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等了那么久,又不差這一時半會,反正只要她沒有喜歡的人,我總有機會的不是?”
何朝嘴上說的樂觀,但老六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之色。
自從他爹死了之后,他身上便有一種讓人難以言語的孤寂之感,像是世間獨遺他一人,誰也走不進他的世界。
嘴角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以前遇到不喜之人他從來不假辭色,現在對誰都笑呵呵的,就是笑意不達眼底。
大概這世上除了煉器是他感興趣的,也唯有他心間的月亮是他活著的追求了吧?
何朝見他靜靜盯著自己,他笑著問:“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還活著嗎?”老六問了一句風馬牛不及的話,“我是指你的心。”
何朝身體一震,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活著啊,不活著心怎么會跳呢。”
“嘁,說謊精。”
老六瞥了他一眼,他日日來他這,怎會發現不到他的變化?
他只是身板子小,又不是年齡小。
何朝將手中的材料依序放進煉金爐中,神色有一瞬間的惘然。
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些年,要不是我自己強行給自己找了個目標,大概十萬年前就已經死了吧。”
積壓在心底的話也想找個人說一說,他想著便也嘗試著打開心扉,慢慢傾訴。
“我娘死了之后,我恨我爹,但卻因血脈關系,讓我又無法親手手刃他。我只能逃離,逃避。”
“后來遇到韓月兒,我便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看見一點螢火之光,瘋狂去追逐著,借此來維持我體內的生命。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個讓自己一直活下去的理由。”
何朝眼眶濕潤,他自嘲的一笑,“倘若連心上的月亮也沉了,我大概便也就真正的死了吧。”
“你為何不將自己的精神寄托在煉器一道上?”老六一臉不解,“煉器大成,這不是所有煉器師的夢想嗎?”
“空花陽焰,夢幻浮漚。可是被黑夜淹沒的人,只想要一束光,哪怕是微弱的螢火之光。”
在即將沉入海底之時抓住的什么便是什么,哪里還有機會思考?
何朝說完仰頭將眼里的淚意隱去,抬腳輕輕搗了老六一下,“小屁孩子懂什么,一邊玩去,別打擾我煉器。”
“切!”老六拍著被他踢到的位置,撇了撇嘴,“小爺我只是體態小,真要算起來,我比你爺爺的爺爺的姥爺還要大。”
何朝不理他,繼續認真地看著煉金爐。
老六見他不再說話,只覺無趣,邁著小短腿朝密室外走去。
剛邁出門,便看見一襲淡青色衣裙,他視線慢慢往上游移,對上神色復雜的韓月兒。
他張嘴,韓月兒淡淡瞟了他一眼,輕步離開。
“這是個什么意思?”
老六摸不著頭腦,干脆又跑到錢堆堆的煉器室,看他埋頭認真的煉器。
錢堆堆被他看的心神不寧,明明快要成功的靈器‘轟’的一下炸爐了。
“六師叔,你能不能去別處玩?”
他苦著臉看著只到自己大腿的六師叔,甚是無奈。
“行行行,我走還不成嗎?”
老六背著小手,搖頭嘆氣地朝著靈泉池的方向走去,嘴里還咕噥著:“小年輕,就是沒有定力。”
林酥酥修煉時的狀態異常恐怖,叫老六都瞠目結舌。
“嘖嘖嘖,簡直就是土匪!”
她的身體像是個巨大的容器,漫天靈氣一股腦的往她體內鉆,似是都不用經過提煉,便直接吸收。
周圍的小弟子早已見怪不怪,干脆也都不修煉了,去到妖獸區找妖獸廝殺歷練。
“看樣子要不了幾日便能突破了。”
老六替老五高興,背著手,又晃到了前院。
另一邊,韓月兒拿著一顆火源珠去找上官青蓮。
她笑著將火源珠遞給上官青蓮,“這是我哥讓我送來的,你修煉火系功法,加上這火源珠,能事半功倍。”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上官青蓮想也不想便推了回去。
“我大哥的身體能恢復的這般好,也是托你之福。”韓月兒將火源珠塞進她的手里,“不過是顆火源珠罷了,相比救命之恩,這點東西算什么。”
“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這是酥酥還有元老祖他們的功勞,青蓮可不敢冒領。”
“這是酬謝你的,元老祖還有酥酥他們另有其他酬謝。”
上官青蓮爽朗一笑,“我的命是星兒姐姐與酥酥救回來的,不過是獻點血,當不得謝。”
看著又推回來的火源珠,韓月兒打量著上官青蓮,見她神色堅定,知道今日這顆火源珠是送不出去了。
大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得他自己來。
韓月兒笑了笑,“你于我大哥有恩,這酬謝也自當他自己親自來才是,只不過家族事物繁重,他最近忙的抽不得身。”
“舉手之勞,實在不必如此。”
“呵呵,你好好修煉,我就不打擾你了。”
韓月兒不接她的話,拿著那顆大哥費了不少心思得來的火源珠回了韓家。
看著桌面上的火源珠,韓曜眉心微微擰了一下,“怎得又帶回來了?”
“大姐同我說你前幾日不是去了茅山了么?你自己干嘛不送?”韓月兒懶洋洋地坐在他身旁,支著下頜覷著他,“你若是真想謝人家,你得親自去才叫誠意,我去謝算什么?”
“算你多管閑事。”
韓明哲從屋外走進來,沒好氣地瞪了韓月兒一眼,“這些日子去哪鬼混去了,整日不著家!”
“我與表哥出去歷練了一番,怎么叫鬼混了?”韓月兒坐直身體,拿起茶盞給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瞧你火氣大的,多喝茶,清清火。”
少說話。
韓明哲勾了她旁邊的椅子坐下,端起她斟的那杯茶,剛想喝,又移開了嘴,狐疑地審視著她,“自從你表哥來了,你便像個小尾巴跟在他身后,你不會是對你軒林表哥......有什么想法吧?”
他明顯有些緊張,最后幾個字,聲音都降了一度。
東海太遠了,來一趟路上都要幾年,真要嫁過去了,想回來可太難了。
“你想什么呢?表哥有自己喜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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