，便是神仙也難救......
“小影——”
軒轅九星抱緊懷里的漸漸冰涼的身體，悲戚的嘶聲大吼著。
林向南迎風而立，九字天書懸浮在他的身側，他的身上傷痕累累，臉上也有。
鮮血混著汗水滑過面龐，滴落在灰色衣襟之上。
他抬袖將沒入眼里的鮮血擦去，滿是紅色血絲的渾黃眼眸望著緊緊相擁的兄弟二人。
“死了自家人，現在知道痛了？”
他冷冷一笑，“要拿旁人性命之時，你可曾想過舉頭三尺有神明？！”
周遭慘烈的廝殺聲似乎被天地屏蔽，這樣沉悶的氣氛里，每一息都被無限拉長。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林向南聲音泠然，抬起手，無字天書浮漂在他的掌心之中，“軒轅九星，今日之后，我要這九天再無你軒轅一族立足之地！！！”
話音落下，九字天書之上，無數金色奪目的符文如海嘯一般，快速狂涌而出。
虛空發出陣陣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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